扭頭看向若蘭,風九幽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靜觀其變後,她收回視線繼續往後門的牆頭上看。只見那身著黑袍的巫術師把整個身體卷縮成一團,然後左看看右看看,當見到院子中無人時他就從牆上爬了下來。
是的,不是輕輕一躍跳下來,也不是一蹦而下,而是像一根藤條倒掛在牆上慢慢的爬下來。又有些像壁虎,身形甚是怪異和詭異。
身為北國之都的清靈聖女,風九幽相比從前對巫術師有了更深的瞭解,也從畫影以及聖女留下的手劄中知道了許多巫術,見到了許多巫符。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巫術師不管是行刺還是暗殺,亦或者是做其他什麼事,根本就不需要靠近目標,也不需要到目標所在的地方。
他們只需拿出巫器,點燃巫符,念出咒語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是給人下蠱。當然,做任何想做的事的前提是巫術的深淺,如果道行不深,那麼想要殺人也並不容易,至於其它事情也不一定能成。非但不一定能成還極有可能會損傷自身。所以,修煉巫術需要要謹慎,而使用巫術更要謹慎小心。
由於大祭司放風九幽離開純粹是因為百萬大軍的逼迫,風九幽還在裕景山莊的時候就料定了這一路上不會順暢,定然會有人行刺。還有遲遲沒有被抓到的紫炎,他也絕不會輕易的放她離去。以致於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不管他們兩個誰出手,巫術師必然是首當其沖,而眼前的這個人也證實了她的想法是對的。
可既然是巫術師行兇那麼為什麼一定要到驛館內來呢?
要知道今天這驛館中除了他們這些人住以外,再無其他人等。他們要是來行兇殺人,來要她和陌離的命,完全可以在驛館外面行巫做法,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跑進來。更何況這驛館內來來回回的都有人巡邏,他們這樣偷偷跑進來,被發現的機率很大。
最主要的是如果他們在外面做法,一旦被發現還有逃跑的時間和機會。如果在裡面被發現,那麼肯定沒有在外面容易,說不定還會九死一生。
巫術師出了名的狡猾、惜命,大半夜不睡覺特意偷偷溜進來,絕對不是為了送死。而既然不是為了送死,那麼為什麼要進來呢?
難不成他們進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暗殺,而是有其它的目的?
思來想去風九幽覺得十有八九是另有目的,只是她一時間想不到是什麼目的。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看到那從牆上爬下來的巫術師並沒有去開門,而是在院子裡晃悠了起來時,她更加的看不懂了。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他從外面翻牆進來,首先要做的肯定是幫同夥開門,先把從裡面反插的門棍拿開,然後再四下巡視。
可他倒好,門棍也不拿,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畏畏縮縮,反倒是像在自己家的後花園一樣大搖大擺的溜達了起來。
風九幽不解,若蘭和蘭芝更是萬分疑惑,但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後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而不多時那門外的鎖就被人給撬開了,只聽哐當一聲鎖鏈掉落,外面的人就用力的推了推門。
察覺到裡面橫插了門棍,一根小手指粗的棍子從門縫裡擠了進來。左搖右擺一點點挪動,不久之後那緊閉的後門吱呀一聲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漆黑如墨的黑袍,其次若蘭看到的就是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原本她以為那黑袍之下的人也是縮著的,可誰承想那圓咕隆咚像個大冬瓜似的人根本就不是縮著的,而是雙腿直立站著的。
從來沒有見過長的像一個彌勒佛似的小矮人,若蘭心下大駭目瞪口呆,一時間沒有忍住驚呼道:“小姐,你們,你們快看,那竟然是一個小老頭。”
圓滾滾的肚子幾乎佔據了那人的整個身體,而他大大的腦袋就像是頂在那大肚子上似的。還有他長長的胳膊,小小的手,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不說還特別的怪異。
原本風九幽和若蘭的想法是一樣的,以為那人也是卷縮著進來的。可聽她這麼一說,定睛仔細一看,那蒼老的面容可不就是一個小老頭麼。
蘭芝也看到了,大驚失色,收回捂住若蘭嘴巴的手,她拽了拽風九幽的衣袖。然後密語入耳道:“小姐,他們真的是巫術師嗎?”
雖然蘭芝對於巫術師並不是很瞭解,可她到北國之都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在她見過所有的巫術師當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巫術師。
不,不止是巫術師,還有人,她長這麼大可以說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人。明明是孩童的身高卻擁有老人的面容,而且並不是慈祥和善的那種,是面目猙獰猶如惡鬼一般的面容。
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以及身上的黑袍風九幽原本是很確定的,畢竟北國之都的百姓們是絕不會這樣穿衣服的。可經蘭芝這麼一問她卻有些不太確定了。畢竟這兩個人的行為舉止都太奇怪了,而他們的長相也令人望而生畏。
還不知怎麼回答,那又矮又胖的巫術師就進來了。他不像從牆上爬下來的那個人一樣四處溜達,而是把兩扇門推到底,大大的敞開著。
估摸著這是有人要進來,風九幽示意若蘭和蘭芝先不要說話,再靜靜的看一看再說。
心領神會二人示意,不約而同的閉上嘴以後,她們主僕三人就又盯著那門口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
片刻後,果然見外面有人進來了。不是一個,而是一隊,一個挨著一個,一個挨著一個,個個低著頭,垂著手,就像是牢裡押解的囚犯似的魚貫而入。
一眼望去有十幾個人,他們身上也都穿著黑袍,戴著黑帽,把頭埋的低低的,以致於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們的容顏。不過他們的身高卻是和正常人一樣的,只是走路的姿勢卻有些僵硬,生硬,就像小孩子剛剛學會走路一樣,說不出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