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得巴姆波可以拿起多耐特的,也是唯一一把還能用的十字弓,並射中了一些河裡的地精。
大多數的地精爬上了岸邊,但已經打得夠多了事實上是太多了因此它們只是逃到了叢林之中。
克里克雙腳踩住那隻仍在神印的地精的後背,向雙手各吐一口唾沫,然後握住斧柄猛力一拉,把地精的頭和半截脊柱都拽了下來。
矮人接連向後翻了幾個跟頭,最後坐在地上。
“,更漂亮了。”他看到那地精的脊柱落到他伸出的腿上面。他搖搖頭,一下子跳了起來,全速去與夥伴們會合。但當他到達他們身邊時戰鬥已告結束了。派格里斯和凱蒂站在幾具地精的屍體旁邊,關海法則在附近搜尋著其他的漏網之魚。
但是那些被碎魔晶控制住思想的地精都已經死了,還擁有自由意志的那些都已經逃得很遠了。
“告訴那個蠢碎魔晶,下次叫些結實點的東西來。”克里克嘟囔道。當他們一起走向河邊的時候,他瞥了派格里斯一眼。“你確定我們得要把它毀了嗎?”
派格里斯只是微笑著繼續向前跑。有一隻地精從河岸邊出現了,但在夥伴們到達之前關海法就已經殺死了它。
在他們前面,巴姆波已經將艙底裝貨工號開到河邊一處水流較緩的地方等著他們。三位夥伴一直在歡笑著,講述著戰鬥的過程,並愉快地談論著重新回到冒險之中是多麼開心。
他們的表情突然改變了,因為他們看到瑞吉斯躺在甲板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在巴沙多尼公會駐地下面的一間黑暗的房間裡,帕格納奇和他的法師兼牧師助手看到了這一切。
“不可能比這更簡單了。”帕格納奇大笑著評論道。他轉向萊基。“你現在裝扮成一個人類,與那個卡德利越相似越好,穿的也必須是同樣的禮服。不過,不要那頂帽子,”傭兵頭子稍微想了一下,補充道。“那可能與等級有關,我相信是如此。或者它還可能不太符合卡德利的品位。”
“但是金穆瑞已經去找巴爾提瑪茲法斯了。”萊基抗議道。
“而你要和那個鬼魂注)一起去派格里斯和他的朋友那裡。”帕格納奇說。“你扮成卡德利的高飛之靈脩道院的一名僧侶。準備好治療重傷的法術。”
萊基驚訝地瞪大眼睛。“我得要對羅絲女士祈禱以獲得用於治療一個半身人的法術?”他不敢相信地問。“而且你相信她會因為這種理由而賜予我這種法術?”
帕格納奇極其自信地點點頭。“她會的,因為施放這樣的法術會幫助她的卓爾達成遠大的目標。”他咧開嘴微笑著,知道剛才那場戰鬥的結果已使得他的生活容易了很多,也有趣了很多。
瑞吉斯痛苦地一邊喘息一邊神印,他的每次哪怕只是最輕微的扭動,都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矛杆隨著半身人的每個動作顫動著,將一波波燒灼般的疼痛感傳遍他的全身。
克里克在從腦子裡拂去任何心軟的想法的同時使勁眨了眨眼,以擠掉任何可能湧出的淚水他意識到自己表達的同情根本無法幫助重傷的朋友。“快點動手。”他對派格里斯說。矮人跪在瑞吉斯身側,把自己牢牢地釘在地面上,按住半身人的雙肩,將一邊膝蓋頂住他的背以保證他能平穩地坐著。
但派格里斯無法確定該怎樣處理這個傷口。不過他至少判斷出矛尖上帶有倒刺,所以不能簡簡單單地“拔出來”。可是如果用「讓矛尖整個扎穿他的肩膀,再從另一邊抽出來」這種殘忍的方式處理傷口,誰也不敢保證經歷這一切之後瑞吉斯還能存活下來。那麼,派格里斯能否將長矛順利地儘快斬斷,讓瑞吉斯免受這種不堪忍耐的痛苦呢·事實上,即使只是將矛杆輕輕地抬起一點,也會令半身人發出痛苦的尖叫,那麼用彎刀砍斷長矛的震動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抓住那支矛,把你的雙手都用上。”艾琳娜建議道:“一隻手蓋著傷口,另一隻手抓住矛杆。你想讓這杆東西從哪兒折斷就抓住哪兒。”
派格里斯看著她,發現陶瑪裡重新回到了她手中,並且已經架上了一支銀箭。他順著箭尖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目光最後落到插在半身人身上的矛杆上。派格里斯明白了她的用意,但十分懷疑這方法的可行性它對瞄準技術的要求是如此地精確。不過卓爾看起來別無選擇了,他緊握住矛杆沒入傷口的那部分,然後突然又放開雙手。他回頭看看正努力撐住瑞吉斯的克里克後者以行動來確認可憐的半身人身體平穩,從前者口中擠出另一絲嗚咽,之後陰鬱地點點頭。
派格里斯向凱蒂點頭示意,紅髮女子正彎腰用目光追蹤箭支將要飛越的路線,保證它不會偏離到任何一位朋友身上。她知道,如果她這一擊不夠完美,或者僅僅只是她運氣不夠,她射出的箭支就會嚴重偏斜,然後甲板上就又會增加一位重傷的夥伴躺在瑞吉斯身邊。帶著這種想法,艾琳娜將弓弦放鬆了一點兒,但瑞吉斯又開始啜泣,提醒著她可憐的小朋友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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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退了幾步,做了一次完美的瞄準,之後放開了弓弦。眩目的光亮箭矢發出嘶嘶的響聲飛掠了過去,乾淨利索地穿過矛杆,隨後在另一邊的艙牆上鑿了個洞,消失在河的對岸。
派格里斯儘管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那道突如其來的閃光弄得愣了一下,一時呆在原地。在強迫自己的思路跟上眼前這一幕情景之後,他將手中那半截矛杆交給巴姆波。
“幫我把他抬起來,儘量輕一點。”卓爾對克里克說。矮人照辦了,慢慢地將半身人受傷的肩膀抬離甲板。
然後風之精靈的眼睛裡染上了悲傷和無助的顏色。他抓緊剩下的那一小段矛杆,開始緩慢地向肩膀的另一邊扎。
瑞吉斯哀號著,尖叫著,拼命地扭動身體,讓心軟的派格里斯馬上停了下來。身處困惑與痛苦當中,他放開矛杆,求助似地向克里克攤開雙手。
“那個紅寶石魔墜。”艾琳娜好象突然想起了什麼,在她朋友們的身邊跪下:“我們得讓他想一點美好的事情才行。”在克里克把神印著的瑞吉斯抬得更高一點時,她迅速將手伸進半身人的襯衣裡,拽出那個光亮奪目的紅寶石墜子。
“靠近些看著它。”艾琳娜對瑞吉斯說了好幾次。她把那塊寶石舉到半身人半合的眼簾前,讓它在鏈子末端以一種誘惑人的方式旋轉著。瑞吉斯的頭開始下垂,但凱蒂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盯著魔墜看。
“你還記得我們把你從普克手裡救出來之後的那場宴會嗎?”她冷靜地問道,同時拼命在臉上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一步一步地將瑞吉斯帶進言語編織成的幻境中,用那次令人愉快的聚會來提醒他那是令瑞吉斯最為陶醉的一次聚會。現在半身人看起來也很陶醉;他不再神印了,視線被牢牢捕捉在閃耀的紅寶石魔墜當中。
“啊,你在那個全是枕頭的房間裡找了不少樂子,不是嗎?”艾琳娜這樣說道,開始談論普克房屋中的那個後宮。“我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出來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看著派格里斯點點頭。卓爾再次執起嵌入半身人身體的半截矛杆。他瞄了克里克一眼,以確定矮人已經穩穩地撐牢了瑞吉斯,之後開始緩慢地把矛尖往裡推。
在寬刃飛矛剩下的部分撕裂半身人的肩膀,從前面穿出來的時候,瑞吉斯畏縮了一下,但並沒有做出真正意義上的反抗,也沒有尖叫。派格里斯很順利地把飛矛整個抽了出來。
大量的血液隨著矛尖的拔除噴湧而出,派格里斯和克里克必須迅速有效地止住流血。即使是那樣,當他們輕輕地把瑞吉斯放平躺下時,仍然發現他的胳膊失去了血色。
“他身體裡面在出血。”克里克從緊咬的牙縫裡擠出這麼幾個字,“要是我們沒法止住血的話,就該把這條胳膊卸掉!”
派格里斯沒有回答,只是繼續一味地為他的小朋友包紮。他把繃帶扒開,試著將他靈巧的手指伸進傷口中,壓住血管來止血。
艾琳娜不停地說著那些撫慰的話語,十分成功地轉移了半身人的注意力。她太過專注於眼前的工作,以至於她只能設法稍稍將緊張的目光投向派格里斯那邊。
要是瑞吉斯看到卓爾現在的表情,恐怕就連紅寶石魔墜的魔力都會消散了。因為派格里斯明白他遇到了麻煩,也明白他的小朋友現在正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況。他無法把血止住。也許的確有必要採用克里克提出的大膽方法:截肢。不過即使如此,派格里斯也知道這可能會要了半身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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