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彎彎繞繞的小路裡轉了幾個圈, 靳衍然把車停在了樓下的地下車庫裡。
一路上喬棲睡得安慰，才睡著時還座位上胡亂蹭著，想找一個舒服的姿勢蜷著，卻慢慢抵擋不住睡意的侵襲, 眼皮越來越重, 終於抵不住層層包裹席捲而來的黑暗，沉沉的陷入夢裡。
暖風還在車裡悠悠的吹著, 靳衍然不急著熄火, 右手隨意摸索了兩下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湊過去看她。
就見她在睡夢裡把整個人幾乎的塞緊外套裡裹成了一小團, 被安全帶束縛著卡在座位和車門之間, 只露出半個臉蛋，側臉的線條溫柔圓潤, 被車裡燈光映著的膚色清透明亮，暖風吹得由內自外透著點粉色，像是撲撲往外散著熱氣。
倒是少有的乖巧安靜。
他看著她, 眸子微微向下垂著，嘴角卻不自覺的翹起來，伸出隻手，在她唯一裸露在空氣中的兩個臉頰上戳了戳。
入手的溫度滾燙滾燙的，空氣間又像是流動著小姑娘特有的香甜甜的味道，像是莫名的吸引糾纏。
幾乎是不受控制的，他覆在她臉頰上的手指慢慢向下移，指腹劃過光滑的鼻樑, 向下壓了壓阻擋住著的惱人大團圍巾，最後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輕摩挲著，柔軟的觸感讓人有些不捨放手。
喬棲還睡著，夢裡無意識的把頭頂在椅背上蹭了蹭，卻被他刻意追逐著，絲毫都躲不開他的騷擾，終於還是不情不願的恢複了意識明朗。
地下車庫的燈光不算昏暗，又配合著車裡打的幾盞小燈，照的四周亮堂堂的。
靳衍然幾乎傾斜著探出了半個身子，面對著喬棲的方向，把光都阻擋在他身後，盈照出一層輕薄的光暈。見她才有了轉醒的跡象，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意料之中的，就見她砸了下嘴，兩隻眼皮動了動，隨即張開了一個縫隙。
初醒時的視線不算清晰，猛地接觸到光亮沒法適應，只視線裡的所有物體都渙散著成一個虛影，喬棲抬起頭使勁在眼睛上揉了兩下，才悶聲悶氣的張口，道：“嗯...到了嗎？”
靳衍然朝她那個方向斜靠著坐著，一手搭在副駕駛座椅的靠背上，身子稍稍向前傾著，就那麼看著她，也不動彈，只輕點了下頭，就當回應。
喬棲呆呆的看了他兩秒，腦子裡還是帶著些驅不散的睡意，暈乎乎的，半天沒接上話來，默默等了幾秒，見他再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或者什麼動作上的表示，下意識的裹了裹衣服，伸手去拉右手邊一側的車門。
一下，不動。兩下...
她嘗試了幾次，才想起來把視線移上來看了兩秒，抬手撥開了車門上的小鎖。
再推，還是不動...
嗯？
她求助的轉身望過去，卻見他一直望著她，目光沉沉，卻絲毫沒有動手幫助的意思。
什麼情況，不走了嗎？
她自是不知現在這副睡意朦朧又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在靳衍然眼裡有趣得緊，抬手勾住他剛巧搭在與自己肩膀高度持平的手腕處的袖口，輕輕拽了兩下，道：“我出不去...”
話音才落，感覺一片陰影突然壓了下來，擋住了視線裡那面稍稍晃眼的亮點，就見他湊上來，眼底的沉色被拂開，隨即漾上了抹笑意，視線往那邊瞥了一瞬，道：“要開啟嗎？”
廢話。
喬棲想著，眼神像一側飄了飄，刻意繞開他的視線，擺明瞭的態度。
車裡的空氣突然變得緊湊，她雖表面上佯裝鎮定，心裡卻是一片喧吵，像無數只鑼鼓齊鳴般燥亂。
“嗯？幫你開啟它是不是應該有什麼條件？”他繼續問，不易察覺的慢慢欺近，手腕一轉，角色對換，把袖口從她手指間抽出來，反手攥著她的手背把她一隻手都握在手裡。
他手掌暖烘烘的，堅實厚重，掌心的柔軟對比手指尖一層薄繭，卻能給人十分的安全感。
感知傳達到大腦，被握住的一瞬，喬棲抖了下，又努力表面歸回平靜。
卻因為一隻手被被他禁錮著，整個人被拽著扭出了一個別扭詭異的姿勢，只一會就保持的腰痠背疼。
她動了動，不得已的在他的控制中挪了挪，稍轉了方向，轉成面朝他的位置坐。
車裡的空間本就窄小，只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時還不顯，可他一湊過來就明顯感覺擁擠許多，甚至一呼一吸間都不能避開另一人的氣息。
可他卻毫無察覺般的，持續縮小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喬棲有些別扭的別開臉，臉上的紅暈悄無聲息的又偷偷濃烈擴大了些，帶著耳朵都灼灼發燙，整個人熱幾乎要燒起來。
隨即便感覺肩頭一沉。
喬棲僵了下，感受著他傳遞給她的重量。
看著他就這麼湊過來，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骨頭的線條微微有些硌，卻隔著厚厚的外套又不是特別過分的，感受不真切。頭發輕輕蹭著她的臉頰，移過她的耳畔，癢癢的直接傳到心裡。
像是不受控制的，喬棲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發頂，軟軟的一下就能順到脖頸之間。
不知怎麼，她就想到了家裡大狗，往日撒嬌耍賴有所求時的動作，努力把揚起來的臉搭在她腿上胳膊上肩膀上，稍稍用力向下壓著，努力希望你感知到它的存在。
喬棲想著，再回神時一隻手已經下意識的環過他半個身子抱住他，也學著他的姿勢，把臉頰抵在他身上，鬼使神差的，開口問他，道：“你喜不喜歡我？”
她問的小心翼翼，聲音大半都悶在了冬日厚重的外衣裡，顯得毫無底氣，卻又隱著點期待，就像是一個要糖吃的孩子，小心又帶著些緊張的只等一個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