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狼人殺中盜賊會在首夜偷看卡牌,可以比別人獲得更多的資訊並進行推測。)
存放“貨物”需要容器,有的容器是集裝箱,有的則是放入水下的小型艙室。後者素來具有特殊性,比如某些棺材禁止接觸空氣,否則棺內容易起屍,又比如一些易氧化的敏感材料,壓進水裡才妥帖。水下通道也十分隱秘,如果出現了一些不可抗力,那裡肯定是最安全的。
漸漸地,十一倉憑空生出一種不成文的規定:水中貨物的機密等級比陸上的更高,管理人需要加倍看護。張起靈那個序列號對應的就是水下區域,因此白昊天潛下水,開啟對應的艙位。然後,她發現裡面的東西只是一塊破木頭。
盡管如此,她還是給這個破木塊全方位拍了許多照片,沒加濾鏡,以高畫質原圖的形式傳送過來。
但訊號不給力,原圖載入不出來。吳邪舉著手機,四處走動,想要找出一個訊號最好的地方。經過一圈測試後,他發現了一個最佳點。這個訊號集中點對高度有所要求,他踮起腳,將手機高高舉起,仰頭盯著螢幕上載入的百分比數字。
第一張圖完好地顯示出來,白昊天說的一點沒錯,就是個正宗破木塊。但是側面似乎印了墨,這張圖中的角度看不出墨印圖案。
吳邪高舉手機,開始載入第二張圖。胳膊舉累了,換隻手繼續舉。胖子幽幽道:“你這動作好像下一秒就會變身。”
張起靈從巨大銅球上跳下來,來到吳邪身邊,接著彎下腰。
吳邪先是困惑了一瞬,而後明白了。張起靈是讓他騎在自己脖子上,就像家長帶著小孩出遊的那種姿勢。身體坐到高處,胳膊自然不用舉高高了。
張起靈站直身,把人整個駝起來。吳邪一下子淩空而坐,一手放在對方頭頂上扶了一把,心想真的不要緊嗎?自己這個成年人的體重,不會把脖子壓斷吧。
胖子道:“我操,剛說變身,還真合體了。”
吳邪垂下的雙腿被人抓著,不至於掉下,坐在空中也能保持安全感。他順利點開第二張圖,圖裡正面拍出了木塊上的墨印,宛如一種古老的圖騰。乍一看那文字竟是自己從沒見過的,線條詭異,筆畫突兀,他心中一驚,難道是什麼古老的印記,某種偏遠的部落文字?
順著螢幕一滑,圖片下面,白昊天接著打了句話:這個我有印象,以前我叔在倉庫裡刻印章玩,他自己設計的圖案,意思是新春大吉。
你叔的設計水平真不怎麼樣,吳邪心說。
新春大吉,非常隨意的一句話。這麼說來,墨印本身的內容應該並不重要。果然,白昊天下面的一句話是:但是這木塊上沒有印全,只有“新春大”,漏了“吉”。
這可能是個拼圖遊戲,手裡捏著一片,去尋找契合的另一片。吳邪皺眉,思索著,為什麼不直接把東西放進對應的貨位上?這不是尋寶遊戲,流程如此繁瑣,似乎違背了倉庫作為儲物單位的初衷。是不願讓別人輕易找到,還是那東西碰不得水?
胖子看見他並不輕松的神情,問道:“找到了東西嗎?”
“沒有‘吉’。”吳邪想得正入神,脫口道。
“雞?你沒有嗎?”胖子說:“是不是小哥脖子太硬,硌得慌?”
吳邪解釋了一下緣由,胖子想了想,“別急,估計都在十一倉內部。雞會有的,鴨也會有的。”
在十一倉內部,實際上白昊天的想法也是如此。這木塊是楔形的,裝貨卸貨的人對這個非常熟悉,因為在桶裝貨的運輸途中,集裝箱內部的物品容易移動碰撞,造成破損,所以要在裝貨的木條下面釘幾塊三角形的木楔,相當於一種剎車。
白昊天上了岸,從地上貨物裡面搜查,集裝箱一個個開啟,檢視裡面的木條是否有墨印的痕跡。她速度很快,運氣也算好,找到了有一卷金屬箔的固定木條上赫然印著墨痕,可以和楔塊上的圖案合上。
張起靈把人放下來,吳邪點開那金屬箔的照片,問:“有印象嗎,小哥?”
得到的回複是搖頭。吳邪突然覺得有些無能為力,難道還要把這卷重達一噸的箔片展開來,展開後又是一個序列碼?
白昊天好像也想這麼做,但是一分鐘後,她猛地有所發現,說是從箔卷的軸心裡掏出了幾張紙。之前的言辭都是“破木塊”“破印章”,這次卻不是“破紙”,態度似乎一下變得敬重起來。除了幾張紙,還有很多防潮防蟲的保護性材料。
不一會兒,那邊傳來pdf檔案。吳邪再度被張起靈駝到高處,完成下載,再爬下來。
開啟這份掃描件,三個人一起盯著螢幕。吳邪伸手按摩起了張起靈的脖子,給他放鬆肌肉,不自覺地用起了在家裡摸小滿哥的手法。張起靈被他揉捏著,沒有怨言,一邊看著掃描圖片皺起眉。
其實,吳邪剛看上幾眼就想到這是什麼東西了,“怎麼這麼像張家的族譜?”
無人機飛行過程中自身的噪音很大,也正因如此,影片拍攝不會收聲。畫面中,飛行的噪音明顯沒有吵到任何一個人,那些人自顧自地翻白眼,渾身抽搐,症狀持續了一刻鐘還沒有停下。然而進度條才進行到一半,後面發生了何事暫時無法下定論。
沒有聲音,卻能看到偶爾閃過一道光亮,轉瞬即逝,像閃電。所以這些人歪著腦袋,正是在聽雷。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道:“這是集體羊癲瘋啊。”
無人機繞著營地飛了一圈,拍下了每個人口眼歪斜的樣子。劉喪問:“你覺得這支隊伍是誰在帶隊?”
黑瞎子笑了笑,對方問這話的原因,是因為影片裡既沒有薩沙,也沒有焦老闆,沒有那些人的任何一個領隊。他略作思考,道:“不一定真的有人在帶隊。”
“群龍無首?”
黑瞎子沉吟片刻,低聲道:“我跟你們講過,那瓶藥水的方子是從一個中醫家拿來的。實際上,方子就像一種收藏品,也是從別人手裡收來的。我當時一直在那附近蹲點,見到了把方子賣給中醫的人。至於這個賣家,是個年輕輩,因為正在搜尋自己家族的歷史,他才無意中得知了一些事情。賣家說……”
“殘留的史料表明,那個地方曾經對我家族的人進行過絕對的控制。我搜到的這個方子,應該就是那段歷史的産物。一切證據表明,那個地方非常可怕,我不會去那兒,所以選擇把它賣出去。”
劉喪覺得沒有聽懂,費勁地理解著,“帶隊的,不是外來的領隊,而是這裡的地方政權?”
“no.”黑瞎子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你覺悟好差啊,現在的小輩一屆不如一屆。”
劉喪道:“你說的那些根本不是人話。賣家還說了什麼?”
“後來,那個賣家發現我在偷看。”黑瞎子道:“我差點被追殺,幸好及時脫身。沒了。”
影片在繼續播放,餘下只有一兩分鐘。場景沒有什麼變化,看影片的人甚至打起了哈欠。劉喪注意力不再集中,抬頭隨意一撇,隨即繃緊了神經,身體迅速反應,拔腿就跑。
黑瞎子轉頭,前方那棵樹上升起了一縷黑煙。劉喪的那瓶藥水沒有完全成功,那東西開始反擊了。
現在的小輩果然一屆不如一屆,黑瞎子邊跑邊想。
他手裡拿著無人機,已無暇分心去看影片的內容。一口氣跑到那廢棄的土樓之後,他關上門,發現樓門的邊緣粘了橡膠似的東西,門縫緊密貼合,好像很久之前樓裡的人便做了應對的設計。
黑瞎子靠著門板坐下,拿起無人機,影片播放到最後一刻。鏡頭裡出現了一個人影,是薩沙。薩沙沒有聽雷,而是蹲下身,把耳朵湊到那些人的臉前,似乎在聽這些“羊癲瘋”的囈語。無人機早已飛著後退,景象越拉越遠,隱約能看到薩沙在不停把玩自己手腕上的銅錢串。
他每聽一次囈語,就把一枚銅錢翻個面。聽完所有人後,薩沙起身,視線一下對上了無人機。
無人機立馬飛速逃開,抖動的鏡頭裡只有撞開樹叢的景象。隨後,操縱無人機的人關閉了拍攝,影片結束。黑瞎子翻開儲存空間,這架機子只拍了這一個影片,就已經廢置不用了。他在心裡總結道,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