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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禁言時間

小花那昂貴的暗號為我們指了條明路,我們遵從著表盤上的時間和方位,到了這一天便一路行進。這裡地形以丘陵為主,野外活動難度不大,但是與此同時,相對平緩的陸地也是藏不住痕跡的。我不敢確定,小花讓我們沿著這個方向走,能看到什麼遺跡?

這條線路上沒什麼土樓建築,反倒進入了原始的密林。

今天風很大,頭頂上方的樹葉時不時地沙沙作響,雖然聲音好聽,卻幹擾了聽覺,特別是劉喪,似乎總在提防著背後樹裡竄個東西出來。

黑瞎子說,當初他和悶油瓶困在地下時,是沿了水道走的,最後從一口泉眼逃上了地面,尚未親身進過雷谷。那地方好像深不見底,也鮮有人踏足。

那個峽谷並非崇山峻嶺的産物,而是藏在丘陵地帶的密林中,非常奇異,就好像一個平面上突兀的下凹裂縫。類似的地質現象在新疆也存在,多數分析是由於地面經歷了漫長的夷平作用,加之降水豐富,河水下切,才打造出此等奇觀。

但福建這地方能擁有如此陡峭深陷的峽谷,卻是一個謎了。

我以為小花的指引應該與雷谷有莫大關聯,也已做好了在懸崖邊直降谷底的心理準備。不過,沿著這個方向行進,並不是入谷的最短路徑,而是來到一個類似於緩沖區的坡面。

肉眼可見前方是逐漸下沉的地勢,我們站定在這裡,不再繼續往前。顯然,從這一處進入雷谷,難度就大打折扣,胖子瞅了眼遠方,道:“原來這條路是個殘疾人便捷通道。”

下面一大片植被極其茂密,很難看清楚什麼,猶如無邊無際的綠色雲海。天氣不壞,霧氣十分稀疏,如果再過幾個小時,恐怕就會被擋個一幹二淨。目前四周十分平靜,先前我們所遇見的那些奇怪的黑色煙霧,據說是自谷底升上來的,現在也不見影子。

黑瞎子就近爬上一棵樹,蹲在樹湊合著用。正是他之前從那棟樓裡搜刮出來的,鏽跡斑斑,射程能有個二十米我就謝天謝地了。一言難盡,我雖嫌棄,也只好拿來。悶油瓶僅看了一眼,就別在腰間,好像並不把它當回事,也沒有使用的意思。

胖子指了指我倆,半恐嚇道:“這至少還能射出子彈。你們當心點,要是不小心走火,射出來打到了什麼命根子……”

“這恐怕連個鳥都打不中。”我一語雙關地說道,用手指掛著扳機掂了一掂,這古早的武器還有點重。

劉喪站在不遠處,一直仔細聆聽著什麼,這時忽然猛地沖刺跑開,吸引了我們所有注意力,只聽到他道:“有東西。”

唰的一下,他背後便有一道黑影墜落,穿過層層葉片直砸下來,不知是個什麼。我立馬掏槍,那東西幾乎掉在劉喪腳旁,然後頭頂上就傳來黑瞎子的聲音:“是我扔的。”

悶油瓶走去,從野草間將東西拎起,是一隻雀兒。身子一動不動,軟趴趴地耷拉著,不見絲毫威懾。

劉喪就要跟黑瞎子破口大罵,我走到悶油瓶跟前定睛一看,這鳥緊閉著眼,毛色失去了光澤。而且,摸上去沒有任何溫度,甚至還有一股屍體特有的惡臭味。我一愣,看向悶油瓶,他點了點頭,道:“死了好一陣子。”

把這具鳥屍翻一個面,赫然是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拉得不長,卻很深。

胖子道:“奇怪,鳥屍在野外不可能儲存得下來,總會被吃掉的。就說這傷口,居然沒有蟲子蠶食……”

黑瞎子在高高的樹上悠悠道:“這片林子裡,連一個鳥窩都沒有,掏鳥蛋都沒處掏。”

換句話說,這裡根本不適合生物活動,就連意外死亡的鳥類,體內都可能含有某些毒素。黑瞎子從樹上靈活躥了下來,胖子揮揮手道:“走吧,趁現在不打雷的時候進谷。”

根據歷來的傳統,向來是身手敏捷者打頭陣,但是我們這回人數少得可憐,能派上用場的人屈指可數,幾人也就一起行動。在早先那陣子劉喪倒挺活躍的,今天卻安分無比,我回頭瞄了他一眼,他顯然沒有了以前那種固執的表現慾望。

先前他可能想在偶像面前多多展示自己,但是那晚上我跟他談了談話,也許打破了他心底的夢,劉喪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什麼悶油瓶真傳。況且,說不定他也想清楚了一些事,傳奇神話之類的東西,畢竟過於飄渺。我可以感覺到,那種狂熱粉絲的光芒在他眼裡正一點點消散。

我最初認識悶油瓶的時候,其實內心深處也滋生過對於強者的崇拜,這是非常自然的反應。

但是,種種的外在評判不過遮眼浮雲,如果我們要真正認識一個人,甚至是認識自己,都需得去看看更多風景。

突然間,劉喪腳步一停,朝我們噓了一聲,輕輕地說:“我聽見有鳥叫。”

胖子道:“你小子真想去掏鳥蛋?”

劉喪一臉肅穆,“鳥叫是從谷底方向傳來的。”他側過臉,不斷調整聽聲的方位,道:“至少三個鳥窩。既然說谷底危險,下面怎麼又有生物存活?”

我心中一動,難道說下面存在一片安全區?

黑瞎子笑起來,招上胖子,說要去鳥窩掏點東西,好好加個餐。劉喪聽了一聽周遭的聲音,又忽然道:“等等。”這次他的聲音更加緊張,“有隊伍來了,西南方向。”

劉喪的耳朵是最靈的。一瞬間,我們所有人化身成猴,爬到樹上。這片密林裡樹木高大,足有五六層樓的高度,因為光照的緣故,只有最上層葉子繁茂,必須爬到頂部才能藏身。爬樹這事兒,難以協調身體,姿勢容易出糗。劉喪一邊向我們口頭報告對方距離多遠,一邊蹭著樹幹開始移動。

爬之前最好挑一棵最粗最壯的,我快速掃了眼,在附近選定一棵,抱住主幹就要往上攀。但與此同時,胖子他們也都看中了這株,一時間面面相覷,相對無言。這樹沒那麼粗,承受不了四個人同時攀爬,瞎子和胖子看了看我,隨即閃到一旁,去爬其他樹。

還剩下一個悶油瓶,我看著他,他示意道:“你先爬。”

看來這是一位大有信心的選手。我沒有廢話,抓緊時間,腰部發力向上挪動身子。

我剛爬上兩三米的高度後,悶油瓶便緊隨其後迎了上來。我們在同一根樹幹上,相對位置一上一下。我對悶油瓶爬樹的能力毫不懷疑,只要他想,不論幹什麼,動作都很快。為了盡量不阻礙他,我在上方必須全力攀爬,才趕得及他的速度。

中途沒什麼枝椏,只能憑自己的力量,爬起來比較痛苦。我用雙腿圈住樹幹,四肢帶動腰部,都不敢停下來喘氣。另一邊,劉喪在心急火燎地催促我們,“是那些人……快去頂上藏起來。”

我抬頭,已離樹頂的目標不遠了。我稍稍一停,深吸一口氣準備猛爬,大腿驀地被人託了一把。

悶油瓶在下方抽出一隻手,那支撐的力道與我動作同步,分擔了部分重量,一下子讓我爬得更高。我不由笑了一下,心說真給力,一面繼續爬。但馬上就笑不出來了,我感到那隻手移了幾寸,穩穩託在屁股上,分辨不出無意或故意。

我趕緊加速爬,悶油瓶便幫得更全面了。他似乎用腿固定住了自己,兩隻手都伸來託著我。臀部兩邊俱是被他一雙大手托住,確實有助於我發力,但也確實讓我不合時宜地想到其他某些事。身下那力道像是大公無私的託舉,又似是暗暗把我揉了幾回。

待我終於爬上去,扒住頂部的粗樹枝,向側方移開身子,總算能藏身於樹蔭裡。爬完後不免臉紅氣喘,我大口呼吸,心道剛剛是個什麼情況?

悶油瓶三兩下沖了上來,一腳踩在樹杈上,一手搭在我的腰間,和我躲在同一個角落中。我眯起眼睛打量附近,胖子也剛好翻了上去。我向他們比了個ok,其他人均打手勢回應,自此五個人全部躲好。

劉喪不僅朝大家比ok,又特地向我和悶油瓶比了大拇指。我有些怔了,他眼神中彷彿還有股佩服,劉喪蹲在葉叢裡,一隻手朝我們緩緩做了個向上託的動作。

我明白了,客氣地笑了笑,假裝剛才就是一對師徒的默契配合。兩個人在緊急時分去爬同一棵樹藏身,於情於理得要毫無戒備與隔閡。如果說劉喪之前還對我說的話將信將疑,現在他該是深信不疑了。

我向劉喪微笑完,轉頭看了看悶油瓶。他接收到我的眼神訊號後,仍是一臉淡淡的表情,活脫脫個正人君子。有些事情不可言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若是說了反倒顯得我自己不軌。我便作罷,只在心中暗暗記上一筆。正有些憤懣不平,就聽見悶油瓶在我耳邊似乎輕笑了一下。

……媽的。

不消幾分鐘,劉喪說的那隊伍就趕到了此地。薩沙領著人,也在這條路線停下。我忽然心生疑竇,小花讓我們在這個時間點前來,不應該是幫我們避開敵人嗎?為什麼反而叫我們碰上了?

薩沙這次領的人我沒見過,多半又是換了一批新的。他們那隊伍停駐在原地,不知在等待什麼。我們也就只好留在樹上,大氣不敢出,全員變成木頭人,偷偷窺視。

難道小花是故意的,故意叫我們暗中跟蹤這隊伍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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