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你陪我走走吧。”在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傅以漸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在她錯愕的表情裡,牽著她就出了門。
從小一起長大,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想的什麼,換做以前他也就由著她了,可是現在的情況,他不敢,也不能那麼做。
安靜的走廊裡,二人相攜著一步一步地走著,所經之處,聲控燈一盞接著一盞地亮了起來,橙黃的光亮瞬間驅除了走廊裡所有的黑暗,為二人鍍上了一層不真實的光芒。
“傅以漸,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
夾雜著一絲鼻音的女聲迴響在空蕩蕩的走廊,漾起一層淡淡的迴音,在這個安靜的夜晚,霎那間,就觸動了心絃。
傅以漸臉上的表情悄然柔和了下來,扶著她腰的手落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為什麼這麼問?”
窗外,秋風陣陣,臨近深夜,已經摻雜了許多寒意,透過走廊的窗戶颳了進來,揚起何之洲那一頭烏黑的秀髮,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臉來。
“以前我說我累了,你都會問我怎麼了,還會揹我、抱我、讓我趕緊休息,生怕我累著了,可是現在你都不這樣了,我都說了我累了,你還讓我陪你走……”
說到後面,似乎是真的委屈了,羽翼般的睫毛輕輕一顫,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地不停地往下掉。
傅以漸沒想到她居然是為了這個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哪裡是想讓她陪他走,他只是看到她剛剛悶悶不樂的樣子,就想著陪她出來走一走、聊一聊,總好過她一個人坐在那裡胡思亂想。
之前他本來在公司加班,後來接到保鏢的電話,說她一整個下午和晚上都沒有出過門,擔心她可能出了什麼事,讓他趕緊過來,他立馬就把手頭的事都推給了韓黎川,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可是沒想到,來了之後才發現她睡著了,既沒發燒也沒有任何異常的症狀,他本來想要叫醒她,不料這時她的主治醫生趙清陽來了,讓他暫時別叫醒她,然後又跟他聊了一下她的情況,他才知道她的情況,比他想象的似乎要嚴重的多。
之前雖然每天他都有讓他向他彙報他的情況,可是他實在是太忙,很多時候都只是確認她沒事,他就放心地結束通話了電話,現在看著她如此敏感小心翼翼的模樣,他的心徹底亂了……
“洲兒,別亂想。”傅以漸輕輕擁入懷中,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臉上的眼淚,“我只是看你才醒來沒多久,剛剛又吃了不少東西,現在就休息晚上肯定會不舒服,所以才想著帶你出來走走。”
“真的嗎?”何之洲吸了吸鼻子,仰著下巴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傅以漸毫不閃躲地迎上她的視線,颳了刮她的鼻尖,言語裡滿是寵溺地道,“你放心,待會兒如果你真的走累了,我肯定還是會抱著你回去的。”
何之洲瞬間喜笑顏開,從他懷裡退出來,扶著肚子就往前面走。看著她有些笨重的身影,傅以漸連忙跟上前去,神情緊張地護在她左右。
隨著二人越走越遠,投落在地上的影子也越拉越長,二人的說話聲,也越來越細微,雖然大多數內容,都是在不斷重複。
“洲兒,如果累了,記得告訴我,知道嗎?”
“現在回去的話,你會抱我嗎?”
“…我們走的路程都還不到一百米……”
“那我還不累!”
“……”
“洲兒,累了嗎?”
“現在回去的話,你要抱我了嗎?”
“…我們走的路程剛剛一百米……”
“那我還是繼續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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