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沒出聲兒,更不會在現在上前找存在感給人遞茶擦汗,只是坐在旁邊兒的田梗子上,含著欽佩仰慕的視線去看人。
拋開其他的不說,四爺著實迷人,不僅僅是外表,更是某種氣質,那種舉手投足的自信感,讓人覺得他事事運籌帷幄,從不迷茫,著實太容易讓人產生依賴感了。
直到將近一個時辰後,四爺和蘇培盛才算是犁完了地,兩個人也都不是什麼幹農活兒的一把好手,這會兒瞧著地上一塊兒深一塊兒淺的,沒有一點兒規章。
這主僕二人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透了的,蘇培盛這會兒連腰都直不起來,取了身上的繩套,勉強踉蹌了幾步倒在了田梗子上,到底是比一頭栽進土裡好看些。
“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這些年淨跟著主子爺享福了,以前幼時還有把子力氣,如今是真真不成了,拖累爺了。”
四爺倒也沒比蘇培盛好哪兒去,剛剛用勁兒犁地的時候只是覺得費勁兒、覺得累,這會兒鬆快下來了,雙手就開始火辣辣的漲疼。
一看手心兒,且都磨出來好幾個大血泡了!
四爺喘了口氣也是唏噓不已:“爺先前在書上瞧過,當時只是知道,並無什麼感觸,今兒身體力行一回,總算是知道百姓的疾苦了。”
“在這兒、爺的莊子上,播種還如此艱難著,更不要說哪些個不得老天爺青眼的地方了,前頭用人拉確實費力氣,可書上卻畫著用牛代替人力的畫,且不知能有幾成百姓能用得上牛。”
年甜恬這會兒便捧著一壺水給四爺衝手邊道:“只怕能用得上牛的還不足一成呢,有好些百姓甚至連一畝三分的薄田都無。”
“但凡家裡出個不爭氣的,或是實在遇到難處了,百姓手裡沒有餘銀,便只能將自個兒的地賣給富戶,自個兒幫富戶的種地才得以果腹。”
“這般之下,富戶越富、貧戶越貧,再加之朝廷賦稅,且不知讓多少百姓餓死、凍死、病死。”
一說起這個,旁邊兒的蘇培盛也是感慨,只想想以前家裡的日子,這會子也是忍不住要落淚的。
“年主子說得極是,以前奴才家裡便是這般,家裡就兩個小茅草屋,四處漏風,凡是遇到陰天下雨的就成水簾洞了。”
“家裡兄弟姊妹又多,遇到大旱或是大澇,那真真是要死人的,沒法子家裡只能將奴才和奴才下頭的弟妹們賣了,倒也是為了讓奴才們活的。”
“奴才出來的也早,如今想想,竟是都記不起來家是哪兒爹孃和兄弟姊妹又是何許人、什麼樣子了,只覺記得日子苦,跟著主子之後才是能吃飽穿暖,再不用吃了這頓愁下頓了。”
四爺罕見的沒笑蘇培盛又奉承他,這話他聽得出來,著實是打心眼兒的感激著,他這個當爺的聽著,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原以為他知道這人間的疾苦夠多了,可至今他才明白自己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水,大清的百姓且都比他想象中的要水深火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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