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中人，都已經沒有感覺了。就像是時過境遷，所有的感覺都已經遠去，記得那些感受，但卻體會不到了。”洛淺笑了笑，“大約是真的放下了吧，現在才能夠這樣說出來，連告白都說的輕描淡寫。”
“那很好啊。”孟夏有一點羨慕她的狀態，她多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這樣雲淡風輕地說，她曾經喜歡過溫黎，只是曾經。
曾經是一個太美好的詞了，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人在懷念過往的時候，會覺得所有的事情都異常美好。洛淺已經放下季誠了，她可以在“我喜歡他”這四個字中，加上“曾經”二字，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有一絲溫暖。
“淺子，那你考慮過別人嗎？”孟夏問，“再找一個喜歡的人。”
“哪有那麼容易就去喜歡一個人的，遇到了才會有感覺。”洛淺翻開了書，並沒有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再聊下去，說到的，就是白顏澤了，難道她會不知道？
嘆了口氣，孟夏還是從床上起身，好好洗漱了一番，一樣開啟書開始學習。傷心難過當然有，甚至在看書的時候都根本無法集中，腦海中總是會不斷浮現曾經經歷的事情，開始難受，打從心底裡開始難受，根本看不進去。都想要直接合上書開始睡覺，睡個天昏地暗的。可那樣子就不像是她了，剛剛哭了那麼久，難道還沒有哭夠嗎？
這個假期她還是要回去的，婚禮在八月底，快要開學的時候，八月初有一個去國外學習的活動，在之前她已經接到通知了。雖然說是自願參加，但這種機會基本上沒有人會願意錯過的。她算了算，這樣看來，她還是有一個七月份的時間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突然想到那個實踐活動，又開始頭大了。
相比於孟夏來說，洛淺就輕鬆不少了，家就在h市裡，怎麼樣都還挺方便的，至少比孟夏要方便多了。她的安排跟孟夏差不多，只不過不用考慮實踐的內容，她和夏以笙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逃都逃不掉。人總是會經歷這樣一個過程——反抗，服從，習慣。
“淺子，你當初也那麼難過嗎，難過到根本看不進去書，甚至什麼事情都不想做。”孟夏終於還是合上了書。
“你什麼時候回去？”
“嗯？後天……”
“那我們明天去玩吧。”笑得很燦爛。
“好。”
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洛淺一下子就轉移了話題，但孟夏還是非常識趣地沒有再問這個問題。看著依舊帶著微笑在看書的洛淺，孟夏好像明白了。
會很難過嗎？
當然了，只是在難過的同時，還有一種鬆了一大口氣的感覺，就像是放下了一件事情，但與此同時還有突如其來的，迅猛的，疲憊感。就像是整整七天七夜沒有睡過一樣，席捲全身的疲憊感，讓她一度崩潰，不是沒想過直接一睡不醒，而是覺得，大概也就這樣吧。
不管生命重來多少回，季誠都不會是洛淺的。
明白了這個道理，難受，很難受。可是沒有辦法，還是要繼續下去，當你度過了那個最難過的時候，就會覺得一切都是那樣，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再難受，再痛苦，你都已經過來了。而且，不就是愛情問題嗎，何必非要是他。
就算磕在他身上這麼長時間，真的放下的時候，也依舊會覺得——他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我喜歡那麼久？！
歸根到底，還是有沒有想通吧。
說好去玩，當然是要好好玩的，不然就是浪費了這麼難得的時光。
最後，兩人還是坐在了奶茶店裡，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突然覺得在裡面的她們，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在這裡，彷彿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
“淺子，我之前一直覺得我和溫黎會有結果。”孟夏輕輕開啟蓋子，抿了一口奶蓋。
“正常啊，先主動的那一方，都是抱有希望的。”
“可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有一個即將結婚的女朋友，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我甚至都沒有看到他和任何的女性一起過。我一直以為，我總會有機會的，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我都是離他最近的那一個。雖然這樣說不好，但是我的幾個師哥師姐，都比不過我，不然，他也不會帶我去研討會了。”可能是因為喝了奶蓋，她的心情好轉了很多。
一邊的洛淺並沒有繼續應和她，而是默默盯著自己的奶茶。
“我甚至曾經想過如果，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和溫黎真的在一起了，該有多好。你知道我想的多遠嗎，餘生都想完了。我這人，不經常做夢，但我真的夢到過我和溫黎的未來，特別美好。說起來，我記得有一次我還夢到我給他做飯了！”說到這個，她還是帶著非常開心的笑容，那種打從心底裡的笑容。
說到這裡的時候，孟夏停住了，看了看依舊在專心研究奶茶的洛淺，很是不解：“你在幹嘛？”
“就是覺得，你其實挺喜歡溫黎的。”
“再喜歡有什麼用，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真的不應該喜歡他。”孟夏說，“我甚至在那一刻都有了退學的念頭——直接退學吧，這樣就見不到他了，也不會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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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也不是辦法。”
“我知道。”孟夏笑了笑，“只是很難受，覺得很不甘心，咽不下這口氣。自己這麼久的喜歡，都付之東流，就特別不甘心。”
頓了頓，她繼續說：“最重要的是，這是我的初戀啊。”
“知道為什麼初戀那麼美好嗎？”洛淺突然問，
“嗯？”
“因為初戀都是用來懷念的。”
就是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的。
“你說的太直接了！”孟夏一拳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已經很委婉了。”洛淺撇了撇嘴。
“我的冰都化了。”孟夏無奈地攪了攪奶茶，並沒有聽到任何冰塊碰撞的聲音。
“其實我不是對季誠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可以做到完全置之度外的。”洛淺把最後一口奶茶喝完，“我會在意，會在意很多事情，但在知道之後，沒有任何感覺。就好像，只是對事情有點好奇而已，其他的，就不在乎了。”
“畢竟是初戀嘛。”
“有可能吧。誰知道呢。”
那天，洛淺和孟夏聊了很多，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孟夏都記住了當時的心情，她喜歡溫黎，想要把這種心情分享出去，也想讓別人知道，現在的她很痛苦。現在，她還做不到放下，但很快，她就可以毫不在意了，就像現在的洛淺對待季誠的事情一樣。
只是初戀而已……
初戀嘛……
本來，就應該拿來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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