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許久，不管是誰都不忍心先開口打破這個氣氛，只好保持沉默。
“什麼時候知道的？”白顏澤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記不清了，慢慢意識到的，本來也只是有一點懷疑，到後來有幾次看到你的笑容，就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笑容？”白顏澤挑眉。
“我好歹也寫了不少小說了，病嬌的笑容我還是想象過無數次的好吧，多多少少知道應該是什麼樣的。而且，在小說裡，我特別喜歡病嬌的人設。”
“為什麼？”他並不認為病嬌這個人設很討喜，很多人都覺得那樣子的人心裡都非常陰暗，跟正常人不一樣，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
洛淺笑了笑：“因為不會背叛，不會傷害，不管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其實不管他們做出了多麼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歸根結底都非常簡單，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罷了。如果想通了這一點，就非常好理解他們的思維了。”
“看過不少啊。”白顏澤捏了捏她的鼻子。
“那當然了，寫小說的嘛，肯定都有一些時間是處於精分時期，很多時候我連自己是什麼性格人都不知道，所以，不管是什麼性格我都能夠理解吧。”也是因為寫小說，她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應該去h市第七人民醫院看看……
“嗯。”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有繼續問什麼。
不重要了……
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夠陪在他身邊就夠了。
他的心裡從來沒有那麼踏實過，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他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洛淺就在身邊，觸手可及，永遠不會離開的感覺。
“我之前，一直很擔心你會離開，你知道為什麼嗎？”白顏澤把他的奶茶遞給了洛淺，洛淺吸了一口，甜甜的草莓味。
其實冬天就應該吃草莓的，好像很久都沒有在宿舍買過水果了，嗯，決定了，今天晚上就去買一點。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害怕我知道你的真實性格？”她大膽地猜測著。
“嗯。”白顏澤點頭，“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害怕，我一直覺得，大家都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人，尤其還不以真實的面目示人。”
他自己並沒有覺得這個性格有什麼不好，甚至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擔心洛淺不願意接受而已。
“所以，你看，寫小說還是有好處的，對吧。”她用求表揚的眼神看著他。
“是啊。”白顏澤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親一口。
兩個人的奶茶都快要冷掉了，洛淺連忙吸了好幾口，結果把自己嗆到了，就開始不住地咳嗽，那種嗆到氣管裡感覺真的非常難受，最難受的還是口中的奶茶還沒嚥下去，一口氣堵在那裡上不去也下不去，想要把口中的吐掉卻找不到地方。
白顏澤非常著急，連忙拍了拍她的背，但是得到的回答只有洛淺拼命擺手。
“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帶，沒有辦法了只能跑去問路人借。早知道就應該帶些餐巾紙出來的。
老城區這兒沒有什麼人在街上走，天氣還這麼冷，除了他們就看不到別人了。他只能跑幾步回到原來的奶茶店問老闆借。
等他跑回原來的位置的時候，洛淺已經基本上處理好了，只是嘴邊還有一圈奶茶漬，洛淺接過紙巾在臉上胡亂擦了一通，大部分的確實擦乾淨了，但是還有一部分留在臉上，他就非常自然地幫她擦起來，動作非常輕柔。
每一次白顏澤對待她都會非常溫柔，但那種溫柔和一般的不太一樣，他的手非常用力，力道卻非常柔和，彷彿在努力控制著自己。他在擦拭的時候，洛淺一直在觀察他的手，白白淨淨的，修長細膩，感覺是鋼琴家的手。
她曾經觀察過孟夏的手，孟夏很喜歡彈鋼琴，只是手也沒有白顏澤那樣好看。
“阿七，在想什麼呢？”
在洛淺發呆的時候，白顏澤已經扔了紙巾，面帶笑容地看著她了。
“想堆雪人嗎？”洛淺笑著問。
其實根本不是問句，她只是非常想要玩雪而已。上一次這樣玩雪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前年？還是更久之前？她已經記不清了。
不重要。
如果沒有回憶，那就從現在開始創造回憶就好了。
洛淺堆雪人的技術並不怎麼樣，下面的那個球樣子非常奇怪，簡直是個畸形。白顏澤不是不挽救，而是他自己的技術都堪憂，只能一個勁往上面堆。
“啊，不要再堆了，它都要倒下來了。”洛淺制止了白顏澤的行為。
白顏澤退了幾步，說：“左邊是不是太高了，這兩邊好像完全不一樣。”
“是啊……”洛淺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技術不佳，手殘！”
她儘可能地去挽救了，真的……但是在經過了大約五分鐘的挽救之後，她翻了個白眼，從原本堆好的雪球上抓了一大把，直直地往白顏澤身上扔過去。
沒有任何防備的白顏澤就這樣被砸中了。
“皮。”他走到了洛淺面前，伸出手輕輕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根本就不疼，白顏澤每一次都控制好力度，但是洛淺捂住額頭蹲下了，頭還低著，非常痛的樣子。他一下子就急了。
“很疼嗎，我是不是太用力了？”白顏澤也蹲了下來想要檢視她的“傷勢”。
但是在白顏澤靠近的時候，洛淺一下子抬起了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洛淺就在他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是剛剛在堆雪人的時候想到的這個，所以才會往白顏澤砸雪球，從剛剛到現在的每一步都如她所料，戀愛中的小心機。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耍小心機，即使是為了增進感情，可她覺得這樣很可恥，但就算可恥，她有時候也控制不住想要做一些。
所以她根本不會指責白顏澤計算好了每一步，朝她一步一步走過來，那些算計好的事情，她都知道，可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任何的牴觸心理。因為有時候她也一樣，配合著他的行為，朝他一步步走過去。不止是白顏澤在努力，洛淺也在“借力使力”。
其實大家誰也不比誰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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