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果兒吐出的第一個字，還是這個，而且她喉嚨沙啞，這個字是硬擠出來的，虛飄飄的，很快就消散在空氣裡，若是沒注意，很可能就錯過了。
她這一開口，讓屋子裡守著的人差點兒都落淚。
當日她痛到整個人與世界隔絕，痛到五官變形，可昏睡了兩天兩夜，她醒來的第一知覺還是疼。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他們永遠無法體會她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用異能，你快用異能……”胤禛哽咽著開口。
“額娘！我去給你端止痛藥！”弘旭咬緊了牙關，轉身便跑。
喝什麼粥啊，先喝藥吧！
果兒整個人都木木的，腦子雖然清醒了，但被強勢碾壓過的每一寸血肉，。包括大腦都還在疼痛，她視線一一從屋子裡眾人身上掃過，她張了張口，準備安慰幾句。
沒死啊。
不用哭。
真的不用哭。
應該笑啊。
她活著，她還活著誒！
她成功的保住了她的性命，也保住了四個小崽子的命，五條人命都平平安安，還有比這更值得慶祝的事嗎？
沒有了！
所以該笑嘛！
儘管受了大罪，但好歹還活著呀。
但是，她只是張開了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胤禛立馬開口阻止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還活著，世上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該慶賀該笑，是麼？”
果兒“……”
完全猜中！
她杏眸微微睜大了一點兒，這一次猜的很準嘛。
之前的二十多年夫妻生活總算沒有白過。
她想要笑。
但是，她的臉部肌肉還在被疼痛支配，還在麻木，她調動五官想擠出笑容，結果又成了個慢動作，臉部五官在拉扯之間，做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胤禛見狀，一下子笑了出來，這個笑容真美！
五官雖然有些變形，但能明確看出是果兒，是他的果兒，比起生產時五官嚴重變形完全尋不出平日影子的模樣，眼前的笑容美的可以入畫！
“我笑了，我笑了，你別擔心，你快運轉木元素。”他催促道。
果兒直直的望著他，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她在控制木元素在全身遊走消除疼痛，但效果不大，之前的那場劇痛實在是太慘烈了，她覺得自己每一寸血肉都記住了那種劇痛，並且似乎還沉浸在那股劇痛之中，木元素在她體內遊走了一遍又一遍，她除了疼痛之外還是什麼都感知不到。
好慘啊。
真的好慘啊。
之前她因為傲慢而害死了那麼多人，只靠著愧疚心果然不夠，她承受這種劇痛，是她的報應。
她應該受著的。
哎，活著就好。
比起那些死去的人，她好歹還活著，天道大人已經厚愛她了，沒讓她與身邊的人陰陽兩隔。
知足了。
真的知足了。
腦中充斥著亂七八糟的想法，果兒看向了胤禛身後的風花雪月。
風花雪月四人各抱著一隻小崽子。
她拼了小命，差一點真的掛掉才生下來的小崽子。
當日她被疼痛折磨的與世隔絕，她甚至不知道四個小崽子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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