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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兩艘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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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大海中,兩艘小船一前一後向著東邊的仙靈島劃去,正是真假張四“駕駛”的小船,好在彼此相隔的距離過遠,否則要是碰上了,就有好戲看嘍……

“小哥,你姓甚名誰啊,真的是這村子裡的人嗎?”阿奴歪著腦袋,第三次提出了這個問題,眼中的好奇幾乎要凝成實質,刻出兩個極具代表性的大字:八卦。

華天雄嘆了口氣,他真的沒有想到阿奴會是這麼一位女孩子,自從上船以來,她就一直盤敲側擊打聽他的出處,起初他還回答幾句,漸漸地也就煩了,牢牢地閉上了嘴巴,誰知卻更勾起了對方的興致。

“我總覺得你不像個船伕,嘿嘿!”阿奴反複試探了幾次,見華天雄始終愛理不理的,終於覺得無趣了起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竟然站起身坐到船緣邊上,將雙腳浸入水中,舒服得眯上了眼睛,前方幾個大浪打過,小船載浮載沉,起伏不定,她卻一點也不怕,咯咯直笑。

華天雄卻沒有那麼輕松,沒想到今日出海的風浪真的那麼大,他可不是真的張四,劃船很不熟練,若不是一直用強悍的內力壓制著船身,恐怕早就翻船了……

“對了,小哥!”阿奴玩了一會,興致又過了,眨巴了下眼睛,看似隨意地問道,“你們村子上最近有沒有什麼外來人啊?”

“當然有啊,威武鏢局的鏢師,蘇州的富商,馬幫的販子,多著呢!”華天雄心道正題來了,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說道,眼角餘光一掃,就見阿奴正在豎著小耳朵,聽得全神貫注呢,不由地暗暗好笑。

“呃……”阿奴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像我這樣的有沒有啊,小哥,你仔細想想,別漏嘍!”

“像姑娘這樣?”華天雄斜了眼阿奴,唇角似笑非笑的彎起,搖了搖腦袋,“沒有!絕對沒有!若有這麼漂亮的姑娘進了村子,那會造成多大的轟動啊!我就算整日躺家裡,恐怕都會知道得清清楚楚!”

“真的?小哥你嘴真甜?”阿奴臉泛紅光,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心中喜悅。苗人女子敢愛敢恨,喜怒一般也都表現在臉上,這點卻不像漢家女子一經誇獎就要扮作一副害羞謙虛的模樣,否則就好似不知自愛,沒有教養般,卻是地域文化的差異不同了。

“對了!雖然沒有像姑娘這般美麗的,但是卻有幾個黑大漢哦!”華天雄這時卻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像恍然大悟那般,“他們應該也是和姑娘來自一個地方吧,但是這模樣相差得也太大,生長在同一片水土上,差距怎麼那麼大呢!”

阿奴連忙追問,待華天雄將那三名的長相打扮描述了一遍後,她的臉色不由地沉了下來,殺意自眼中一閃而過,沉吟了一下,催促道:“小哥,能盡量劃快點嗎?我再多加一倍的價錢,拜託了!”

“好嘞!”華天雄歡快地答應了一聲,雙手用力擺動起船槳來,好像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可惜他天生不是當船伕的料,若是在風平浪靜的環境下估計還能憑借蠻力或者內力推動,這種天氣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嘍,要是一味瞎弄,說不定連方向都會偏移,還不知道能不能到得了仙靈島呢!

漸漸的,阿奴也有所察覺了,這速度太不給力了啊,不由地用懷疑的目光瞄了過來。不過看了看華天雄手上的老繭,以及微微有些風霜的臉頰,確實又是一副船伕的模樣,沒有任何問題。

“黑苗族的那些家夥果然比我先了一步,聽說他們這次還帶了拜月教的至寶巫月神刀,十分棘手,我一定要搶先一步上島通知公主!”阿奴心中轉動著念頭,無意間摸了摸腰邊的一個精緻的小袋子,眼光一閃,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對了,來時蓋姐送了我只探心蟲,這船伕說話不盡不實的,我不妨在他身上試驗試驗,看看管用不管用!嘿嘿……”

想到做到,阿奴嘴角翹了翹,將袋子悄悄地開啟了一個小口,默唸馭蟲術,沒過一會兒,一隻渾身漆黑、生有雙翼的小蟲探出了腦袋,愣愣地盯住華天雄半響後,向著他的後背飛去。

探心蟲飛行速度非常快,幾個眨眼間就到達了目的地,輕輕地落在了華天雄衣領處,抖了抖身子,就想朝內鑽去。

誰知這是一個大浪正好打來,華天雄身子一傾一震,看似在調整著船的方向,卻恰好將探心蟲甩飛了出去,翻了好幾個跟頭,才搖頭晃腦地停了下來,嗡嗡叫個不停,卻被大海的波浪聲淹沒。

阿奴這一系列看似隱蔽的動作當然早就被華天雄察覺得一清二楚,他雖然不知道這丫頭又在玩什麼花樣,但是也不會任由那些功用不知的小蟲近身。他還在地球上時,就對中土禦獸門中的控蠱師很不感冒,他們本身的實力並不強大,但所圈養的那些奇形怪狀、功用各異的蟲豸實在令人防不慎防,頭疼不已,就算是以他如今的實力,若是大意的話,也有可能出現陰溝裡翻船的情況。

“嗯?果然有問題!”阿奴連續試了幾次,探心蟲都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被這看似老實巴交的船伕甩開,就是落不到他的身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沒想到這麼一個小村子裡還藏龍臥虎嘍,怪不得公主會選擇在這裡隱居!”阿奴想了想,召回了探心蟲,畢竟她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去仙靈島,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將平日裡那旺盛的好奇心好好地壓抑壓抑吧!

“不對!差點給他騙啦!前些日子姜師姐的書信上說仙靈島的陣法十分神奇,只要會黑苗法術之人一上島,馬上會引起萬蠱攻噬,所以他們肯定要先派個漢人來破解島上的陣法……”阿奴想到這兒,一個看似完整的陰謀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成型,再次暗中觀察華天雄時,不免帶上了幾分主觀意識,越發地覺得其可疑,難道此人就是拜月教先一步派來監視公主一舉一動的中原探子?

“嗯……他先前的勸告很可能是以退為進,神色也不像是小村子裡的船伕,劃船的動作更是生疏得很。這些嫌疑已經夠了,公主的安危重要,寧錯殺勿放過!”陰差陽錯間,阿奴已經對華天雄心生殺機,下了決定,“等船靠了岸,我就出手,剛才他可能已經有所警覺,這回可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要一擊而中!”

華天雄心中暗暗奇怪,從方才開始,身後的少女就緊繃著身體,好似進入了高度戒備的階段,不就是沒讓你的小蟲子“著陸”嗎?至於不?

當然無論阿奴打算做什麼,他都有辦法應付,故而也並不緊張,反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劃船上……

經過了這好一會兒的摸索,華天雄也掌握了訣竅,速度終於進入正軌,向著仙靈島疾馳而去。

……

……

卻說腦子還稀裡糊塗的張四載著李逍遙,向著仙靈島奮力劃去。這幾日的風浪確實太大,船顛簸不已,搖搖晃晃的,好在張四畢竟從小隨著父親打漁長大,雖然腦子不好使了,但是手上的動作已經形成了自然反射,數次化險為夷,速度卻還不慢。

“張四哥,你別這樣啊,顛得我骨頭都要散架了,要出人命啦!”張四感覺不到,李逍遙卻嚇得臉都白了,雙手牢牢抓住船底板,一刻都不敢松,生怕被甩飛出去。

“好的!”張四依舊呆呆的,只知道機械性地回答。他如今痴傻的狀態正是華天雄幹的好事,為了防止他太早清醒穿了幫,在其體內輸入了一道內勁,可以保證他迷糊地渡過一天,對於身體倒沒有什麼傷害。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害苦了李逍遙,好在他頗通水性,也不暈船,否則的話就算上得了仙靈島,恐怕也沒力氣偷看趙靈兒洗澡了,光吐苦水就有他受的……

接連呼喊了幾次,李逍遙見張四哥“愛理不理”的,以為他因為這個時辰出海心裡生著悶氣呢,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如此危險的事情張四哥能夠答應已經夠意思了,自己多吃一點苦頭也算不了什麼了。

道理雖然誰都明白,但是李逍遙心裡還是不免有些鬱悶,正在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呢,眼光偶爾間掃過,突然發現東北邊不時何時出現了一艘小船,在風雨中飄蕩著,緩緩地向這裡靠來,不由地驚咦出聲:

“張四哥,你快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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