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江’上的花船今晚有七成是有客人的,其中一條較大的花船上更是迎來了舉足輕重的客人,舉足輕重不是說客人都是胖子,當然他們也的確都是胖子。花船很大,大才能賺錢,如果花船都是獨木舟那就悽慘了,別說談情說愛,連登船都要小心翼翼才行,而花船不用,尤其這艘更不用。花船很大,船艙(我不知這種大船內部該不該叫船艙,姑且這麼叫吧)自然也很大,船艙裡有酒桌,八個個個穿綢裹緞腆著個大肚子,他們手中有的拿著小瓷壺,有的把玩著玉把件兒,有的盤著手串兒,有的拿著一柄摺扇圍坐在一張大桌子邊,桌上菜餚琳琅滿目極其豐盛,駝峰鹿尾熊掌扇貝應有盡有,這些普通人家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的菜只動了幾筷子便無人再動,一個個倚著椅子背鼓搗著自己手中的物什。船艙佈置的很是典雅,雕的花刻的獸都頗有講究,除了吃飯的桌子之外轉過屏風尚有專供喝茶小憩的坐榻之處,坐塌上正有個公子模樣的人斜躺著他左右兩邊各有一妙齡女子搖著扇子,他乜斜著眼正看著眼前場地上跳舞唱曲的幾名女子,日子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什麼喝茶的禮儀,什麼吃飯的禮儀在這裡完全無人遵守,當然也不該遵守,畢竟這裡是花船不是朝堂。這裡的女子唱曲的歌聲婉轉動聽,跳舞的舞姿曼妙,一個個都如花似玉美豔動人,專業人士自然與眾不同,若是一個個長得五大三粗滿面灰塵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的話這些人恐怕早餓死了。
“蘇公子,有瞧上眼的貨色麼?”一個盤著手串兒的胖子顫著肚子從桌子邊站了起來走到屏風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