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審訊室。
楚平一抬頭就看到了那雙偉岸得遮住臉的兇峰。
一臉冷豔之色,三十多歲一身板正警裝的女子冷哼一聲,用本子在楚平的腦袋上扒拉了兩下用帶著幾分嘶啞的煙嗓道:“行啊,挺有本事啊,十九個人全都被你幹趴下,鎮醫院住十二個,一會還要都送到縣裡去,救護車都不夠用!”
“姐,這又不怪我,羅二餅欠賭債他自己還去,沒錢剁手剁腳,剁腦袋也就碗大個疤,關嬸子什麼事,您是警察,眼睛不能瞎,咱不說擅闖民宅這事,就憑那傢伙敢把那二兩玩意掏出來杵到羅嬸臉上,我就算是乾死他們也算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我讓你正當防衛!”冷豔的女子怒了,掄著本子抽到楚平的腦袋上,全不顧豐碩的兇峰將衣釦崩開,楚平雙手護著頭,怒目而視,身後還有一名民警苦笑著上來拉架,“古所長,孩子正是年青氣盛的時候,不就是打個架嘛,龍賴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閃開,小犢子還敢瞪我!”古所長把手上的記錄本都抽散架了,叉著腰氣得直喘,偉岸的胸脯都一個勁地起伏著,這等美景卻沒有誰敢瞪著看,誰不知道小鎮冷豔女警古所長有一張鐵臉,就連市局大佬都敢不客氣地往死裡懟,縣鎮上那些熟知的人提起這位冷豔古所長來誰不豎個大姆指,哪個又敢以貌取人,人家可是連抓過三個滅門重犯的狠人。
“姐,就算蹲大牢槍斃我都認,死也讓我死個明白!”楚平抱著腦袋叫道。
“你個二貨,下手沒輕沒重,打起架像個虎蒙子,法治社會收拾的都是你這樣的!”古所長把只剩下一個夾子的記錄本隨手一扔,又抽了楚平一巴掌,“你招惹那幫滾刀肉乾啥,回頭整點手段使在你身上,噁心不死你!”
“他們敢,我整不死他!”楚平梗著脖子叫道。
“這把你能耐的,想殺人還是想放火!”古所長踹了他一腳,漂亮帥氣的馬丁靴踹在身上格外的疼,比跟那些混子的棍棒砸在身上都疼。
“趕緊滾蛋,這兩天小心點,萬一有什麼事記得往派出所跑!”
楚平被踹出派出所,拍拍屁股還沒忘五花肉和花嬸打的賭,吃奶的呢!
剛出派出所沒多遠,就見一個揹著書包穿著藍裙的小姑娘顛顛地奔著他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叫著平哥平哥,手上還高高地舉著楚平留在肉攤上的五花肉。
楚平臉一黑調頭就走,結果小姑娘快步追上來笑嬉嬉地跟他並肩而行,“平哥,你又打架啦,你肯定打贏了還沒受傷,羅瑾跟我說的,咱去醫館做紅燒肉吃唄!肉少了點,我又買了一塊咱們做五花肉燉酸菜吧!我給你打下手!”
“小妮,你放學不回家往醫館跑啥,你爸本來就不待見我,讓他逮著又要死要活的,他可指望著你賣個好價錢呢,我這種窮鬼他可看不上!”
小姑娘嬉嬉一笑,兩個小酒窩立刻就浮現在白嫩嫩的巴掌小臉上,小鼻子一皺眼睛都眯成的月牙狀,“我爸不待見可是我媽待見啊,放學的時候還讓我領你回家吃飯呢!”
“可拉倒吧!到你家吃頓飯像打仗,上回要不是你抱著我大腿不撒手,你就能看到什麼叫男人之間的決鬥!”楚平說著一晃胳膊想把人甩開,只不過這小妮子早就習慣他的動作,抱著胳膊不撒手,整個人像是盪鞦韆似地被楚平給晃了起來,咯咯地一個勁地在那傻樂。
楚平沒敢用勁怕傷了她,由著這話嘮小姑娘吊在胳膊上往鎮北邊走,老酒鬼的醫館就在鎮北邊那一溜平房的地方。
一進院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身邊倒著好幾個酒瓶子,一個小泥爐上坐著一個砂鍋,咕嘟嘟地冒著熱氣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藥香。
楚平把藥倒到碗裡涼了一下一口喝了,小妮把東西都收拾一下,然後拎著個小黑鍋顛顛地跑出來,又是倒水又是煮肉,口水都快要滴到鍋裡了。
席曉蕾,小名小妮,比楚平小兩歲,加上羅瑾仨人從小一塊長大。
小妮從小學習就好,還跳了兩級,到了高三的時候跟楚平和羅瑾同級,本來以她的成績完全可以去縣城讀高中,結果尋死覓活的非留在鎮上跟楚平和羅瑾一塊讀書,老席氣得拎著菜刀把楚平和羅瑾一直追出鎮子,還揚言以後見他們一次就砍他們一次。
為這事羅瑾的怨言不小,你倆眉來眼去的關自己什麼事啊,自己一個大姑娘被一個體育老師拎著菜刀追著跑,臉都丟到山外去了。
楚平更覺得怨,這事分明就是席母默許縱容的,你老席不敢打老婆卻要找老子的麻煩,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小姑娘聰明伶俐又可愛,就是有的時候太話嘮還特別饞,逮著什麼都想吃兩口,最讓楚平印象深刻的是她五歲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逮了一條足有雞蛋那麼粗的蛇拎回來讓楚平給烤,還是北方特少見的劇毒蝮蛇,這丫頭能活這麼大沒被毒死也是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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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順手抄過酒鬼旁邊的酒瓶子晃了晃,出息了,老酒鬼竟然還有剩下小半瓶酒的時候,這酒都是酒鬼自己釀的,說是喝著味道好還帶勁,買的酒喝著不爽快。
楚平吧噠嘴嚐了一下,一小口下去一條火線順著口腔一直燒到了胃裡,全身的毛孔都開了,一股淡淡的水果味順著毛孔向外散發,是山裡熟透的山葡萄甜酸味。
楚平忍不住對著瓶口又喝了一口,然後一扭頭就見席曉蕾的筷子上扎著肉放在鼻前聞著,卻像是聞到屎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指著楚平張著嘴啊啊啊的半天說不出話。
一聲尖叫響起,把睡得正香的老酒鬼嚇得都從躺椅上翻了下去,羅瑾從屋裡頭拿著花椒大料跑出來,看到楚平手上拎著酒瓶子當場就要哭,扔了調料撲上來一把抱住的楚平的腰整個人都吊到了他的身上帶帶著哭腔大叫道:“平哥,平哥,何必呢!何必呢!不就是打了一架嘛,他們肯定不敢再來了,你這又是何苦這麼想不開啊!”
席春蕾也跳到了他的後背上掛在他的身上使勁地抱著脖了,這死丫頭到現在都沒捨得放下那一大塊煮到七分熟的五花肉,按在脖子上燙得楚平哇哇直叫。
“我……我就是嚐嚐酒味!”楚平甩開兩人梗著脖子叫道,同時也有些理虧,他的酒品差得厲害,三五瓶啤酒還沒什麼事,可是半斤白酒下去就變身,上回喝了半斤白酒,拎著根鐵棍子把校外幾個小混混從鎮上一直追到山根底下。
校外的混子不是什麼好東西,關鍵是人家沒招誰也沒惹誰的走在路上就碰到這麼一個找茬的,追出鎮還不算,還追著人家的麵包車一直狂奔到十幾公里外的鄰鎮,活生生地把人家的麵包車拆零碎了,肢解的殘骸被扔出幾十米開外,只剩下一個車架子還是扭曲的,那場面實在是太嚇人了,要不是那冷豔的所長姐姐出面把人領回來,指不定要被拘多長時候呢。
“咋啦?咋啦?”老酒鬼從地上爬起來抽著酒糟鼻子,從楚平的手上搶過了那半瓶酒灌了一口,然後接著一臉茫然。
“沒事沒事!”楚平幾個人同時叫道。
老酒鬼抹了一把花白的頭髮抱著酒瓶子栽回躺椅上,眯著眼睛打了一個酒嗝,“藥吃了嗎?”
“每次打架你都給我熬藥,先不管你這藥能不能藥死我,你咋知道我打架呢?”楚平好奇地問道。
“屁話,你一打架大嗓門從東邊一直傳到西邊,我不知道才有鬼了,滾去燉你的肉去,給我留幾塊下酒!”老酒鬼晃著酒瓶子道,“小妮,去倉房再給我拿兩瓶酒來!”
“我理你才怪了!”席春蕾白了他一眼,倒是羅瑾快步跑到倉房拿了兩瓶酒回來笑眯眯地遞給老酒鬼。
席春妮一邊撈著肉一邊道:“姐,你就慣著他吧,早晚把自己喝死了!平哥,肉煮好了,可以切片燉酸菜了!”
“來了來了,小心你的哈喇子,掉鍋裡啦!”楚平跑過去接著忙活,老酒鬼笑眯眯地看著三個孩子圍著一口小黑鍋忙活著,只是眼中卻盡是擔憂的神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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