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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來越深,大廳中的燭火不斷地閃爍著,緊張不安的情緒好似這燭火般飄忽不定。不知是為了考驗眾人,還是故意等待毒性發作,足足一個時辰,七剎門首領仍未出現。
在這一個時辰中,又有幾個武林高手嘗試解毒,倒地不起,被人死狗般拖了出去,自此所有人都不敢動作。大廳靜的可怕,落針可聞,越是安靜,這種等待就越痛苦,無力感越來越嚴重,甚至有人昏睡在桌上。
魁梧大漢不以為意,獨自一人坐在一張桌上飲著酒,偶爾撇過人群觀察著眾人的反應。不知是有意或是無意,每當他的目光落在血雨晨的身上,總會停留一段時間。
不過這些血雨晨都不知道,此時他正閉著眼睛,像是老僧入定般坐在椅子上,久久未曾移動分毫。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大廳中昏倒的人越來越多,對於這些人,魁梧大漢只是命人抬了出去,至於如何處置,卻是無人知曉。不過相對於剛開始幾個丟出去的武林人士,這些人的待遇明顯不同。
“我跟你們拼了,什麼七剎門,老子受不了了。”終於有人拔出刀劍,使出渾身力氣向那魁梧大漢刺去。而且不止一人,足有四人。
魁梧大漢渾然沒有放在眼裡,刀劍刺來時,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他猛地拔出腰間西門大刀,隨手一揮,只見那刺來的刀劍瞬間斷成兩截。魁梧大漢左手將刀入鞘的瞬間,右手可沒閑著,在斷刀斷劍落地的一瞬間,猛然抄起,施展暗器首發,將手中武器如同暗器一般擲了出去。
“噗”“噗”“噗”“噗”,四道聲音響起,再一看,個個是被一劍封喉,眨眼睛就沒了呼吸。侍衛熟練地將屍體拖了出去,如同家常便飯般將地面血跡清理幹淨,若不是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以及眾人親眼所見,恐怕沒人會相信這裡發生過血案。不過這種血腥味在時間的推移下已逐漸消散,西域香草若是單純地作為香料,確實能很快地淨化空氣,或許這也是七剎門購進的原因所在。
“你們七剎門的手段果然狠辣,這種折磨或許比身體上的折磨還要難受吧。”隔壁房間內,秦婉兒對雲夜道。此時的秦婉兒一身男裝打扮,但緊身的素衣還是將她玲瓏的曲線勾勒出來。
“近來有些人不太聽話,暗中使小動作,若是不用手段,怎麼能讓他們乖乖為我們辦事,人都是這樣,不受點苦,總是不知道安逸生活的美好。”雲夜答道。他端起茶杯正要喝卻發現水已經涼了。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讓陸清萍登場了,否則這一切可都白費了。不過恕在下冒昧,公主這一招棋究竟何意?”雲夜疑惑道。
“陸清萍若是死了,而且還是死在血雨晨之手,想必這種永遠的內心摧殘會讓他受盡折磨吧。這不正是你雲夜想要的結果嗎?難道你對他的仇恨還少嗎?”
“輕易就讓他死,這也太便宜他了,況且他若是現在就死,以後我們的麻煩會更多,我會好好折磨他,不過公主的這一招正合我意,下面就看公主你的了。”
秦婉兒沒有跟雲夜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不過雲夜更不是傻子,兩人各懷心思,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兩人心裡都很清楚,只是誰也不會說出來。
秦婉兒拿著侍女準備好的黃金面具跟雲夜的摺扇,來到陸清萍的房間。這個房間擺設簡單,甚至用簡陋來說也不為過,陸清萍也是被秦婉兒帶到這裡沒多久,名義上是女扮男裝混入七剎門,所以陸清萍對環境也沒有什麼過多要求,只要能救出血雨晨,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陸清萍同樣一身男裝,此時正焦急地等待著,當秦婉兒進門的一瞬間,急忙站立起來問道:“婉兒姐姐,雨晨哥哥情況怎麼樣?”
“妹妹別急,我剛剛出去打探,血大哥目前並沒有性命之憂,聽說此刻七剎門在搞聚會,而血大哥就被關在那大廳左側的偏房,我們先混入大廳內,尋找機會再救血大哥。”
“好,都聽姐姐安排,可是為什麼我現在有些心緒不寧?”陸清萍惴惴不安道。
“關心則亂,傻妹妹,什麼都別想了,千萬別露出馬腳,先把這面具戴上,我們現在過去。”秦婉兒說著將黃金面具給陸清萍戴上,並將那摺扇交到陸清萍手裡,再三吩咐幾句,才安心地帶著陸清萍走向大廳。
深夜靜的可怕,即使臨近夏季,夜晚的微風吹進這大廳,也讓人感覺到一股涼意,此時子時已過,血雨晨閉著的眼睛終於睜開,因為魁梧大漢說話了,而他說的這句話也預示著自己要動手了。
“眾位,我們七剎門首領,即將趕到,真是辛苦各位了,在座的各位對高大人都是忠心耿耿,我一定會向高大人為眾位請賞。”魁梧大漢道。
所有人都是大呼一口氣,就像臨行前的死刑犯最害怕的是頭落地前的等待一樣,這種等待的滋味每個人終生都不想嘗第二次,所以在聽到魁梧大漢的話語後,人人心裡宛若石頭落地。
秦婉兒與陸清萍緩緩地走向大廳。陸清萍心中緊張,以至於走路都有些不穩,久居深閨的她哪裡經歷過這種場面,不得已,只能開啟摺扇掩飾自己。
秦婉兒看出陸清萍的狀態,不由皺了皺眉頭道:“如果想救血大哥,就放鬆下來,否則若是這樣,救不出血大哥不成,連我們自己都要被搭進去,況且,外面有陸大哥的人殿後,妹妹暫且舒心。”
提到血雨晨,陸清萍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模仿著自己哥哥陸霜的走路方式,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七剎門議事大廳。
遠處屋頂上的陸霜將這兩人收入眼底,不禁有些疑惑,黃金面具?那個人是雲夜嗎?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對勁?至於是哪裡一時又說不上來。不過已經到了關鍵時候,陸霜也提了提神,準備應付接下來的局面。
在秦婉兒與陸清萍走入大廳的一瞬間,大廳內所有的目光齊刷刷聚集在頭戴黃金面具的“雲夜”身上,作為七剎門的首領,眾人對其還是比較畏懼的,但誰也沒見過他的真實面目,是以如此。
如此多的眼神一起看來,縱是陸清萍做好了準備,此時也是不知所措,緊張地竟往後直退兩步。在她看來,兩人偷偷混入這大廳內,眾人應該不會關注自己才對,哪曾想一進這裡,竟如此引人注目,心下一緊,不自禁地退後。
秦婉兒僅此情景大急,生怕被揭穿,急忙向魁梧大漢使了一個眼色。魁梧大漢會意,扯開嗓門大吼道:“見到首領還不行禮。”
這一聲大吼,直嚇得眾人一個機靈,個個抱拳道:“恭迎首領。”渾身的疲乏早已讓他們屋裡站起,腦袋更是昏昏沉沉,雖看著首領,但卻是連黃金面具都看不清楚。
“首領?”陸清萍腦袋一蒙,不知所措,求助地眼光看向秦婉兒。
秦婉兒背對眾人,向陸清萍使了個眼色,聲音裝作沙啞道:“首領請!”
陸清萍不明所以,但知道秦婉兒的用意,當下將錯就錯,往大廳首位走去。
香草的薰香味仍然充斥著整個大廳,自“雲夜”一進門,血雨晨的目光就不曾轉移,他死死地盯著“雲夜”,眉頭緊皺,他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之前幾個時辰下來,隨著毒性發作,即使武力深厚,他也是頭腦昏沉,視線模糊。或許是這毒藥讓我産生這種感覺吧,他心想著。血雨晨冒著毒性加深的風險,強自運起內力,只待這“雲夜”走近自己便雷霆出手。
血雨晨能成功刺殺嗎?陸清萍的結局又會怎樣,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