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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天氣怎麼這麼熱?這樣的天氣趕路不死恐怕也要掉層皮。”新來的三人中有一人抱怨道。
“老三你就別抱怨了,哥幾個熱得心慌,那邊有個賣水的老頭,你去買點水來喝。”另一人道。一邊說著一邊將早已汗透的坎肩脫下,赤著上身,絲絲陽光照射在他的身體上竟反射出金屬般的光澤,可謂是鐵打的身體。
被稱為老三的大漢一臉不情願地爬起身走到那普通農夫身邊道:“老漢,你這水怎麼賣,我們哥幾個趕路口渴的要命,來個三碗水解解渴。”
“這位壯士,我的水不賣,是老農我自山裡挑回家吃的。”農夫答道。話說完,拿起瓢舀了一碗水自顧自地喝著,喝水發出的聲音格外的刺耳。林中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這農夫,就連不遠處紀律嚴明的鏢師也是兩眼放光,他們隨身攜帶的水早已喝光,只留些幹糧充饑,不過礙於面子,只能壓下心中的沖動。
“你這老頭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也是在這林子,要是到了城裡,就算你賣給我們,我們都懶得理你。”老三雙眼怒瞪著農夫大喝道。
“我也沒讓你理我啊,我喝我的水,你走你的路,咱們本來就是陌路人。”農夫一點也不懼怕,針鋒相對道。
“你不怕後悔?你可曾聽過我“少林三拳”的名聲?”老三見這老漢不肯就範,再次威脅道。而此人則是“少林三拳”的老三宋老三。
“管你少林三拳、武當三劍,與我老漢何幹,難不成你們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不成?”農夫不以為意道。
“你…好,好得很。”這宋老三見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離開。這麼多江湖同道在此,他當然不會跟一個老頭過不去。不過對於睚眥必報的人,事後如何做卻不得而知了。
所謂的“少林三拳”,兄弟三人曾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後來因少林對抗朝廷背叛了少林寺為江湖同道不恥,不過三人一身武藝不凡,將少林的拳法練就的爐火純青,尤其是那點xue的手法,在江湖中也是闖出了赫赫名聲。江湖人雖不恥其行徑,但卻無人敢說什麼。
就在這宋老三離開後,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仔細一聽卻是個女人的聲音。
“這位大爺,我兄妹三人路過這林子,如今有些渴了,不知能否買些涼水解解暑,多有冒犯,還望老大爺不要介意。”說話的是個女子,而且是個胖的出奇的女子,但那聲音優美而動聽,若是隻聽這聲音,定然不會有人質疑她的美貌,可偏偏這樣的聲音出自這個胖女人之口。
“夫人言重了,幾碗水而已,何須要買,老夫送你幾碗又何妨。”農夫笑道。
這個回答聽在那宋老三耳中就彷彿被一劍刺入了心口,雙眉緊皺地說不出話來。原來這是一個挺軟不吃硬的糟老頭,老三心想。
“多謝老大爺,但我兄妹三人行走江湖,從來不會讓人吃虧,尤其向您這樣充滿善心的老大爺,這點銀子不成敬意還望收下。”說著也不待農夫回答,直接塞進他的手中。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不像有些人不懂禮數,這桶裡的水夫人等人隨意喝。”農夫暗諷道。
“哼!”宋老三冷哼一聲,強忍著沒有發作。
只見這老漢從另一個木桶裡拿出三個瓷碗,盛滿水遞給了胖女人,胖女人將其中一碗水一飲而盡,然後又將其餘兩碗水端給了倚樹男子跟那身材臃腫的胖男子。兩人同樣沒有多說,將碗中涼水一飲而盡。
“讓你辦個事都辦不好,真是丟了我們的臉。”赤著身子的大漢赤道。
這宋老三出奇地沒有反駁,顯然對此人有些畏懼。
不過眾多鏢師看著這三人喝水模樣,又抿了抿自己幹巴巴的嘴唇,眼睛直挺挺地看著帶隊的老大。
這幫鏢師的隊長名叫龍方,乃是龍威鏢局總鏢頭龍威的親弟弟,武功不用多說,在龍威鏢局也在前五之列,就算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由此可見這趟鏢的重要性。
龍方沒有看眾人的表情,而是雙眼若有若無地盯著之前喝水的三人,如此一炷香時間過後方才隱秘地點了點頭。
鏢師中有一人名叫錢峰,常年跟隨著龍方,兩人配合相當默契,是以這龍方一點頭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拿著一塊沉甸甸的金子來到了那挑水老漢處。
“老人家,我們幾個弟兄押鏢甚為辛苦,想從你這討幾碗水喝,這塊金子就當是我們的誠意,還望老人家行個方便。”錢峰彎腰抱拳道。
老漢抬頭看了一眼錢峰,又看了看遠處的鏢師為難道:“不是我不給你水,只是你們二十來號人,只怕我這一桶水也不夠啊。”
“老人家,我們弟兄幾個只需兩人一碗水即可,若是您實在為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錢峰道。他並沒有拿出龍威鏢局的名頭來恐嚇別人,畢竟龍威鏢局的大旗豎在那裡,誰也不是瞎子,如此謙恭更讓人難以拒絕。
老漢確實沒有拒絕,從另一個木桶裡拿出幾個碗盛滿水給幾個過來的鏢師遞上,二十多號鏢師,足有十六人喝下了涼水,但有四人卻是滴水不沾。有兩人正是那龍方與錢峰,至於另外兩人則完全像是普通鏢師般,沒有一點出奇之處。
“哼!”那宋老三看此情景又是一聲冷哼,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休息一炷香時間,準備出發。”龍方大聲道。
鏢師雖有怨言,但奈何押鏢本就是自己的營生,既然做了鏢師,本就是風雨無阻,即使是刀駕到脖子上,那也得護好鏢的安全。
可這一炷香時間還未到,已有人捂著肚子站不起來,接著是第二人,然後所有喝水的十六人全都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水有毒。”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嗯?”龍方看著地上打滾的眾人,雙眼微眯。
他猛然瞥向剛剛賣水的農夫,只見那農夫老漢,自顧自地喝著桶裡的水,看都未看眾人一眼。
“解藥呢?”龍方大喝道。
“水沒毒,哪來的解藥?”老漢漫不經心道。
龍方看了看剛剛喝水的胖女人三人,這三人跟之前一樣並無半分異樣,不過幾人眼睛正戲謔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場精彩的戲劇一樣。
“水沒毒,碗有毒,你們是一夥的?”龍方道。
“哈哈哈…”只聽一人哈哈大笑。
這大笑的人是誰,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夥的,又有什麼樣的目的?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