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季子規走到了那間喧譁的房間,並吩咐身邊眾人,不得打擾青雀他們,讓他們繼續賭,自己則混進了圍觀的、不斷地起鬨的人群之中。
“老夫今天下血本了!我就不信了!來!現在我們就賭腦袋怎麼樣?!”
“誰輸了,就直接拖出去咔嚓了,各位可都給個見證!”
這老頭的倔脾氣上來了,出了名的固執。
此話一出,這不大的房間瞬間被燃爆了!
“賭!賭!賭!”
圍觀的官員們也都一個個熱血沖天,上下揮舞著拳頭,嗷嗷大叫,紛紛下注,
“我賭嚴大人贏!”
“我賭青老大!”
“你傻呀,竟然賭嚴化!要賭就賭青老大!”
一時之間,錢幣與唾沫橫飛,空氣中充滿了麻木、苟且、偷生和活在當下!
彷彿是奏起了一隻地獄之下的歡歌,一晌貪歡。
所有的人都處於或者亢奮、或者惋惜,或者同情,或者幸災樂禍,或者看熱鬧不嫌事多之中。
但是無一例外,都是既好奇又緊張。
而本打算悄悄觀戰的譽王,竟然也被熱心的觀眾拉著,稀裡糊塗地下了一通注。
當然,他被拉著買的是青雀贏。
看著嚴化那已經失去理智的癲狂,“呵,還位前戶部尚書,還真是如傳言中的嗜賭如命,脾氣倔成驢!”
季子規嘴上不說,但內心卻有種淡淡的鄙夷。
“好!是條漢子!”
“今兒高興,奉陪到底,咔嚓就咔嚓,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今天誰砍誰的腦袋還不一定!”
青雀此話一出,連現場的空氣都暴躁了起來,像是隨時要爆炸。
“刷刷!刷刷!”
青雀裸露著半個胸膛,右邊的袖子已經被脫了下來,胡亂地在背下襬動著,一隻腳踩在賭桌上。
右手在半空中快速地搖動著,形成的殘影就像是一條在天空上方盤旋的飛龍,一閃而過,週週而復始,無窮無盡。
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青雀那隻飛舞的手和嚴化那隻在奮力掙扎的盅。
而前戶部尚書嚴化也正在咬牙切齒地,使勁地晃著手裡的那隻盅,眼神中賊光閃閃,甚至可以看得見,連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著。
不同於之前的喧譁,現在安靜極了。
連室外的人員走動的腳步聲,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還能分辨出是腳後跟先落地,還是腳尖先著地。
所有的呼吸都像是要被掐斷,心臟跳動的聲音清晰地可以感受到,還有就是那種在內心深處壓抑到極限的亢奮!
不管今天誰輸誰贏,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血腥的感官盛宴!
彷彿之前的憤懣和壓抑,馬上就要找到洩洪口了!
又或者,可能這種壓抑和麻木不仁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清除,只會越陷越深!
不過,在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只等著開爽!
有的人是堅信青雀的能力,有的人則是對嚴化之前逢賭必贏的傳聞深信不疑,相信他今天只是偶爾不在狀態,終歸會贏的,有的人則是看嚴化被虐爆了,竟然升起了同情憐憫之心......
“怎麼樣嚴大人,壓大還是壓小啊?”青雀此話一出,圍觀者眾人持百態附和。
“我壓小!哼哼!我先開!”
嚴化得意地嘴巴都歪了,一種“老子今天就吃定你了”的霸氣,細長的眼睛微睜,眼神卻於無聲息中透著一股威壓。
所有的人都屏息,看著他的那隻扣在桌子上的盅慢慢地抬起來!
“哇!不愧是嚴大人!”
“不愧是逢賭必勝,終於恢復狀態了!”
“哈!今天那小子完蛋了!”
“怎麼樣,該哭了吧,誰讓你剛才押那小子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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