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村子裡長著稀稀疏疏的參天古樹,一條條的鄉間小路瀰漫著沒人打理的野草野藤。
一間間的鄉間小屋看著冷冷清清佇立在那裡,村子四面都是一道道的崖壁,一眼看上去感覺風景秀麗怡人。
通往村子的路上長著的野花香氣襲人,一叢叢的幽竹在路邊生長的蔥翠欲滴。
草草搭建的門樓,還有圍起來的籬笆院落,也還是可圈可點,自有一番清淨自然;村裡的石板橋,白土做的牆壁,讓人看了心情都能好起來,甚至直嘆稀奇。
秋季裡的一切總是帶著一股蕭索的氣息,清爽的空氣裡透著一絲孤高。
道路兩旁堆滿落葉,山嶺上方白雲飄過。稀稀疏疏的林子裡山禽的叫聲此起彼伏,村莊門外又有野狗在嚎叫。
劉伯欽來到了門前,將扛著的死虎扔在腳下,並往裡面叫道:“家裡的娃去哪裡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從裡面走出三四個半大娃娃,各個都長得很是彪悍健壯,走上前來就拖拖拉拉的把那隻死老虎扛進去了。
劉伯欽在他們進門前又開口吩咐道:“趕緊趁早把它剝了皮,處理好用來招待客人。”然後又回過頭迎接著陳三藏走進屋子裡。
和屋子裡的人互相認識過後,三藏又一次拜謝了劉伯欽的救命之恩,劉伯欽回道:“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哪裡需要道謝。”
坐下來上了茶水,又有一個老嫗,領著自家的一個媳婦,對陳三藏行禮問好。
劉伯欽也在一邊介紹道:“這是家母和糟妻。”
陳三藏也回禮道:“貧僧見過老夫人,還請令堂趕緊上坐。”
那老嫗開口說道:“長老你遠道而來就是客人,不必在禮節上介懷,就不必再請禮問安了。”
劉伯欽在一邊幫著轉移話題道:“母親啊,他可是唐王駕下被派遣前往西天去拜佛求經的使者。剛剛在嶺上遇到了孩兒,孩兒感念他和我也算是一個國家裡的人,請他來我們家裡歇歇馬,順帶休整一下,明天送他繼續上路。”
老嫗聽了很是高興地說道:“好,好,好!就是應該要請他過來的,不如這樣吧,恰好明天你父親的忌日又到了,就讓長老幫他做些法事,念幾卷經文超度一下,然後第二天再送他離開吧。”
這劉伯欽雖然是一個殺虎的好手,也是能鎮山的太保,但他的孝順之心也是絲毫不少,聽了他母親的話,就要開始安排香錢紙火,要留住陳三藏多住幾晚。
說話的時間裡,外面不知不覺的天色就已經到了吃飯用齋的時候。
那些半大孩子們排開放置好桌凳,端上來幾盤煮的爛熟的虎肉,熱騰騰的放在桌子上面。
劉伯欽請陳三藏暫且先吃著,後面再端飯食上來。
只見三藏合掌放在胸口說道:“善哉善哉!貧僧也不敢欺騙太保,實話實說,自從出了孃胎就開始做和尚,更是從來不知道還有葷菜這種東西。”
劉伯欽聽他這麼說,沉吟了一會兒說:“長老,我們家歷代以來就不知道還能吃素。家裡也就是有些竹筍,偶爾採些木耳,再尋上些乾菜,就連做一些豆腐,也都是要用獐鹿虎豹的油來煎炒,就沒什麼菜是素的。家裡只有兩眼鍋灶,也都是已經油膩透了,這該怎麼辦才好?現在反倒是我請長老回來是一件錯事了。”
陳三藏安慰道:“太保你也不必多想,還是你們自己好好享用這些飯菜吧。貧僧就是三五天不吃飯,也是可以忍下飢餓的,只是還是不敢在這裡破了我的齋戒。”
劉伯欽擔憂地道:“如果最後把你餓死了,那我該怎麼辦?”
陳三藏回道:“還得感謝太保的大恩,把我搭救出那些虎狼環繞的地方,就算是我最終餓死了,那也強過最後以身飼虎啊。”
劉伯欽的母親聽了他的話,喊道:“乖兒還是不要與長老閒聊了,我自然有素食,可以用來款待長老。”
劉伯欽疑惑問道:“哪裡來的什麼素食?”
他的母親回道:“你不用管我,我自然是有素食的。”
轉過頭叫兒媳婦將一個小鍋取下來,點著火燒去了上面的油腥,刷了又刷,洗了又洗,然後仍然把它安在之前的灶上。
先燒半鍋滾燙的開水用來備用,轉身又將一些山地裡的榆葉子,就著水煎作了茶湯,接著拿來一些黃粱粟米,煮起了飯來。
最後又把一些乾菜煮熟後,盛了兩碗,拿出來鋪在桌上。
他的老母親接著對三藏道:“長老還請用齋,這是老身與兒媳婦親自動手整理的一些極其潔淨的茶飯。”陳三藏走下來道謝以後,方才上坐用齋。
劉伯欽和其他人則另擺放了一桌,鋪設擺放了一些沒鹽沒醬的老虎肉、香獐肉、蟒蛇肉、狐狸肉、兔肉,再剁上一些鹿肉乾巴,弄得滿盤滿碗的,然後陪著三藏吃齋。
才剛剛坐下,剛想舉起筷子,就見陳三藏開始合掌誦經,嚇得劉伯欽連筷子也不敢動,急忙起身站立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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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藏才唸了沒幾句,就說到:“請用齋吧”。
劉伯欽道:“你原來是一個念短頭經的和尚嗎?”
陳三藏回道:“我念的不是經文,只是一卷開齋前的佛經罷了。”
劉伯欽不由抱怨道:“你們出家人也真是的,偏偏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吃個飯也要念誦唸誦經文。”
吃了齋飯後,一群人收了盤碗,日頭也漸漸的往地平線接近,劉伯欽便帶著陳三藏走出中宅到後邊逛了逛。
穿過了想通的一條小道,有一座用茅草建的亭子,推開門後,進入到了裡面。
只見那亭子的四壁上掛著幾張強弓硬弩,還插著幾壺箭,穿過樑上還搭了兩塊血腥的虎皮,牆根邊插著許多槍刀叉棒,正中間設兩張坐墊。
劉伯欽請陳三藏上前去坐坐。
陳三藏見這裡全是一些兇器並且血腥瀰漫,也不敢久坐,於是趕緊出了草亭。
又往後再走了一段路,就隱隱約約看見好像又有一座大園子,但視線怎麼看都看不到那一叢叢的黃色菊花,那一棵棵的楓樹和楊樹的樹葉也都開始變色了;又聽見“呼”地一聲,從林子裡跑出十來只肥鹿,一大群黃鼠狼,遠遠地看見了人,探頭探腦地看過來,一點也不怕生。
陳三藏問道:“這獐鹿想必是太保養在家裡的了?”
劉伯欽道:“就好像你們那長安城中的人家一般,有錢的都愛收集財寶,有莊園的都喜歡收集稻米和其他糧食。我們這些打獵的只能圈養些野獸,防備天陰沒辦法打獵罷了。”
他們兩個邊說話邊往前閒逛,不知不覺間已經黃昏了,又回到前宅安歇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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