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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後聽了半晌沒有說話,元春低著頭不敢看她,心底裡又是熟悉的懊悔。其實自打穿越來此,她每每記不住自己的身份早已改變,再不是從前那個千嬌萬寵的公主了,她此刻不過是個普通官宦小姐出身的女官,連個掌薄都沒混上,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大放厥詞。
心裡頭打著鼓,跪在慕容綻的一旁,只覺得他身上散發著不同尋常的熱氣。他必定曬得狠了,再這樣下去,只怕真的要中暑。
才想磕頭求饒,嶽後忽而吩咐:“送三殿下回去。元春留下。”
他二人驚得雙雙抬頭看向嶽後,嶽後便輕描淡寫道:“這丫頭既膽敢替人求情,便必定做好了替人受過的打算。你留下,三殿下還有兩刻鐘沒跪完,你替他跪。”
元春目瞪口呆,這才知道悔青了腸子是什麼意思。慕容綻向前膝行兩步,卻奈何跪得久了,膝蓋受不住歪在一邊,口中脫口而出:“母後饒了她罷。都是兒子的錯,兒子自己承擔。”
嶽後理也不理,轉身回了屋,輕飄飄地留下一句:“在宮裡,有膽子說就得有命擔。”
暫時殘疾的三皇子被一群內監架著走了,一路上還嚷著“母後饒命”,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那個冷心冷面的鐵面三郎。
慕容綻一走,潘姑姑便打了簾子出來,朝元春招手兒:“進來,皇後叫你呢。”
元春惘惘的,不知所以地站起身來跟著進去,來到了嶽後的寢室裡跪下。嶽後素性兒不愛熱鬧,屋子也裝飾得簡單素雅,裡頭飄著淡淡的一股香,好聞得很,竟像是從前容娘娘身上的味道。
“娘娘也喜歡沙棘花?”元春差異極了,容娘娘是回部人,阿瑪寵愛她得緊,素日裡住的寶月樓亦是按照她家鄉的景緻裝飾,嶽後怎麼會有沙棘花?
嶽後斜倚在炕上的引枕上,穿著家常柔軟的衫子,顯得倒頗有些像尋常人家的貴婦奶奶。“你也知道沙棘花?”嶽後微微吃驚,“是我家鄉的特産。”
莫非嶽後是回部人?可傳聞中不是這樣說的呀!
嶽後瞧出她的驚訝,便是一笑:“岳氏興於回疆,高祖統一四方時早將回部收歸。你閱歷尚淺,大約也不知道。”
怪道嶽後與慕容綻都是生就一副高鼻深眸、白膚高個兒,細想來,倒真和容娘娘的氣韻像。她見嶽後言笑如常,倒有些納悶兒:“臣今兒又說禿嚕了嘴,是當著人打娘娘的臉,真是罪該萬死。只是臣這次當真是一心為著主子,還請皇後娘娘念在臣一片赤誠的份兒上,從輕……那個……責罰吧。”說出來也覺得沒臉,自己犯了大不敬,還敢求主子從輕發落,只是元春見嶽後似乎並未真的動氣,才有這樣的底氣求饒。
嶽後靜默了半晌,忽而問她:“你為什麼要幫阿綻?”
元春囁嚅著說我沒想幫他,“只是聽見您和三殿下說起史記,臣從前讀過,與夫子的想法不大相同,今兒碰巧暑氣蒙了心,脫口而出了。”
嶽後搖頭:“我不是說這個。”她俯下身去,伸出細白的手指,輕輕抬起元春的下顎,“你為什麼去給他打傘?你喜歡阿綻?”
元春嚇了一跳,忙說沒有,“臣不敢肖想皇子。”頓了頓,斟酌著字眼兒,“臣是覺得感同身受,有些可憐三殿下。”
嶽後細長的眉毛一挑:“可憐他?”
“是,就像臣在顧影自憐一樣。”元春想了想,將方才的心情大致描述了一番,只她不敢說什麼前世公主的事兒,只說是賈政偏重兒子,輕視女兒。“臣覺得三殿下和臣有些同病相憐,才生出了些自不量力的共鳴,想去替三殿下擋一擋,哪怕只是烈日也好。”
嶽後又不說話了。元春若此時敢抬頭看一看她,便會發現她那美若星辰的眼眸中凝著一汪乍然即逝的淚意,正灼灼地、熱盼地望著元春。
但到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那絲激動的情緒便煙消雲散了:“你去瞧瞧他吧。用不著告訴他我與你說的話,只讓他覺著你替他跪了就是。前兒他欺負你的,現下便讓他好生愧疚一陣兒罷。”
元春吃驚地抬頭,只見嶽後懶懶倚在一邊,素日裡冷淡的嘴角凝著一絲戲謔,心下便是大釋。嶽後待親兒子絕非像慕容綻所以為那般冷血無情,相反地,倒是頗費了一番教養的心思呢。
思及此處,元春便展顏一笑,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娘娘不說,我也要騙他這一回了。”
……
嶽後說到做到。當元春踏進長亭閣的大門時,便能聽見裡頭慕容綻嘶啞著嗓子在喊“放開我”了。想來嶽後的宮中口風極嚴,沒人能違揹她的意願,將她不願意告知旁人的事透漏出半點兒,哪怕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
此事給了元春極深的印象,一個真正治下嚴明的主子,便該是嶽後這樣細水長流卻聚沙成塔的威儀。
抱琴掀開簾子,扶著元春進去,然後便默默地退下。元春倚著門框,便看見慕容綻被幾個內監押在炕上動彈不得。他本來幾欲起身,內監們口中柔弱地應著“殿下小心身體呀”,邊強橫地半壓半拖著他。
這場景頗有些滑稽,卻只好忍著不能笑,憋出了通紅的臉蛋兒,倒和慕容綻曬傷的臉頰有些形似。
慕容綻見她來了,卻一下子定住不動了,尷尬浮現在他俊朗的臉上。畢竟無論如何,被一個姑娘家瞧見自己被太監壓倒在炕上不能動彈,實在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兒。
內監們見他不動了,便鬆了手,瞧了瞧元春,便默默放下藥箱子退了出去。
慕容綻不敢看她,別過臉去望著窗上糊的紗,紅通通的側臉看上去有些好看,像喝醉了酒的傻孩子似的。
元春心裡覺著好笑,面上卻像愁悶似的,假作趔趄著一搖一擺上前,想給他見禮。
慕容綻忙想伸手扶她,可他跪得太久,腿上早已酸脹麻木得厲害,一下子從炕上跌坐在了地上。
元春忍著笑忙上去扶他,然後又想見禮。慕容綻不耐煩地揮揮手:“得啦,裝什麼恭敬賢良,坐罷。”元春挨著炕沿兒坐下,探身想去看他臉上的曬傷,慕容綻急著想問她腿上替他跪得疼不疼,也傾過身兒來。
兩下裡一下子湊近了,兩人的鼻尖兒幾乎擦著過去,便定格兒在一瞬。離得太近了,元春幾乎能數的清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從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瞧見自己的身影兒。
慕容綻只覺得鼻尖兒傳來一股子奇特的馨香,不是香粉味兒,更不是薰香味兒,好像是從她微微蓬鬆的發間傳來的、柔軟而溫暖的香氣。他被那香氣一下子震撼了,望著她憋笑憋得紅撲撲的臉蛋兒,忽然想吻她嫣紅嬌俏的嘴唇。
再往前湊一湊,便能吻到她柔軟的、形狀美好的紅唇了。他忽然覺得體內一陣燥熱,沖動地更傾過身兒去。
作者有話要說: 甜嗎!!!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