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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元春見慣此類毒物傷人,可真真兒落在自己頭上,卻是出奇的憤怒。一下子沉了臉,星眸微眯,兩道濃密的長眉在眉間蹙成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尖兒來,“是誰給我賈元春這樣的面子,竟下這樣的狠手來治我!可真叫我受寵若驚!”
慕容綻低頭看了看她,發現這女孩遇到這樣的危險第一反應竟不是後怕,她星辰一般的美目中燃著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明媚的一張嬌顏。這真是個奇特的女子,她像是迎著太陽而去的花朵,烈日愈是嚴酷,她綻放得愈加絢爛。
“你不怕嗎?方才你險些就喪命了。”
元春明豔地一笑,甩了甩散落的頭發,仰起頭來大聲道:“怕什麼?我若怕死,便早早兒便該明哲保身,不淌這渾水!現下她們忍不住動了手,咱們倒可以光明正大鬥上一鬥。我倒要看看,是我賈元春的本事高,還是她們這群小人的計謀毒!”
他瞧著她,嘴邊無意識地便帶著一絲笑,這些從前在他眼中骯髒的勾當,如今在她燃起的鬥志和孤勇面前,好像只不過是路邊的一隻臭蟲不屑一顧,令人無需在意。他從前對這些惡臭的汁液的漠視,只不過是另一種逃避罷了。而他身邊的這個女孩子的毫不在意,卻是真正從這泥潭之中涅槃而生的超脫。她面對它、直視它、想要打敗它,這是多麼令人欽佩的意志!
他默默地握住了她的雙手,只覺得兩下裡暖和、熨帖。慕容綻低下頭去,在她光潔的額頭一吻:“你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元春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來,“不,你不要陪著我,你要和我一起戰鬥。阿綻,她們的目標不是我,是你和皇後。”
慕容綻何嘗不明白,元春不過是個七品掌簿,對於敵人來說值什麼?不過是怕她握有她們的把柄罷了。“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她們要殺你滅口?”他說出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我一直覺著那日母後小産的事奇怪得很,你是不是攪和進去了?”
元春斜睨了他一眼,笑嗔道:“什麼叫攪和進去了?我那是被攪和進去的。”
她將那日的情況揀簡要的與他說了,慕容綻大吃一驚:“那碗毒|藥是你讓母後喝下去的?”
元春點頭說是,“皇後知道裡頭是什麼,她也不過只是猶豫了一下子,就一口喝光了。”她抬手撫了撫慕容綻刀刻般清雋的臉龐,“她是為了保護你,所以她這些日子不肯見你,是對那去了的孩子守七呢。”
慕容綻怔怔了半晌,低下頭去,面容隱在太陽的暈裡,看不清楚。元春知道他難過,伸手將他攬如懷中。他便將臉埋進她的頸窩之中,深深地藏在她散發著香氣和青草氣息的發絲間,輕輕地顫抖著。他許是在哭吧,可元春卻感覺不到濕潤,只能緊緊地擁著他頎長的脖頸,試圖給他力量。
……
因丟了一名皇後貼身的女官和一名皇子,營地裡頭早就亂極了,獵犬、馬匹、宮人亂作一團。慕容綻環著元春騎馬而歸,有人眼尖瞧見了他們,忙嚷著傳進帝後的營帳中去。
帝後驚喜不已,忙喚人接他二人進帳。慕容綻才一掀開簾子進去,七皇子慕容綸便沖過來一把拉住他:“三哥,你跑去哪兒啦?叫母後好生著急!”
慕容綻身上一顫,忙去看主位上坐著的嶽後,又忙斂了神色肅身一禮:“兒子讓父皇和母後擔憂了,是兒子不孝。”
皇帝瞧了瞧他周身的塵土,衣襟上還有雜草的痕跡,不由便蹙起了眉:“究竟去了哪裡?怎麼搞得這樣狼狽回來?”他瞥一眼一旁站著的元春,“宮中的女官都是世家出身,你莫要忘禮義規矩了吧?”
太子立在皇帝一側,見狀便笑道:“父皇莫要生氣,想來兩人不過是貪玩忘了時候罷了,只是三弟素來沉穩,倒也有這樣放蕩不羈的時候。”轉而又似笑非笑看向元春,“不過也是麼,女官不同於宮女,都是出自世族大家,最是通曉詩書風月的。三弟一時忘了情,也是有的。不過這位掌簿大人素來是個貞潔烈女,進宮來為了替夙將軍守身,連父皇也不肯從的,今兒倒是肯陪著三弟廝混。”
太子說一句,皇帝的臉色便難看一分。嶽後在一旁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瞧著元春不說話。元春用不著扭頭看,都能感覺得到慕容綻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寒意,便知道他動了怒氣。就連一旁的小七慕容綸也不服氣地張了張嘴,可在帝後面前,他到底沒有頂撞太子的資格。
於是她不疾不徐地斂衽下拜,緩緩朝帝後磕了個頭,曼聲道:“是臣的不是,害三殿下晚歸,惹皇上皇後擔憂了。守護皇後是臣的職責,臣本來騎著馬,隨著皇上的護衛遠遠跟著,半路遇上了六殿下。六殿下向臣詢問皇上何處去,臣便道是和皇後散心去了,六殿下想是不願打攪,便帶著護衛走了。哪知道一陣風過去,臣的馬兒忽然發了狂。”
接著將慕容綻趕來救她的事簡略一說,只隱去了兩人在草地上互訴衷腸的情節,“那可憐馬兒的屍首還在原地沒動過,臣知道營地中的關東馬都有定數的,不敢私瞞不報,便連忙央三殿下帶臣回來稟告營首。都是臣騎術不精,才惹來這樣的禍端,請帝後降罪。”
聽到此處,一旁的小七慕容綸不由插嘴道:“掌簿的騎術怎會不精?父皇,兒臣可是親眼所見過掌簿從前的技藝的,這馬兒忽然發狂,想必別有隱情。”接著又將從前在馬場遇見元春女扮男裝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元春在一旁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簡直不把她這點子大逆不道的糗事昭告天下就不罷休了。
嶽後半晌沒說話,此刻方開口:“元春的騎術,本宮是信的。如若不然,也不會命她騎行隨侍。”她轉向皇帝,清淩淩的嗓音中帶著柔情,“皇上別怪臣妾多想,前有青眉毒一事,此番臣妾身邊兒的女官又遭了意外,或是臣妾德行不足,無以統禦後宮,連累了兩位去歲的秀女。”
可皇帝一聽皇後提起上回之事,憐惜之情頓起:“皇後何出此言?若論上行下效,那麼如今奸人處心積慮攪亂後宮,朕作為天下的統領,豈非更是德行不足?那是奸人自己作的惡,朕必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嶽後冰山似的嬌容露了一笑,“皇上這是寬宥臣妾呢。可上一次拿青眉之毒謀害臣妾和珞貴嬪的舒美人早已正法,難道背後還另有他人不成?”
太子聽聞是有人背後作祟,又提起了他精心佈置的珞貴嬪薄曼然的慘事,不由也恨聲道:“母後說的是。此人若是沖著母後和珞貴嬪而來,想必不會善罷甘休。還請父皇嚴查此事。”
皇帝深深蹙眉,“著巡防營統領攜一隊兵馬連夜上草原上搜尋那匹死馬,找到後立刻找仵作驗屍,查明它忽然發狂的原因。”
嶽後聽見什麼屍首、仵作這樣的話,想起了自己夭折的胎兒,不由臉色慘白,身形晃了晃,“啊”地一聲便暈了過去。皇帝後悔不疊,忙一把扶住皇後,連聲喚人傳太醫。
混亂間,慕容綻幾人便出了營帳,以免太醫診治時,這些小輩兒在場,要束手束腳。
太子一出了營帳,便上前兩步擋在元春跟前兒,寒著嗓子問:“你方才在營帳裡對父皇說的是真話?不是為你二人廝混找的藉口?”
他如此度量狹小又見識淺薄,元春當真不知皇帝從前到底看中了他什麼,才決議立他為太子的。當真只是為了先薄皇後嗎?可就如今皇帝與嶽後的情深義重看來,他對薄皇後也不過如此罷了。
聽了這話,元春不怒反笑:“太子,腦子也是個好東西,偶爾的時候,您也該用用它。”不等太子反應過來,她又道:“臣若想與誰廝混,大大方方廝混也便是了,女官賜婚的例子每朝每代都有,臣何必藏著掖著不肯跟大家分享呢?可馬屍卻不同了,難不成這大半夜的,臣給您變出個死馬來不成?”
她的話音剛落,小七便在一旁“噗嗤”一聲笑將出來。太子雖見識淺薄,可畢竟不是個蠢蛋,他氣得臉色醬紅,半點兒平日裡謙謙君子的溫潤形象也無。
“賈元春,你別以為孤平日裡縱著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臉了。”太子冷笑一聲,鄙夷地看著她,“你賈家全家的命,都在孤的手上。你父親、伯父、哥哥,哪一個不是受了孤莫大的好處來?你且再嘚瑟幾日吧,惹惱了孤,孤就抄了你賈家,讓你淪為永巷賤奴,永世不得翻身。”
慕容綻方才一直似個沉默的冰柱子似的在旁邊站著,元春的伶牙俐齒他早有領教,只是鬥嘴,太子絕不是元春的對手。可聽到他說起賈家一事,元春的臉色便變了。他知道,在她心裡,無論是官位還是與他心生的感情,都不及賈家的命運重要。
他伸出手,攬住元春的肩膀向後一帶,將她穩穩擋在身後,與太子對峙而立。慕容綻的個子比太子高個一寸,面對面站時,頗有種身高的壓迫感。
太子想不到一貫沉默謹慎的三弟會膽敢與他對峙,冷笑道:“怎麼,還說沒有廝混茍且?三弟,你這是做什麼?為了個賤婢,膽敢頂撞孤不成?”
慕容綻嘴角動了動,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叫他太子,只叫一聲二哥,“有沒有茍且,我說了才算。但二哥你若動賈家,三爺我便面呈聖上賜婚,正大光明地茍且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別!不能和三皇子聯姻!賈家是我的幕僚!
賈政:咦,好像有個三皇子當女婿,老夫的仕途更有發展。
太子:不會的!我是太子!你敢和三皇子聯姻,我登基了以後先弄死你這個女婿!你是第二個!
賈政:嘻嘻嘻,那也要您成功登基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