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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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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嫂為我擦拭了身子,笑眯眯地:“我們伊伊恢複的挺好的,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少爺說了,那個時候會來接你的,這幾天少爺特別忙,所以沒有來看你,伊伊你千萬不要多想,女人在生孩子後心情一定要注意保持平衡。”說到孩子,吳嫂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是怕觸及我的傷心事,然後話鋒一轉:“伊伊,今天我給你煮了點餛飩,你最愛吃的。”

看吳嫂忙著開啟飯盒,又忙著給我講外面發生的事情,我知道她一直想要逗我開心,自從我知道孩子沒有了,我每天說的話不超過三句,所以話不多的吳嫂每天都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一般想要舒我的心。

我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吳嫂,你別忙了,以後也不用來看我了。”

吳嫂聽了我的話,背影一怔,隨即又除錯著餛飩湯的溫度,慈愛地說:“說什麼胡話呢,什麼叫做以後都別來了,哦,我明白了,你這個淘氣鬼,是不是想著想要早點出院呢?我告訴你,別想啊,一定要在醫院熬過這幾天啊,回家以後你想吃什麼,吳嫂就給你做什麼。”

我微微一笑:“吳嫂謝謝你,不過以後都不需要了,或者說我以後都應該是見不到你了。”

“你這傻孩子,說什麼呢,你現在恢複得這麼好,不許說胡話。”

“吳嫂,你不明白,他再也沒有來看過我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對他不重要,所以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對於他已經沒有價值了。”我自嘲地笑笑。

“孩子,相信吳嫂,少爺是愛你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愛一個女人,你不知道,他”

“好了吳嫂,我餓了。”我打斷了吳嫂,我其實並不想聽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因為我知道他從來沒有愛過我,我也永遠不會愛上他。

空蕩蕩的病房只有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目視著外面,放空自己,什麼也不想,只是盤算著,等我稍微可以行動,我便不會在這多待一天守著煎熬。

驀地,寬厚的身影擋住了我的視線。

“伊伊,對不起,我來晚了。”只見汪聰揹著光面向著我,整個人的輪廓被光絨絨的包圍,那麼輕柔,那麼親切。

他摸摸我的臉蛋,輕輕摩擦,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很蒼白,沒有血色,不然他的表情不會那麼心痛,我只是淡淡的笑:“聰。”

我的聲音連我都已經認不出,沙啞,無力。

汪聰憐惜地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連說對不起。

我用盡力氣,伸出手附在他的手上,再努力地笑著,不想讓他自責,因為,他並沒有對不起我。我覺得我現在的笑一定難看及了,不然他不會那麼生氣地就要站起來去找何銘淵算賬,我不想他再為我受傷,我只是拉住他:“聰,你帶我走吧,只有我們兩個,哪裡都行。”

良久,汪聰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似乎是不相信我會說出這句話,我其實也不相信我竟然會如此厚顏無恥地要求一個男人帶我走,我只是想要離開這個讓我失去孩子,壓得我喘不過來氣的地方。

見汪聰沒有說話,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我也用同樣的語氣央求過一個男人娶我,只不過被羞辱了而已,這一次,我不想再被拒絕,繼續笑著:“沒關系,不強求。”

汪聰像是一個孩童一樣突然摟住了我的脖子,對著我的臉頰烙下深深的吻,看著我的眼睛,真誠的說:“伊伊,這是我這段時間聽到最開心的話,你不要收回,我不接受收回,我現在就要帶你走,我要你一輩子陪著我。”

我突然覺得我好壞,為什麼要利用眼前這個赤誠的男人帶我走,我承認我之前很愛他,可是後來我變心了,我曾一段時間淪陷到那個傷我害我的熱情如火的攻勢裡,現在的我應該是已經配不上他了。

我靜靜地任由汪聰抱著我,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不自覺得說了一句:“聰,謝謝你。”

“傻丫頭,我會對你好的。”

就這樣,汪聰帶沒有告訴任何人便帶我出了醫院,我告訴他,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在乎我的去留了,所以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但是汪聰還是怕我會被搶走似的,不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包括秋水也並不知道我在汪聰家。沒過幾天汪聰幫我辦了簽證,想要帶著我去美國,我沒有拒絕,我現在已經木然,只要不見到何銘淵,不管在哪兒都可以。

來到美國兩個多月,汪聰天天陪著我,照顧我,等我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以後,天天帶著我散心,尤其是他從小到大的學校,他也都會想讓我認識一遍,給我講了很對他小時候的趣事,雖然我每天都笑嘻嘻地跟著汪聰到每一個他想讓我去的地方,但其實我最喜歡的只有白天在草坪上喂松鼠,夜晚坐著看天上的星星還有月亮。

天空的星星一閃一閃,散發著自己微光,努力讓地上的人看見他的存在,突然背後的光亮熄畢,窗臺上小小的霓虹燈一個個閃閃亮亮起來就好像螢火蟲發著光,“happy birthday to ,happy birthday to 。”背後一陣歌聲傳來,還在看星星的我轉過頭,只見汪聰身著玩偶服裝,帶著尖尖的生日帽子,端著生日蛋糕在黑暗中走了出來,走了出了,燭光暖暖地照耀著汪聰的臉,汪聰唱著生日歌,旋轉著模仿玩偶動作跳著舞,可愛極了,我看著汪聰,以前看見他都是風度翩翩,具有紳士風度的,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麼滑稽的一面,不免大笑起來。拍著手跟著他的節奏和他一起互動。

兩首生日歌唱畢,汪聰坐過來將生日蛋糕端到我的面前:“祝我們可愛美麗的伊伊公主,生日快樂,永遠十八歲。”

蛋糕擱在我們兩中間,暖紅的燭光閃耀,映襯著整個夜晚更加溫暖,我看著蛋糕,看看汪聰,不敢相信在這異國他鄉能過上生日,其實我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全然不知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曾經說過,你的生日我要和你一起過。”

我想起來了,和汪聰在一起時候,汪聰的生日是我和他一起過的,然後約定我的生日也一定要有他陪伴著,沒想到兜兜轉轉,當時的願望我還能實現。

汪聰將生日帽戴在我的頭上,颳了一下我的鼻子,又將生日蛋糕捧了起來,“我親愛的公主,快許一個生日願望吧。”

我微笑著雙手合十,心裡默默地許了一個願望。然後吹了蠟燭。汪聰將刀遞給我:“來,我們的壽星公切蛋糕。”

我切下來兩塊,我和汪聰一人一塊,慢慢品嘗著,好甜。汪聰和我並排坐著:“你剛剛許了什麼願望?”

我停下動作,看著蛋糕,又看向天空:“我想爸爸媽媽了。”

汪聰怔住,放下蛋糕,將我滑落在地的披肩輕輕披在我的肩膀上,摟著我靠上他的肩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伊伊,我只想讓你開心,自從你來到這邊,我就感覺到你每天的強顏歡笑,故作堅強,要是你在這裡不開心,我願意陪你回家。”

“聰,我回不去了。”汪聰為我付出的太多,為了我辭去了在國內的工作,放棄了事業,放棄了愛情,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至於我的家,在我欺騙那一刻起,我就沒有了坦蕩回去的路,如果他們知道我失去孩子,受了這多傷害,他們的心一定會很痛,與其讓他們心疼擔心我,還不如就讓他們以為我不孝吧。我看著遠處的一刻星星眨眨眼睛。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未來才是美好的,伊伊,你不要讓自己背負得太多,你如果放不下就給我,讓我來幫你背負。”

我眼中閃著淚光,常常舒口氣:“聰,他們說,逝去的人會在天空化為一顆星,為什麼我每次看都沒有找到我想要的那兩顆。當他們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覺得我的每一天都很充實,很有希望,當他們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感覺到絕望,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我以為我能在天上一眼找到他們,可是沒有,每一顆星星都是那麼冰冷,沒有血肉相連的親切。我覺得好冷,每一天都好累。”

汪聰雙手抱著我的肩頭,輕輕推開我,看著我的眼睛:“伊伊,你還有我,我想要成為你的依靠,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有點早,但是我想以後我們會有的孩子的。”

看著汪聰真誠的眼睛,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漸漸地,汪聰的臉離我越來越近,他輕輕斜頭,想要噙上我的唇,我似是沒有準備好,但是又不想讓汪聰發現我的拒絕,便將旁邊蛋糕上的奶油迅速抹上他的臉,他立馬彈回身體坐直,摸摸臉上的奶油,我看著他臉上奶油畫上的指頭印,可愛得像是小貓咪,我噗嗤一笑,在手上抹上奶油,又在他的右臉劃上了三個手指印,更加像是小奶貓,我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以前都是一本正經,現在這樣萌及了。

汪聰看著我得意的笑就要反攻,抓起奶油便要往我臉上抹,我趕緊站起來饒命跑開了,兩人竟然在屋子裡面追逐起來,笑聲傳滿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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