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琛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疾步走到皇帝的身邊,而後恭敬的跪下,道:“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息怒。”
被艾蕭攙扶著的皇帝站著跪倒在自己面前,卻身姿挺拔的方銘琛,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複雜之『色』。二皇子,是一眾皇子之中,他最不喜歡的。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今日正是這往日他從未正眼瞧過的秦王從千里之外的北疆匆匆趕回,前來護駕。也更加沒有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太子,竟然做出毒害他的事情。
皇帝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這麼多年,他對太子寄予了厚望。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對他,也罷,也罷!
“你起來吧。”皇帝慈愛的望了方銘琛一眼,隨即語氣猛然冰冷了下去:“太子,你可知罪?!”
“兒臣、兒臣……”經歷了方才的震驚,太子此刻已經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明白,秦王到底是怎麼進入這皇城之中,又是怎麼救醒皇帝的。要知道,他給皇帝下的可是致命的毒『藥』,只要時間一到,皇帝就會駕鶴西去。那麼,大熙的皇位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可惜,太子千算萬算,不曾算到方銘琛居然把艾蕭帶了回來!
“來人啊!”想起這幾日,太子將自己囚禁在宮殿之中,他受盡病痛的折磨,只能等待自己慢慢死去的那種感覺,皇帝的心中不由一寒,再看向太子的時候,眼神裡面已經充滿了厭惡。他藉由艾蕭的攙扶,一步一步想著皇位走去,冰冷的話語也從嘴邊傳了出來:“太子,以下犯上,企圖謀逆,將其囚禁於太子府之中,待到大朝會結束,朕再行發落。”
既然皇帝在這裡,那些御林軍自然就不會去聽太子的命令了,一個個紛紛調轉槍口,原本要去抓捕秦王的御林軍,紛紛將太子圍在了中間。
雙臂被鉗制住,太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看清楚皇帝眼中的殺意,他終於慌了神,連忙連爬帶滾到皇帝的腳下,哭著哀求道:“父皇父皇,兒臣是一時鬼『迷』心竅啊,求父皇饒命求父皇饒命,兒臣現在已經知錯了啊!”
皇帝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艾蕭冷然的望了太子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最後垂死掙扎的螞蟻。他淡淡的道:“一時糊塗就差點要了陛下的命,若非秦王及時趕回來,只怕現在陛下已經因為太子的一時糊塗而駕鶴西去了。”
皇帝原本還有些心軟,聽了這句話,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強烈的後怕。不錯,若非秦王,只怕自己現在早就成了一縷魂魄,這大熙的江山也落入了『奸』人之手。
方才在來含元殿的路上,艾蕭已經將太子的罪行全部都告知了他。若是謀逆犯上,他還能一時心軟,可是勾結匈奴,做出賣國這等事情,就是萬萬不能夠心慈手軟的了。
他下了狠心,道:“太子罪大惡極,即刻囚禁太子府。”
“父皇,父皇饒命,兒臣真的知道錯了。”太子怨恨的目光如同一條陰冷的毒蛇落在艾蕭和方銘琛的身上,手仍舊緊緊的抓著皇帝的衣袖不願意放開。他知道,只要自己現在放開皇帝,就相當於放開自己的『性』命。
可惜皇帝心意已決,太子的求饒聲反而讓他不厭其煩,他冷冷的直視前方,道:“朕現在只是將你打入太子府等候發落,若是你再繼續求情,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太子一震,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無法接受疼愛他的父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這一切,都是方銘琛的錯。如若不是方銘琛,他今日怎會敗的如此徹底。
方銘琛!當初將賀疏雁從他的手上搶走,現在竟然又從他的手上將皇位給搶走。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被御林軍拖出去的最後一秒鐘,太子怨恨的眼神還一直盯在方銘琛的身上。而對於太子的眼神,方銘琛不過是坦然接受。
皇帝中的毒雖然已經被醫治好,但是此刻的身體還是十分的虛弱。藉由太監的攙扶,才一步步慢慢走向皇位,坐了下來。
大朝會本應該是十分壯觀隆重的場面,可是他望著下面的臣民,卻是一陣的心寒,這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臣民,可到了今日,他終究成了孤家寡人。好在,最後的時刻還有琛兒。
皇帝嘆了一口氣,腦海之中思緒萬千,再也沒有開口講話。
他不開口,下面自然無人敢開口,親眼見證一場『逼』宮大戲就這麼落入塵埃。此刻,許多大臣都沒有反應過來,更加害怕皇帝會將自己視為太子的黨羽,因為太子的事情而牽連到自己。
宴席上面的葡萄美酒,山珍海味,此刻似乎都成了毒酒,大殿之中一片寂靜,所有的臣子都跪在地上,唯有荷花池上的絲竹聲遠遠的傳來。可明明是歡慶的絲竹之聲,此刻也成了催命的幽鈴一般,讓人心驚。
許久之後,皇帝終於自己從悲傷中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淡淡的道:“諸位愛卿請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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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連忙惶恐的站了起來,方才對太子提出異議的那位親王此刻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就說嘛,皇上的身子骨一向十分的硬朗,怎麼會說病就病了,原來是太子在其中搗鬼。”
說著,他冷冷的嘲諷道:“太子如此不忠不孝,實在難以繼承大統,皇上一定要重重的懲罰才好。”
這位親王還以為自己說的話會有很多人附和,可惜和剛剛一樣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皇上看起來心情不爽,眾人自然都是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以求明哲保身,哪裡還會像他一樣去做出頭鳥。
沒有人站出來響應自己,就連皇帝也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那親王頓時有些下不來臺,只能憤憤的甩了甩衣袖,不再說話了。
皇帝也暫時不願意再提太子的事情了,他抬起頭看向恭敬的站在大殿中央的方銘琛,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表情來,道:“聽說琛兒平定了匈奴?”
方銘琛連忙跪下,神『色』如常道:“不錯,兒臣已經打敗匈奴,已將匈奴王生擒了回來,此刻就在殿外等候皇上的發落。”
皇帝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人將匈奴王好生看管起來,心中充滿了對方銘琛的滿意。這麼多個皇子,總算是有個皇子是有出息的了。
眼見這大朝會竟然舉辦的如此奢華,一向崇尚節儉的皇帝搖了搖頭。心裡面對不爭氣的太子,更加的失望。
“秦王打敗匈奴有功,朕定要大大的嘉獎你!”匈奴在北疆『騷』擾了有數十年,此刻被秦王打敗,而且還將匈奴王給抓了回來。從此之後,北疆邊界一片安定,這是大熙的福氣啊!
方銘琛聽見皇帝要嘉獎他的話,沒有居功自傲,也沒有忘記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而是將這一次平定北疆所有的有功之臣都彙報了上去。其中就包括和方銘琛出生入死的兄弟郝山,還有艾蕭,麥爾騰他們。
皇帝欣慰的點了點頭,就算是方銘琛不提艾蕭,他也會大大的嘉獎對方。畢竟艾蕭這位神醫,可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好好好,都是我大熙的忠勇之士,朕一定要好好的嘉獎你們。等到大朝會結束之後,便給你們加官進爵。”匈奴大敗的訊息像是一股春風吹進了含元殿內,太子謀逆所帶來的沉重氣氛都被吹散了幾分。皇帝龍心大悅,連帶著含元殿的氣氛也活躍了不少。
方銘琛和郝山對視了一眼,他們多年來守在北疆,忍辱負重多年,在今日終於算是到頭了。匈奴覆滅,大熙的百姓從此以後能夠過上安定的日子,這才是方銘琛真正所希望的。至於加官進爵這些,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
低下頭,方銘琛表情誠摯的說道:“守衛大熙的疆土,是兒臣身為皇子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情,兒臣不敢居高自傲,只求父皇嘉獎北疆的將士們,他們才是最大的功臣。”
“好,果然不愧是朕得意的皇兒。”皇上欣慰的點了點頭,沒有了太子,好在還有秦王能夠讓他指望,能夠讓整個大熙指望,有了琛兒,將來他去世之後,這個大熙也就有了能夠守護的人了。
皇帝嘆了一口氣,隨即想起今日畢竟是大朝會,故而連忙讓其他地方來的官員好好稟告一年的所作所為,也不至於讓大朝會形同虛設。
如此,大朝會才步入了正軌。又開始有說有笑了起來。
守封完畢之後,方銘琛坐在宴席之間,望著酒杯裡面的葡萄酒,卻沒有心思聽眾位大臣的奉承言語。他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了賀疏雁美麗的容顏。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想,還好,自己終於不負雁兒的託付,終究是有驚無險,待一切塵埃落定,便可與她白頭偕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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