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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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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在蟬鳴聲中到來了, 文理分班的情況也出來了,鐘茴和沈岑依舊在一起,四個人約在一起吃了頓飯。

鐘茴參加向日葵畫展的獎狀終於寄回她手裡, 學校也拉起了橫幅, 這件事還被邵南洲吐槽,說什麼都放假了誰看得見啊!鐘茴笑了笑, 沒放在心上。獲獎對她而言只是證明自己的能力,可不是為了拿去炫耀的。

自從分班後, 鐘茴跟沈岑來了新班級, 前排沒了時不時耍寶的邵南洲, 學習似乎變成了一件嚴肅的事情。沈岑適應地很快,她像是收起了從前張揚的性格,變得安靜極了。早自習有時候雖然還是會偷偷地塞給鐘茴香甜的紅薯, 不過更多的時候,沈岑都在背書。

這一年,全國發生了一件大事。

鐘茴週一做課間操的時候,看著頭頂明晃晃的朝陽, 原本覺得最近天氣驟然變冷而有些不舒服,現在陽光刺著眼睛,她更是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勉強做著跳躍動作, 卻不料在最後關頭,她還是猛地一下倒了下去。

“小茴!”沈岑站在她身後,眼看著她朝著前面栽倒,趕緊上前一大步, 抱住了她。“喂,怎麼了!”當沈岑抱住了鐘茴後,才發現現在懷裡的人臉色紅紅的,她伸手觸及到鐘茴的額頭,手背感受到的溫度有些不同尋常。

鐘茴面朝著天空,更覺得睜不開眼睛了,腦子裡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塊鐵錘敲擊後的感受,暈沉極了。“我……”她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可能需要休息一會兒,不過這話沒說完,她就已經軟倒在了沈岑懷中。

“怎麼回事!”沈岑只感覺到頭頂的陽光被人遮擋住了,再抬頭,看見邵南洲已經站在了她跟前。兩個班距離不算遠,邵南洲看見這邊的動靜,立馬就趕了過來。

“不知道,就一下站不穩了……”沈岑無措地看著跟前的人。

邵南洲擰緊了眉頭,一把就將鐘茴抱在了自己懷裡,“先去醫務室!”說話間,他已經朝前邁出了大步,沈岑緊跟在他身後。

這幾天醫務室的學生明顯增多,季節交替的時候最是容易引發流感,而現在全國上下都在因為h1n1病毒處於緊張狀態。抱著鐘茴的邵南洲心裡焦急不安,他將鐘茴放在病床上,看著醫生給她測量體溫,眼裡出現了一抹煩躁。

“這是發燒了啊,這,這不行,要留下來隔離觀察,你們倆現在出去,跟她是一個班的吧,讓班主任通知她家長,現在學校這邊的病人都要轉交給市醫院。”帶著口罩的醫生看著床邊愣愣的兩學生,開口嚴厲道,見兩人還沒任何動作,他不由伸手推了推最近的邵南洲,“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難道上週你們老師沒有講過最近流感泛濫,會死人的!”

現在可不僅僅是學校對這件事情很重視,甚至是整個國家乃至全球都對甲型h1n1流感病毒處於高度警惕中。之前誰又能想到像是普通感冒發燒也是能死人的呢?還是這樣極具傳播性的病毒。

“她會不會有事?”邵南洲像是沒有聽見醫生的警告一樣,問道。

“這要看後來幾天的情況了,趕緊出去出去!難道你們想要被傳染嗎!”說著,醫生開始動手趕人了。

邵南洲和沈岑同時被趕了出去,站在醫務室門口,兩人都沉默了。

“她今天早上來的時候都不舒服嗎?”邵南洲先開口問道。

沈岑有些自責,她今天還沒怎麼跟鐘茴說話,不然早就應該留意到她的狀況,“抱歉,我沒注意到。”她低頭說。

“這沒什麼抱歉的,還是先告訴老師吧,肯定是要讓吳阿姨把小學生送去醫院了。”課間操已經結束了,現在路上全是人,道路很擁擠。邵南洲看著前方阻擋了道路的人流,退回了遠處。“你有吳阿姨電話吧?你給我一個,我來打電話,你去告訴你們老師,等會兒我在校門口接應,你去上課。”他安排道。

吳湘接到陌生的電話是有些心緒不寧,當她聽對面的邵南洲說鐘茴出事的時候,她差點就腿軟了。“什麼,小茴她,她現在怎麼樣了?”吳湘捂住嘴巴,瞳孔發生了劇烈的顫抖。

電話那頭的人再重複了一遍,吳湘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轉身就跑出了門。開車到學校的這一段路程,她都一直在自我責備中。其實從昨晚開始鐘茴就有些不舒服,可她沒想那麼多,以為就只是平常的小感冒,現在一聽要送去醫院隔離,她慌了。

吳湘到學校的時候,鐘茴已經醒過來了。她躺在病床上,還有些搞不明白狀況。看著突然出現在學校的吳湘,還有這個時候應該坐在教室上課的邵南洲,不由眨了眨眼睛,“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傻姑娘,發燒了怎麼不說一聲?還暈倒了,你真的是要嚇死我啊!”吳湘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眼裡帶著明顯的心疼。

鐘茴視線落在她身上,“沒事。”

“你現在需要去市醫院隔離治療,還是先不要說話了,發燒的人不都容易脫水嗎?不然一會又感到口渴了。”邵南洲開口說,“我揹你去阿姨車上。”

“隔離治療?”鐘茴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眼裡有些不解,“為什麼?”

吳湘看著她這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都快哭了,剛才學校醫生解釋了很多關於流感的危害和強大的傳染力,“傻姑娘,因為現在全國都在跟h1n1做抗爭啊,所有高燒病人都要留院觀察。別怕,媽媽會陪著你。”她握緊鐘茴的手,安撫道。

聽了這話,鐘茴沉默了。最開始她沒有怎麼把這次流感放在心上,從前也是經歷過“非典”的,沒覺得是什麼大事。可現在被吳湘這麼一提醒,才明白自己將這件事情看得太輕了。

“哦。”她回答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上來吧,我揹你。”邵南洲已經半蹲在她病床前了。

吳湘看了開口阻止,“南洲,不用了,你還是去上課……”吳湘是怕如果自家女兒真的是一不小心感染上了流感,萬一又傳染給了邵南洲,那就糟糕了。她雖然心疼女兒,但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好也要讓別人不好。

吳湘的話還沒說完,邵南洲就已經轉身,在另外兩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伸手就將病床上的鐘茴抱了起來。女孩子的體重很輕,他一米八幾的大塊頭抱著一點都沒覺得吃力。

“南洲……”

看著吳湘震驚的眼神,邵南洲笑了笑,“吳阿姨,走吧,你車在校門口,離醫務室還有點距離呢!”高燒的人頭重腳輕,就靠著她一個人,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停車場。

事已至此,除了收下少年的好意,吳湘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了。鐘茴被身前的人抱著,一時間心裡也是五味陳雜,“你個瘋子!”她用力戳了戳邵南洲的胸口,“不怕被傳染嗎?”之前聽了那句要被隔離,她心裡也不是不害怕的。強忍著對有可能到來的死亡的恐懼,這一刻,終於表現出來了,“那真的會死人的!”

像是感覺到懷裡的人的害怕,邵南洲低頭沖她笑了笑,“怕什麼,我身體好著呢,從小到大就沒感冒過!不怕被你傳染!”他朗朗的聲音,似乎驅逐了鐘茴心頭的恐懼。

連著兩三天,鐘茴都沒有出現在學校。h1n1的潛伏期是有一週,在完全排除她不是h1n1患者後,醫院才可能放人。這天放學,邵南洲跟陳海倫像是往常一樣在門口等著沈岑。見沈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邵南洲打了個響指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喂,沈岑,我們要去醫院,你要不要一起?”

原本揹著書包無精打採的沈岑一聽見這話,瞬間抬頭,眼裡帶著振奮,“看小茴?”她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了。見邵南洲點頭,她大步走過去,伸手就攀著後者肩頭,“那還等什麼!”這一刻,她像是變回了從前的那個女生,囂張而張揚。

三人對視一樣,在彼此的眼裡都看見興奮,提議一拍即合,出校門打車就去了目的地。

醫院裡這段時間人來人往,因為是非常時期,大家都帶著口罩。等三人摸到了隔離區外時,沈岑眼尖地看見了在走廊上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的吳湘,她沖著身後的兩人做手勢,三人悄悄地從吳湘身邊溜過,站在了寫著鐘茴名字的病房門口。

整個隔離區戒嚴,也一般沒不要命的人來這裡晃悠,可今天偏偏出現了三個特例,邵南洲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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