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魯德已經忘記,上一次感受到這種興奮與與緊張交織的美妙滋味,是在何時何地了。是在諾頓北疆連斬三百餘高等亡靈,還是在叛出帝國騎士團時,與團長鄧肯的那次生死較量?
“十五歲就擁有如此實力?照這樣看來,不出二十年,大陸上必定會多出一位年輕的傳奇戰士來啊!”庫魯德心中感嘆道。
然而,他的嘴巴卻仍然那麼狂妄:“哦?要殺死誰?當然是殺死你身邊這個礙我好事的臭小子啦!嗯,看起來,這小子在你心裡非常重要啊!親人?愛人?還是…你那下賤而脆弱的靈魂的新任主人?”
庫魯德看著臉上怒意漸重的狄安娜,繼續挑釁道:“但是,不管他是你的什麼人,垃圾就是垃圾!就像你這沒用的垃圾一樣,連再次拿起屬於聖騎士那長劍和盾牌的勇氣都沒有,就想學著別人的模樣,裝什麼守護者、保護神?哼!可笑至極!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個激動而憤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狂笑:“你又懂些什麼!”格里斯重新站起,擋在微微有些動搖的狄安娜身前。他緊握雙拳,怒視著面帶自得之色的騎士:
“像你這樣的混蛋,又怎麼會知道狄安娜心中的那份勇氣?又怎麼會知道,不惜付出生命,也要守護心中至為重要之人的那種果決!守護者、保護神?呵,那是什麼?對於弱小者的施捨與憐憫麼?如果敢於去做危險的事,就是你所謂的勇氣的話,那麼像你這樣懦弱的可憐蟲,給我趁早到地獄裡去,去撿拾你那可憐巴巴的勇氣去吧!”
話音未落,緋紅色的人影旋風般衝出。那兩隻微微顫抖著的火焰巨拳,捲起兩道炙熱的颶風,朝著同時衝過來的騎士狠狠砸去。
“嗵,鐺”兩聲間隔極短的巨響,從庫魯德迅速伸出的盾牌和長劍之上傳來。那遠超一般法師的肉體力量和魔法本身的破壞力完美疊加,即使是實力強過格里斯許多的庫魯德,也不得不微微後退。
但是,兩人的戰鬥經驗終究有著極大差距。就在庫魯德後退的同時,他左手中的盾牌突然亮起耀眼的瑩白光芒。然後,他無比迅捷地反手將盾牌向前一揮,洶湧而出的鬥氣透過盾牌邊緣,撞擊在格里斯的胸口。
一團猩紅的血液從格里斯嘴裡噴出,瞬間又被他身體周圍那狂野燃燒著的火焰蒸發,消失地無影無蹤。被這股巨力擊中的格里斯倒飛出去,但並未撞上圍牆,而是被一隻溫柔但有力的手掌穩穩接住。
“格里斯!…”鬥氣包裹之下的狄安娜將頭轉向格里斯,堅毅的面孔上露出一絲溫柔:“相信你的夥伴吧,格里斯!這一次我不會再允許這種人,汙衊我們的勇氣了!”
“喝啊啊啊!”
強烈湧動的氣流,在這聲怒吼中迅速擴散,狄安娜身外的鬥氣層層湧出並凝聚,如同一團團白色火焰般,狂野地舞動在其周圍。漸漸地,這些鬥氣朝著兩個方向流動,一部分覆蓋在他手中的大劍上;另一部分,則換換旋轉在她的左臂,凝成一面和庫魯德手中所持一般無二的鬥氣盾牌。
“神聖守護?這!…”庫魯德身後的灰袍法師低聲驚歎著。但很快,他注意到狄安娜手中大劍和盾牌邊緣泛起的淡淡金光,又看出了些端倪:“不對,這是…神聖懲戒!這個小姑娘…看來,公爵大人的計劃,終於有著落了。哼,算你們命好…”
後面一段話,灰袍法師並沒說出聲,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狄安娜,臉上的表情詭異而複雜。
庫魯德有些意外地看著那柄淡金色的大劍,以及刻有淡金色羽翼的鬥氣盾牌,輕笑道:“很好!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怎樣用聖騎士的方式戰鬥!不過,這樣也好,讓你在熟悉的戰鬥中回想起那些痛苦與恐懼,不是更加有趣麼?哈哈哈…”
“謙卑、誠實、憐憫…”狄安娜低垂長劍,盾牌平舉,一臉平靜地看向庫魯德。
而庫魯德則在聽到這三個詞後,流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沒等狄安娜,繼續說完,他便揮劍上前,“破甲重斬”迅速發動,砍向鬥氣鎧甲之下的狄安娜。
狄安娜此刻的反應,明顯比剛才精神動搖時快了許多。她舉重若輕地揮動長劍,擋住接連的不斷的數次攻擊,然後左手盾牌突然向前直頂,鬥氣加持下的巨大力量陡然爆發,將庫魯德遠遠逼退:“英勇,公正,犧牲…”
狄安娜繼續說著未完的話,只是此刻的庫魯德,開始變得惱羞成怒起來。他右足重重踏入地面,全身鬥氣迅速噴發。隨著一聲惱怒的吼叫,他像一隻離弦光箭一般激射而去,在“無畏衝鋒”的恐怖衝擊力下,舉起盾牌,朝著狄安娜撞去。
原本,庫魯德這波攻勢的關鍵,在於低垂在身體右側伺機而動的長劍。但是,他顯然還是低估了狄安娜的極限實力!彷彿是猜透他腦中所想一般,狄安娜也發動了“無畏衝鋒”,並在兩人手中一虛一實兩面盾牌正面碰撞之後,突然伸出右手中的大劍,拍在庫魯德手中即將刺出的長劍劍刃上。下一秒,庫魯德的雙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一道無比耀眼的劍光劈頭落下——無情重斬!狄安娜在幾乎不可能的時間裡發動技能,將全速暴退的庫魯德砍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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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受控制地翻滾了十幾米後,庫魯德狼狽地爬起,雙眼中的狂妄,已被屈辱與暴怒完全取代。
“你這該死的臭丫頭!鬼扯什麼騎士的美德!”全身鬥氣急速運轉,望著正在醞釀最後一擊的狄安娜,庫魯德也在竭力積蓄著力量。同時,他像發瘋一般大聲喊道:“美德!可笑的美德!沒人有資格讓我展示謙卑!所有誠實都是虛偽的笑話!屠殺弱者就是我的憐憫!”
隨著他狀似瘋癲的喊叫,一團血色鬥氣突然在他的劍刃之上擴散開去:
“我即英勇!我即公正!沒人能讓我做出犧牲!”
恐怖的血色越來越濃,原本瑩白一片的長劍,早已變成鮮血鑄就的鬼刃,就連盾牌上的兩隻潔白羽翼,也泛起淡淡紅光。
下一秒,兩道針鋒相對的聲音同時響起。
“榮譽,以及…靈魂!!!”
“勝利是我的榮譽!只有我才能掌控…我的靈魂!”
“不好!快退!”格里斯看出不對,擋在格雷身前,焦急地朝四周的傭兵們大喊。
萬幸的是,趕在一紅一白兩道無比璀璨而耀眼的劍光凝聚成型之前,十幾名身穿白色法袍的法師突然出現在工會大廳四周。
猛烈的颶風在咒語催動下掠過大廳的地面,將數十名昏死過去的傭兵推離兩股能量的中心。接著,十幾只價值不菲的魔法卷軸接連不斷地迅速丟出,足以抵擋魔導師強力一擊的魔法護壁瞬間展開,險險迎上兩聲拼上一切的吶喊:
“破魂斬!!!”
“戮魂斬!!!”
皎潔而耀眼的瑩白劍光,與瑰麗且邪異的血紅劍光,勢不可擋地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能量迅速爆發並擴散,爆炸中產生的鬥氣波動,瞬間將魔法護壁內的空間堆滿,就連兩人的輪廓,都淹沒在鬥氣碰撞所造成的巨大光亮中。
物體破碎的“噼啪”聲不斷響起,最內側的幾層魔法護壁,在這次碰撞中轟然碎裂。而原本傭兵工會大廳中的一切,都在這兩道劍光之下化為齏粉。
不!準確的說,是除了兩人之外的一切!狄安娜喘著粗氣,拄著大劍半跪在地上,雙眼牢牢注視著對面的庫魯德。而後者則全身傷痕累累地仰躺在地,顯然在這次戰鬥中,輸了個徹底。
可是,狄安娜顯然不想放過他,她掙扎著拔出長劍,咬牙朝地面上的庫魯德走去。
“庫魯德,你這個聖騎士中的敗類!你輸了!所以,乖乖領死吧…”
庫魯德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望著天空:“不!小姑娘!但是,能夠評價我的騎士道的,只有我自己!只有得到我認可的勝利,才是真正的勝利!你?還差得遠呢!”
聽著著狂妄的話,狄安娜毫不容情地舉起長劍,準備取走對方的性命。可就在這時:
“夠了,小姑娘!”一直在一旁觀戰的灰袍法師突然閃到庫魯德面前,強大的魔法威壓徹底釋放,他手中的魔杖頂端,一團微小的火球正沿詭異的弧線不停轉動。
“高階法師!,不,應該說,是接近魔導師的高階法師。”狄安娜心叫不妙,忍著身上的劇痛,將手中大劍奮力舉起。
可就在這時,卻聽到灰袍法師那平靜無波的聲音傳來:“別激動,小姑娘。今天這一回,是我們輸了!”
好累的說,身體累,心也累。才發現虛偽的笑臉比真是的冷漠更加惹人討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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