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意外的逐客令,包括曾來過兩次的露易絲在內,幾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露易絲最先反應過來,向格里斯耳語道:“拍賣會!”然後拉著腦中混亂一片的兩人行禮告退。
出來之後,格里斯想起昆汀夫婦在一瞬間展現出的強勢,仍是感慨頗多:“沒想到,在這種不起眼的地方,會有如此厲害的人物存在。”
狄安娜則對昆汀沒什麼好感:“就是實在太粗魯了些。如果他能說明白要看我的大劍,我是不會拒絕的。”
格里斯搖搖頭:“與其說粗魯,倒不如說粗中有細吧。如果不是昆汀先生出言刺激了他的夫人一下,讓她答應出手幫忙的話,恐怕到現在,我們都還在尋找著合適的鐵匠呢。對了,露易絲小姐,你剛才提示我說拍賣會,請問,這次的拍賣會,今天還會舉行麼?我擔心去的太晚,會再生波折。”
露易絲點點頭:“當然,拍賣會今晚將在黑羽城大劇院舉行,到時候我會與你們同去。”
拍賣會開始前五分鐘,黑羽城大劇院。這座氣勢恢宏的建築外,從下午起,停在周圍的馬車,就陸陸續續多了起來。到了此時,更是將劇院門前的道路堵了個結實,使得帝國軍隊不得不出動人力,疏導從此經過的人群。
格里斯和狄安娜坐在二層的一間包廂裡,無聊地看著舞臺之上的表演。演出的劇目叫做《斬龍傳說》,正是數十年前,獅心伯爵卡爾.布萊恩替亨利國王擋住邪龍後裔的致命一擊,亨利國王於登基之後劍斬邪龍的故事。勇武過人的卡爾,雄才大略,同時又處變不驚的亨利,以及窮兇極惡的邪龍後裔,在演員們的賣力表演之下,各種人物形象,都被惟妙惟肖地展現在觀眾們的眼前。只是,這精彩的表演,卻沒能讓格里斯提起勁頭。
“格里斯先生,難道你對這場戲劇不感興趣?還是說,這些從帝都請來的演員,仍不能讓你滿意?”
格里斯半睜雙眼,看著下方的亨利國王揮動利劍,斬下一顆道具製作的人頭。在觀眾們山呼海嘯般的掌聲中,他半躺在長椅的靠墊上,淡淡說道:“如果安布羅先生沒有騙我,那麼真正的故事,遠比這場表演精彩得多,也真實得多。以正義之名,英雄戰勝了邪惡!這的確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英雄的想法,就真的如同人們心中所想的那樣,像天上的太陽一般充滿光明,毫無瑕疵麼?要知道,英雄也是人,也會悲傷,也會沮喪,也會為愛瘋狂!”
一聲略顯疲憊的嘆息從露易絲口中發出:“看來,格里斯先生知道不少事情呢!”
一時間,包廂中沉默無言。
不久之後,拍賣會正式開始。但前面十幾件拍品,並沒引起三人太大的興趣。
“露易絲小姐,請在讓我看一遍拍賣清單!”格里斯擔心自己的記憶有偏差,不太放心的說到。
接過露易絲遞過來的清單,反覆確認當中的“星辰鐵”一項就在清單靠近末尾的地方後,格里斯鬆了口氣,百無聊賴地調侃起那些拍品來。、
“宮廷魔導師席爾蘭用過的魔杖。嘖嘖嘖,那明明就是一根普通的魔杖,竟然能賣出一萬金幣的天價!這些人的錢都是白撿的麼?”
露易絲笑道:“大家都是衝著席爾蘭的名字去的呢。人們憧憬著強者,渴望透過與之相關的東西,拉近與強者間的距離,這也算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吧!”
格里斯點點頭,不多時,又調侃起另一件拍品:“咦?上次死靈之潮結束後,精靈族大師鑄造的七柄利劍?狄安娜,快來看看,這柄劍是真的麼?”
狄安娜聞言也起了興趣,她集中精神,靠著過人的眼力,看向下方舞臺上的那柄短劍。突然,她感應到背後大劍發出的輕微波動,想了想道:“可能的確是真的呢!”
格里斯吃了一驚:“我的乖乖!不是說這劍被分給七名勇士了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勇士,連自己的寶貝短劍都丟了?唔,十萬金幣,這倒是划算。依我看,既然那劍能和狄安娜背後的大劍相提並論,那怎麼樣也要幾十萬金幣才行。”
露易絲笑道:“格里斯先生,你這可是在偏袒狄安娜小姐了呢。”
格里斯嘻嘻一笑,繼續看向下方。一名被鐵鎖緊緊纏繞起來的高大身影,在兩名戰士的押送下,緩緩走上舞臺。他的腳上拖著沉重的鐵球,每走一步,都發出鐺鐺的聲響。
主持人清亮的聲音響起:“下一件。來自西邊草原的獸人奴隸。經過南特大人的鑑定,這名獸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高階戰士的水準。”
“哇——”
“哦——”
“老天——”
高階戰士,這一條件勾起了在場不少來賓的興趣。如果能對這名獸人進行有效控制的話,那麼這名獸人,將成為一名優秀的守衛,保護自己的安全。一時間,不少人都對這位一身灰綠面板的大塊頭動起了心思。
經驗老道的主持人猜出了眾人心中的想法。在一名法師登臺佈置下防禦結界,並有工作人員將舞臺清空後,他面帶微笑地向眾人說道:“下面,有請從帝都遠道而來的,來自於紅龍軍團的高階戰士——吉爾先生來向各位當場驗證這名奴隸的作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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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是紅龍軍團的吉爾!”
“是啊!他可是帝都赫赫有名的騎士!”
“哦!他可真帥!”
聽著耳邊的陣陣騷動,格里斯轉頭問道:“狄安娜!這傢伙厲害麼?”
狄安娜點點頭:“即使是我,想要擊敗他,也要在二十招以外!”
“哦!那還可以!”格里斯心中不為所動。
“但是,那個獸人要更強!強得多…如果他沒有被脖子上的魔法束縛的話。
格里斯點點頭,心說怪不得這獸人會被當做拍品,其實力果然不凡。
舞臺中央,吉爾向觀眾示意後,朝著獸人扔過去一柄木劍。然後他從旁接過另一柄,全身鬥氣陡然爆發,一聲呼喝,劈出一道金色的明亮劍光。只聽噹啷一陣脆響,獸人身上的鐵索應聲而落。
“拿起你的劍!你這卑賤的綠皮!”像大部分帝國軍人一樣,對於這種頻繁侵略錫林國土的種族,吉爾沒有半分好感。
可接下來,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一幕發生了。獸人並沒有撿起武器,而是前走幾步,衝著臺下眾人跪下。大顆大顆的眼淚,突然從他的雙眼中流淌出來,下跪的獸人突然雙手上舉,嘴中吐出一串意義難明的獸人語出來。
場中諸人一片譁然,看向獸人的目光,也漸漸從期待變成了失望。這算什麼?還沒開打,就先投降了麼?還是向著觀眾們投降?
毫無疑問地,這隻獸人的價值,在這一幕發生後,將大打折扣。
當然,也有懂得獸人語言的商人,在聽過獸人奴隸的話後陷入沉思,但不久之後,均是搖了搖頭。
吉爾一臉尷尬的看著眼前的獸人,旋即,心中生出一股怒火。他憤怒地上前一腳將獸人踹翻,撞到臺前的魔法護罩上。然而,鼻青臉腫的獸人在爬起來後,仍舊重複著之前的話語。吉爾還想繼續上前,但工作人員及時出現,阻止了他。
二樓包廂中,在聽清獸人說的話之後,露易絲饒有深意的說道:“這就有意思了!格里斯先生,你知道這名獸人再說什麼麼?”
格里斯搖搖頭:“不知道,但絕對不是求饒就是了。他身上的氣勢不弱,可從頭到尾,他就沒有過任何戰意。”
露易絲點點頭:“沒錯!這名獸人奴隸的話很有意思。他在說:請救救我的主人!他被龍女巫抓走了!”
話音未落,格里斯騰地一聲站起身來死死盯住下方被人拉起,重新捆綁起來的獸人奴隸:“我想,我們需要拍下這名奴隸,然後好好和他談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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