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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大荒軍團成立後,雲淺雪一直致力於修城築寨,經過十餘年的經營,自黑河上游的萊恩城開始,一直到東荒邊界,每隔百裡修一城寨,共計修成十七座城寨,為東荒軍團抵抗黑潮發揮重要作用。
新年伊始,雲淺雪率領極東軍緊急調來的五十三師、六十五師離開魔神堡前往萊恩城。
雪花紛紛揚的下,隊伍在風雪中行進困難重重,雲淺雪掏出懷表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再次吩咐傳令兵往各營催促,引得下面怨聲載道,五十三師和六十五師都是人族為主力的師團,從軍官到士兵同罵雲淺雪不愧是魔王,對部下殘暴不仁,趕隊伍似趕牲口。
雲淺雪也是無奈,據斥候回報,萊恩城周邊已經發現零星野蠻人的蹤跡,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城內,將是非常危險的的事情,對於不滿,他只能以軍令來壓制。
新年的第一場雪並沒有下很久,佇立在萊恩城頭,想起二十年前那場寒雪,野蠻人凍斃無數,雲淺雪深深的一聲嘆息。
與雷豹率領的各族預備役民團彙合後,隊伍繼續向東進發,雪後的道路泥濘不堪,車馬時不時的陷落掉坑,中午時分,隊伍剛停下準備就餐,數百頭劍齒虎嗅到氣息,自山巒中沖來。
劍齒虎體形碩大,兩顆長長的門牙露於唇外,似一把短劍,鋒利無比;乍遇此等蠻獸,人類士兵驚慌失措,不少外圍士兵張大著嘴巴被劍齒虎咬死,相對而言,魔族士兵就坦然的多,操起飯盆就和劍齒虎搏殺起來,喊殺嘶吼聲響成一片。
快抄家夥殺!軍官們在拼命的吼叫。
剛還嘻笑玩鬧的戰友,傾刻之間就死於虎口下,人類士兵反應過來也是火起,拿起馬刀瘋狂砍殺,弓弩隊調過來都找不到射殺的空隙。
付出一千多人的傷亡,才殺死三百餘只劍齒虎,餘下的劍齒虎眼瞅形勢不妙,瘋狂撲咬,撕開一個口子沖了出去。
士兵們揮舞著馬刀追殺,雲淺雪下令停止追擊,值哨隊加強戒備,醫護隊救治傷員,大軍繼續用餐。
三百頭劍齒虎,就折損了一千多人馬,雲淺雪深深的擔憂,如果過來十幾萬甚至幾十萬野蠻人,那要躺下多少具屍體。
雲淺雪用魔文對身邊的雷豹道:“雷大人,下令民團就地焚屍吧!”
雷豹應是,唧哩呱啦一陣吆喝,命令手下將地上的屍體搬到一堆。
六十五師師長孟西白道:“總指揮大人,這些都是為國戰死的英烈,理應入土為安,怎可這樣與野獸一道焚燒。”
“現在是戰時,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掩埋死去的弟兄,孟師長多多理解吧!”
“這不能成為拋棄遇難兄弟的理由;”孟西白憤憤難平。
一旁的雷豹聽不下去了:“野蠻人四周環視,統領大人停駐在此,火葬死去的將士,沒讓兄弟們暴屍荒野,已經是冒了天大的危險,難道還要依照往日,採買棺木,一一收殮厚葬不成;大軍餐後開拔,你們誰若有意見,自己留下來,我與雲大人許他擅自行動。”
雷豹是副統領銜,說的也是事實,孟西白想要申辯卻無從說起,五十三師師長景銘攔住他道:“孟師長也是憐昔死去的弟兄,並無他意,還請兩位大人寬恕他的莽撞。”
“孟旗本的心情,本總指揮感同身受,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帶領活著的弟兄們,進入堅城,再圖消滅這些野蠻人,為死去的弟兄們複仇。”雲淺雪擺擺手,示意他不會在意這些事。
人類、魔族士兵的屍體與劍齒虎的屍體分開擺放,魔族士兵將燃油澆灑在屍體,雲淺雪接過火把,遠遠的拋入其中,屍堆上燃起滾滾濃煙,大軍邊行邊注目。將士們心生戚然,或許哪一天,自己就和躺著的兄弟們一樣。
隊伍在雪地中繼續地前進,除了腳步聲和呼吸外,沒有人發出其他的聲響,就連戰馬都感覺到了悲傷的氣氛,除了少有的幾個響鼻外,沒有任何嘶鳴。
只有經歷過血水,才能成為強大的軍隊,雲淺雪相信,自己身後的這只隊伍,不論是魔族還是人類,他們都將是英雄的隊伍。
銀色的盡頭,西蒙城烏黑的城牆映入眼簾,全軍士氣為之一振;將軍們鼓勵士兵們加快行程,以便早些入城安歇。
西蒙城駐軍旗本張文元是一位人類的壯漢,四十餘歲年齡正是春秋鼎盛之季,聞悉兩位統領大人到來,他連忙出城迎接。
“末將張文元參見統領大人!”
雲淺雪上前打斷他:“現在非常時期,那些虛禮就勉了,說說西蒙城的情況吧!”
張文元在前引路說:“回稟大人,這些天雖時有野蠻人來侵襲,但我們依託堅固的城牆,還算安全。”
雲淺雪點頭表示滿意,卻見張文元面帶憂色,疑雲頓生:“張旗本可是有什麼事要說。”
張文元正在犯愁不知該如何說,統領大人卻已問起,遂不再猶豫,將今日魯管求援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魯管在魔神堡外奉太子之令,率部前往東荒邊界抵禦黑潮,因為天氣和野蠻人的阻礙,隊伍走走停停,這兩天大雪在西蒙城避雪,今天早上雪停了,一早他拉著部隊要奔穆苛寨去;晌午過後,大約在東方五六十裡的地方,有人發射求援訊號,張文元礙於西蒙城自身守備力量薄弱,又相距遙遠,遂只是派了一隊斥候去打探情況。
“這事你怎不早說;”雲淺雪氣道,轉身吩咐雷豹和孟西白及景銘等人:“步兵繼續進城,騎兵到城外集合,準備救援魯管的軍隊。”
雷豹副統領立即表示反對:“天色已晚,城外野蠻人肆虐,統領大人切不可輕敵冒險。”
景銘也勸道:“晌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六十裡路程即使是騎兵全速急行,也要兩個小時以上,若魯管將軍當真遇險,大人去時只怕晚矣!”
“魯管帶領的是我塞內亞子弟兵,我意已定,你們不用說了,雷豹你和孟景兩位師長留守西蒙城,本帥去去就回。”
“大人你是前敵總指揮,怎可輕身涉險,還是我去吧!”雷豹無奈道。
雲淺雪道:“魯管手下的都是我塞內亞子弟兵,事關我塞內亞私怨,惟有雲某自己去解決,雷大人帶領他們守好西蒙城就好了。”
雷豹並不是真的想代雲淺雪去,順勢就坡下驢:“既然事涉塞內亞族內恩怨,那我就不好再去了,統領大人千萬保重!”
雲淺雪就要上馬,孟西白道:“請讓下官隨大人一塊前去!”
“孟旗本,”雲淺雪正要勸他留守西蒙城,孟西搶道:“大人不用說了,今日手下錯怪大人,現在兄弟部隊孤懸野外,大人親自去救,手下豈有不去之理。”
看到他眼中的堅決,雲淺雪知道這是個認死理的人,多說無用,點頭同意,兩人帶著三千騎兵,飛馳向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