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梓桐跟著陸明傑上了車,道路兩旁的建築飛速地朝著與車子相反的方向而去,房屋越來越稀少。
聶梓桐才發覺周圍的環境陌生得不得了,本以為陸名傑會載自己回家,可是如今看來,這裡根本不是去自己家的方向。
“李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聶梓桐側過身問身旁開車的李哥。
“去陸家。”李哥透過後視鏡瞟了一眼後面的陸名傑,簡單回複了下,繼續專注地開車。
“李哥,你一會兒送我回家嗎?”聶梓桐出門比較急,忘記帶錢包了,眼看著車越走越偏,心底也就越來越不安。她不清楚如今喜怒無常的陸名傑會不會送自己回去。
“你跟我一塊兒回家。”陸名傑緩緩抬起頭,掃了一眼聶梓桐淡淡地說,隨後就低下頭擺弄著手裡的證件。
“我去你家做什麼?”聶梓桐透過後視鏡偷偷窺視著掩映在陰影裡的陸名傑,然而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並不能看清楚他此時的臉色。
“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現在陸家也是你家。”陸名傑揮了揮手裡的結婚證,語氣並不是十分高興。
聶梓桐看著那舞動著的紅色結婚證,終於認清了現實。就在剛剛,她已經和陸名傑契約結婚了,從今以後坐在身後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了。
這一切和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還沒有體驗夠戀愛的甜蜜,兩個人就這樣簡單地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不過幾張紙,一份證書,兩個人就這樣被婚姻的枷鎖捆綁住了。
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聶梓桐默默地問自己。呵幸福嗎……不過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罷了,還是不要有太多奢望來得好一些。
聶梓桐閉上眼,耳朵不再去聽,眼睛也不再去看,不想再去感知這個世界。可不知是車裡的冷氣讓人覺得發冷,還是心底的寒意讓人身心發寒。被冰冷的氣息包裹著的聶梓桐無比清晰地感知到車廂裡的發生的一切聲音。
身邊靜默著的兩個人,不再像往日裡那樣溫和親切,反而讓她此時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孤獨。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幢略微古舊的別墅。車子停到車庫,聶梓桐無心觀賞陸名傑家的院子的風景,只是匆匆忙忙地跟著陸名傑的步子走著,隱約看到樹很多,耳中充斥著喧鬧的蟬鳴。
別墅的房門被開啟,陸宅裡的傭人對自己禮貌又熱情,似乎並不記得前天的既尷尬又不愉快的場景。可是聶梓桐反而卻覺得更加慌亂了。
以後要生活在這裡了,這所宅子裡的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自己?他們的臉上的笑容究竟是真誠的還是虛偽的?自己會真正地被陸家接納嗎?
世界彷彿回歸到了混沌,聶梓桐甚至沒有發現陸名傑正牽著她的手,只是茫然地走著。
直到走進一間由黑白兩色構成的陰暗房間,聶梓桐才略微清醒起來。
“這是哪裡?我的房間嗎?”聶梓桐環視著這間陰森的房間,不自覺地往門口的方向後退。這算是什麼地方?被女巫詛咒著的黑暗森林嗎?聶梓桐來到房間的第一反應就是要逃離,逃離這個陰暗冰冷又可怕的房間。
“這是我的房間。”陸名傑將一個檔案袋放在電子保險櫃裡鎖好,回過身看著向呆愣著的聶梓桐。
聶梓桐彷彿被這冰冷的目光凍住了,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喜歡住在這樣的房間裡啊?聶梓桐彷彿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男人。
“我的房間在哪裡啊?”聶梓桐用盡力氣才找回到自己的聲音,她不希望住在這裡,一點也不希望。
“我們今天結婚了,你說你住在哪裡?”陸名傑走到聶梓桐身邊,伸出手拉住眼前女孩子的小手,手裡的手嫩嫩滑滑的卻微微有些發抖。
聶梓桐覺得自己的手彷彿被一條冰冷的蛇纏住了,立即就將抽了回來。
“怎麼和年輕的男人就可以,和我就不願意嗎?”陸名傑一把將聶梓桐拉進懷裡,用手使勁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著自己。
聶梓桐覺得自己的下巴很痛,努力在他的懷裡掙紮著,希望從這囚籠逃離出來。
陸名傑將她扔在床上,俯身凝視著她,毫不憐惜地親吻著她。
聶梓桐不停地掙紮著,她從未見過這麼瘋狂的陸名傑,炙熱又野蠻的吻落在聶梓桐的唇上和身上。微微濕潤的唇瓣折磨得她又痛又癢,推卻推不開,逃又逃不過。
聶梓桐無奈地忍受著身上的苦痛……眼睜睜看著陸名傑像強盜一般地瘋狂掠奪。絲毫沒有任何溫柔可言,甚至對待自己如同對待仇人一般……
……
突然覺得唇上一痛,回憶到這裡就停了下來,那樣不美好的一夜,像噩夢一樣,聶梓桐再也不願意回想起來的記憶,終於在這裡停了下來。
陸名傑正用藥膏在聶梓桐唇上毫無章法地塗著。眼裡帶著擔憂,臉上的神情小心翼翼。
“嘶……你又弄疼我了!”聶梓桐淚汪汪地看著陸名傑,努力用雙眼表達自己的憤怒。
陸名傑覺得自己被這水一樣的眸子電到了,渾身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覺。恍惚間一不小心下手又重了些,讓聶梓桐又是一痛。
“對不起……”陸名傑看著自己的姑娘難受,自己的心頭也同樣是一痛,慌亂起來,不知該怎麼擺放自己的手腳。
“不用了,我自己來。”聶梓桐皺著眉頭從陸名傑手裡搶過藥膏,緊緊握在手裡,免得一會兒接著受罪。
然而當看到像個孩子一般站在那裡的陸名傑,聶梓桐的氣就消了大半,只能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人。
陽光照在陸名傑身上,彷彿發著光的不是太陽,而是站在那裡的陸名傑。聶梓桐彷彿再一次見到了當初的那個陸名傑,那個讓她深深沉淪的男人。
或許難過的日子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日子慢慢會好起來,就這樣幸福地生活下去也不錯。聶梓桐突然笑了起來,燦爛的如同窗外的陽光一樣。
陸名傑看著這笑容怔住了片刻,隨後隨著聶梓桐一起笑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一同無聲地笑著,像是彼此的陽光,無聲地互相溫暖著、照耀著。
就這樣迷惑住了彼此,眼裡只剩下對方的身影,不知是誰先吻上了誰,一夜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