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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朝堂對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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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南宮心宿和梅玲的身影雙雙出現在金鑾殿的門口時,所有人的目光紛紛往這邊看來,端坐於龍椅之上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顯然他們在等的人終於來了。

逆光而站的兩人,女子神色平靜白衣飄飄,氣質超然,男子身著藏青色暗紋長袍,墨發以白玉發冠束起,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俊美五官,一雙烏黑深邃的星眸透著點點寒光,讓人不敢直視。

男子氣場強大,但很奇妙的是,站在他身邊的女子身上的光芒卻沒有被壓住,這樣一柔一剛同時出現在一個畫面裡,竟讓人覺得格外的和諧養眼。

兩道身影迎著所有人的目光,邁步緩緩進入殿內,梅玲今日一身白衣裝扮,精緻柔美的臉蛋畫著高貴素雅的妝容,外袍的輕紗裙擺隨著她走動帶起的風,微微擺動,頗有幾分仙氣。

女子神色淡然,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說來也奇怪,剛剛還忐忑不安的心緒,在邁步踏進金鑾殿的 那一刻,瞬間平靜下來,心底莫名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釋然,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曾經經歷過這種場面似的,並不會感到格外陌生。

梅玲的出現,很快就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議論和躁動,有一部分人聽信了謠言,看到梅玲遠遠走來下意識往後退幾步,眼神帶著驚恐,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火上身。

兩人向皇上行過禮之後,南宮心宿雙手拱拳:“昨日,有人在朝堂之上針對荒井腐屍一案提出質疑,更揚言指出在明月山莊做客的梅玲小姐是這個案件的主謀者,此事牽連甚廣,影響極其惡劣,微臣覺得有必要正面去澄清這件事情的真實面目,因此微臣今日將梅玲小姐一同帶進宮,當面向皇上坦誠一件事。”

皇上聞言正襟危坐,眼神諱莫如深的看著他:“你說。”

南宮心宿與梅玲相視一眼,後者微微頷首,男子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上緩緩響起:“梅玲並非外界所謠傳的邪教女子,她的真實身份乃是南國國王夫婦的掌上明珠晨曦公主。”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百官猶如炸了鍋的螞蟻,紛紛議論開來,他們看向梅玲的眼神帶著震驚和疑惑。

除了九王爺和紅宰相是知情者外,就連一向冷靜沉著的皇上聽到這個訊息後,也是神色一變,眼底帶著打量和探究的意味,只見他眉宇一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啊!南宮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南國的國王不是隻有兩位王子嗎?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一個公主,又怎麼會出現在明月山莊?”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更多的是在質疑梅玲的身份是否屬實?這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相比其他人對這個訊息的過度反應,一抹站在人群之外的身影倒是顯得異常冷靜,他並沒有摻和其中,只是眼睛微微一眯,視線落在女子身上,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事情。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梅玲沒有心思理會文武百官的追問,他們現在最重要的目標是取得皇上的信任。

“我來說吧!”一個輕柔不失張揚的女聲響起,原本嘈雜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梅玲環顧眾人一眼,才繼續說道:“我本姓鮮於,父王賜予名號晨曦,出事那年我才六歲,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並沒有屬於自己的記憶,直到後來才漸漸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又為何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了十年,而當年綁架我的那些人就是黒閻組織,他們擅長用蠱術來控制和威脅別人,但更多的時候是直接殺掉對他們造成威脅的人,這次在張家村發生的命案就是黒閻組織所為,手段殘忍至極,而且。”說到這裡,梅玲的語氣有所猶豫,不知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皇上自然留意到女子眼中的遲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當下沉聲說道:“你盡管說,朕絕不會為難你。”

梅玲眉眼微松,她等的就是這句話:“這麼多年,貴國派出了那麼多的精兵悍將之所以遲遲沒能將整個黒閻組織連根拔起,甚至每一次都與之擦肩而過,最後鎩羽而歸,這並非是因為對方的天性狡詐或神通廣大,而是因為在他們的背後有一個貴國某位高權重的神秘人在幫他們,以至於每次他們都能有驚無險的全身而退。”

這話一出,猶如一顆巨大的石頭砸在一個平靜的湖面上,驚起一陣滔天巨浪,滿朝文武百官皆是一臉震驚,如果這事是真的話,那在他們之中就有一個奸細,一想到有一個助紂為虐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在自己身邊潛伏了這麼多年,光是想象一下都能生生驚出一身冷汗。

但震驚過後,就有人向皇上提出質疑:“皇上,這事非同小可,微臣覺得不管這梅玲小姐說的是真是假,僅憑她這番話並不能證明什麼,凡事都講究證據,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妄下定論,再說了,這梅玲小姐的真實身份,都還沒搞清楚,微臣建議先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在來判斷她說的話是否屬實?”

坐在龍椅上的中年男子轉動著大拇指的白玉扳指,沉吟了半晌,臉色有些凝重,過了一會才出聲:“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真實身份?如果沒有,那朕需要時間來核實你的身份。”

梅玲抿了抿嘴,一時有些拿不住主意,跟預想的一樣,即使她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但如果他們手上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的話,皇上是不會輕易被說服的。

說到證據,梅玲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鎖骨的位置,血魄石是唯一能夠證明她身份的信物,可為了救啞娘,她已經將血魄石給了風虞娘,雖然懊惱,但也不後悔,重來一次,她依然會選擇這麼做的。

還沒等她想好怎麼應對這個問題,就聽到南宮心宿低沉穩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皇上,梅玲所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這一點微臣可以作證。”

一旁的蔣太師從聽到梅玲的真實身份是南國公主之後,臉色就格外的陰沉,顯然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只是當他聽到梅玲將黒閻組織的底細抖了出來,還說出有朝廷命官在包庇黒閻組織暗中犯罪時,便起了殺心,他陰鷙的眼神落在梅玲身上,隱藏在眼底的殺機越發濃烈。

看到梅玲遲遲都沒有拿出證據,臉上一副懊惱的神情,蔣太師的嘴角漸漸浮起一絲得意的獰笑,眼底掠過一抹陰狠的戾氣。

隨著南宮心宿的話音剛落,一道沙啞帶著滄桑的聲音突兀響起:“老夫倒是有一個疑問想詢問梅玲小姐,你從剛才開始就說黒閻組織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邪教組織,根本不會留活口,那以梅玲小姐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又是怎麼經過重重危險,躲過黒閻組織的追殺全身而退的?是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還是從一開始就跟黒閻組織商量好的,現在卻先聲奪人反過來汙衊朝廷命官,老夫看你根本就不是南宮公主,而是黒閻組織派來的奸細,你利用南國公主的身負迷惑了南宮大人為你作證,現在還在朝堂之上妖言惑眾,該當何罪?”

不愧是在官場上沉浮多年的笑面虎,當他疾言厲色說出這番頗為觸動人心的話時,言語間的狠厲讓不少人感到心驚。

梅玲喉嚨發緊,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變臉打得措手不及,在她的印象裡,蔣太師一直是面帶微笑,雖說給人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但沒想到一發怒會有如此攝人的壓迫感,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別人喘一口氣的時間,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蔣太師就站在她的旁邊,她能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威迫感朝她席捲而來。

就在她快要受不住欲往後挪動腳步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移動到她的身前,徹底隔開她和蔣太師之間的距離。

男子宛如高高在上的神邸一般,陰鷙的眼神居高臨下睨視著比他低半個頭的蔣太師一眼,便轉身面向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清冷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啟稟皇上,前幾日,南國的暮王爺剛來過府上做客,梅玲的身份和所說的這些情況,臣親自向暮王爺本人確認過,全部屬實。”

所有人紛紛側目而來,這次沒有招來質疑和非議的聲音出現,就連蔣太師都啞口無言,表情錯愕的盯著南宮心宿,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似的,臉上的表情七彩紛呈,別提多精彩了。

南宮心宿是北國首屈一指的衛國統領,年紀輕輕就立下不少戰功被皇上破例欽點為正一品官員,是皇上最為信賴的人之一,他品行端正又是將門之後,由他說出口的話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果然,這一次皇上沒有再多說什麼,但臉色不是很好,他吩咐南宮心宿,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他去處理,後續有什麼情況再向他彙報,臨走前,眼角餘光瞥了蔣太師一眼,然後擺了擺手,讓太監宣佈退朝。

從金鑾殿出來,外面的陽光正好,兩人相視一笑,微微鬆了口氣,今天他們打了漂亮的一戰,為後面的計劃開了個好頭。

直到坐上馬車,梅玲才問出在心裡憋了很久的問題:“你真的跟我二哥說過我的事嗎?”

男子搖頭否認:“沒有。”

梅玲驚呼:“那你剛剛豈不是在撒謊?”

南宮心宿嘴角一勾,琉璃般的黑眸凝視著少女,溫聲說道:“這是事實,所以不算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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