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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言沒有想過,劫後餘生的楚青釉會是這個狀態。在醒來見不到她之後,他設想過很多情況——她傷了、死了,或者半死不活,可唯獨沒有一種情況,是她失去了清醒。
崔彤說,那年楚青釉出過一場大車禍,差點沒了命,又同時被霍思齊背叛,可那段時間卻是她最堅強的一段時間,一滴眼淚也沒有流過。
這樣的楚青釉,如果不是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刺激,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陳思瀚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
他不敢想,也不敢問,他只能傻傻地蹲在她面前,試圖喚醒她的意識:“青釉,是我啊,我是沈卓言,你不記得了嗎?我是你……最煩最討厭的那個人啊。”
他想說男朋友這三個字,卻發現,他們從來也沒有正式在一起過。不論兩人感情進展到任何程度,永遠總在臨門一腳遭遇其他狀況,好像老天爺偏偏就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他們越想靠近彼此,更大的禍事就會降臨。
是不是命中註定了,他不能跟楚青釉在一起?如果跟她在一起,就會帶給她更大的災難?
一瞬間,他內心思考了無數個問題,而這些問題最終都歸結到自己身上。曾經有人說的好,人在最絕望最恐懼的時候,就會開始相信神明,相信自己從不相信的事情。而現在,他也開始相信,也許這一切是他帶給她的。
“你剛剛明明還認得我的,你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看到我的時候,是記得我是誰的,對不對?”
楚青釉這才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他。她突然抓住他的雙肩:“沈卓言,你快走,有人要害我們, 你快走……”
她把他朝前推,又似乎看見了什麼,抱著自己的腦袋,望向空無一人的地方:“為什麼我要看見這些東西?我不想看見,我不想看見。崔彤,崔彤,救救我!”
“你看見了什麼?青釉,青釉?”沈卓言問她,可她只是一直大哭,像個孩子一樣的,除了喊崔彤,再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醫生見狀,對沈卓言提議:“崔彤是誰?”
沈卓言愣了下,才回:“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她住在一起。”
“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但從話裡可以聽出來,她只信任這個叫崔彤的人。我想,如果要讓她接受心理治療,恐怕還需要崔彤的幫忙。”
沈卓言本來是沒想讓崔彤知道這件事,按他對楚青釉的瞭解,她就算受了傷也一定不想讓崔彤擔心。但現在這個情況,不讓崔彤知道是不行的了。
等醫生給楚青釉打了鎮定劑,讓她繼續睡下去,沈卓言才走到醫院走廊裡。時間已經是半夜了,可他迫切地想找人聊天。姑姑和王經理這兩天已經累壞了,他又不想打擾他們難得的休息。
想來想去,他把電話打給了葉城。
葉城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有些詫異,畢竟是在這樣的時間點。他坐起來開啟床頭燈,問道:“怎麼了,死鬼?不會是房事遇到了困難需要向我求救吧?”
手機裡沉默了幾秒,沈卓言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帶著幾分凝重:“葉城,青釉出事了。”
第二天早上,葉城和崔彤搭了最早一班飛機去b市。昨晚沈卓言把事情經過都交代了一下,醫院的地址也發過來了。
一路上,葉城攬著崔彤都能感覺她肩膀在顫抖,知道青釉出事後,她就一直維持在這種狀態,他想安慰,反倒被她罵了兩句,說他不是青釉的好朋友當然無法理解她的心情,再不敢勸。
到了醫院後,他們直奔楚青釉的病房。楚青釉已經醒過來,還是昨天的狀態,一直蹲在牆角閉著眼睛,不願意和任何人交流。
醫生和沈卓言都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等著她來。
崔彤一出現,立刻跑過去抱住好友:“青釉別怕,我在這裡。我來了!!”
楚青釉一聽見她的聲音,立刻睜開眼睛,在見到這張熟悉的臉的時候,才終於有了些本來的意識。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崔彤,我不想要這雙眼睛了。把我的眼睛拿走,拿走!”
“你冷靜點,青釉!”崔彤摸著她的臉,“告訴我, 你看到了什麼?”
楚青釉痛苦地把腦袋埋進雙膝中:“那個地方好可怕,他是個怪物,他眼裡的人根本不是人,只是實驗品而已。”
“你慢點說,”崔彤被她的話繞得有些糊塗,“你說的他是誰?是不是陳思瀚?”
一聽見這三個字,楚青釉又痛苦地閉上眼睛,崔彤趕緊閉口:“我們不說他,你告訴我,你還看到了什麼?”
楚青釉搖頭,似乎在抗拒,可又拼命努力想要跳出恐懼的鉗制,好半天才重新找到勇氣開口:“我看見好多好多人,她們被注射了藥,赤裸地躺在那張床上,我也是,我也是……”
沈卓言握緊了拳頭。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他從警察手上看到那些照片。就算現在沒有青釉的話,他也能想象當時發生了什麼。
楚青釉又繼續回憶:“我想要反抗的,可我的身體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我知道他想挖開我的腦子,可我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他,我甚至清楚地感覺到他在碰我的身體,可是我……”
她痛哭起來:“我什麼都做不了。”
崔彤捂住嘴巴,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她很清楚自己現在不能脆弱,必須做青釉堅強的後盾,可眼淚還是不聽使喚地流下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說什麼,除了哭。
片刻後,葉城才疑惑地問:“為什麼她一直提到自己的眼睛?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沈卓言也想起來,她醒來之後一直在自問自答,一直說不想看見那些東西。
“不,不是幻覺。”崔彤轉過頭來,“她一定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