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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然看著齊傲天離去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臉色漸趨於平日的淡然。
她心知齊前輩也是救她心切，但為了師父的名節，她必要查明真相，堂堂正正出去。
“秦曉然，你本就是朝廷要犯。好大的膽子！不管你是否預謀，本官勸你老實交代出劫獄的人，不然，休怪本官無情。”
胡諧之氣憤的甩著寬袖，後面隨了一群手持棍棒的獄卒，胡諧之指著秦曉然大聲喝道。
秦曉然直視胡諧之，坦然自若:“胡大人說什麼，我聽不懂。我今天一直呆坐在這裡，除了送飯的獄卒，我誰也沒見過，更是不知道胡大人口中的劫犯是何人。”
“大人，小人絕對沒有看錯，那個劫犯穿著是個乞丐，武功十分高強。小人一驚呼喊人，他就跑了。”一個獄卒趕忙上前道。
“人證在此，秦曉然，你還有什麼可分辨的？”胡諧之憤然道。
秦曉然淡然一笑回道:“依獄卒所言，有個武功高強的乞丐想要劫獄救我。我雖救過不少人，也是醫者的本能，能讓他們捨命相救，於情不合。二來，乞丐本就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自己都溫飽不定，又怎能有劫獄的膽量，於理不合。於情於理都不合。”
“大人啊，小人敢以人頭擔保，確實有人劫獄，小人絕對沒有看錯。”獄卒上前曲膝跪下。
胡諧之擺手，示意獄卒起身，轉頭對秦曉然道:“本官心裡有數，秦曉然縱使你口口聲聲句句是理。那劫犯如果故意喬裝打扮成乞丐，掩人耳目。你最好從實招來！”
“官言民從，若是大人必要從我口中聽到你想要的答案，大可上刑。只要大人背的起屈打成招的罵名就行。”秦曉然挺直腰板回道，咬死不認。
胡諧之氣的全身發抖，大聲道:“本官絕不是屈打成招之人，對你這種嘴硬的犯人，本官有的是方法！來人啊……”
“住手！”蕭昭業負手快步走來，一雙鳳眼從胡諧之身上略過，落在秦曉然身上有些疼惜。
“本王頭一次得知胡大人竟是這樣辦案的，皇爺爺一向以仁愛治國。接手此案前，他還讓我跟著胡大人多多學習。胡大人都有哪些讓人招供的方法說出來，本王也好學學。”
胡諧之不動聲色的擦擦額頭上的汗，躬身行禮，恭謹的說:“王爺折煞我了，這個秦曉然滿嘴歪理，伶牙俐齒的很，我不過是嚇唬嚇唬她，沒有上刑的意思。”
蕭昭業似是非是的點頭:“這樣自是最好，還勞煩胡大人和本王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爺，是這樣的。一獄卒親眼目睹……還請王爺明鑒。”胡諧之把事情的始末，事無巨細的一一講述出來。
蕭昭業聽完將信將疑的轉頭問秦曉然:“秦曉然你有什麼話可說。”
“王爺，該說的我都和胡大人說了。除了送飯的獄卒，今天我並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秦曉然堅定的說。
“有些細節本王還要親審秦曉然。若是有什麼突破，之後會親自和胡大人論議。”
蕭昭業下了“逐客令”，關於案件，他確實需要和她商議。
胡諧之遲疑後點頭道:“皇上將此案交給王爺主審，老臣自然放心，老臣告退。”
秦曉然心裡想道:“蕭昭業是看過齊前輩的，只怕他心裡起疑，不論怎樣，不能連累前輩。”
待一眾人走後，蕭昭業望著秦曉然滿是憐愛道:“只要你說不是，本王就相信是獄卒眼花了。今日本王來，是關於案件的問題，按你的思路追查，確有收獲。”
秦曉然聽了這話自然就不拘著齊前輩劫獄之事，案情的進展她更為關心。
“多謝王爺信任，王爺請講。”
“本王先派人從宮中查起，太醫院有幾兩的鈎吻，但是已經近半年沒有任何人動用過，數量絲毫未減。所有出宮的宮女太監，都已備案，核查後確實無鈎吻的買賣記錄。”
蕭昭業見秦曉然聽得認真，眸裡閃著聰慧，若不是這件事，這樣的女子，他一定是要留在身邊的。
秦曉然點了點頭，朗聲道:“王爺做的沒錯，雖然宮內看似毫無收獲，但是不管是誰有害太子的歹毒心思，也要宮裡有人接應才可行。看樣子，兇手是在宮外了。”
蕭昭業贊許的看了秦曉然凝脂一般的臉龐道:“是的，本王在京郊五裡開外的一個小醫館，找到了破綻，記錄和實際賣出差了兩錢。掌櫃抵死不認，說購買之人乃是摯友，便服藥而亡。”
“這樣一來倒是生生斷了一條線索，不過王爺你也別太心憂，一定會有新線索的。”秦曉然皺眉道。
蕭昭業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眼前的女子還真是可愛的緊，明明身陷牢獄的是自己，反倒過來安慰他。
秦曉然睜大眼睛，不解道:＂我說錯了嗎？王爺笑什麼？”
“這次你還真猜錯了，本王懊惱正欲出門之際。一個人進來，自稱是給掌櫃送貨的。本王就問及鈎吻之事，他說約一月前他恰巧有人來買鈎吻，沒做記錄。他當場指出，為了以後生意往來，掌櫃只得讓那人做了記錄。”蕭昭業娓娓道來。
秦曉然的眼睛裡也有喜色道:“不過這也有些太巧合了，王爺還是謹慎為妙。”
“本王和你一樣，但是他卻從貨櫃中拿出一沓與掌櫃交易記錄，最裡面夾著一張就是鈎吻的購買記錄。”蕭昭業也因為這件事，對秦曉然越發的喜愛，她著實聰敏。
秦曉然點頭道:“王爺，兇手是誰？”秦曉然不自覺的掐住了手掌。
“是穆天陽。”蕭昭業的臉色也多了分凝重。慕天陽是巴東王蕭子響的人，如果穆天陽有此狼子野心，蕭子響必是幕後之人。
“穆天陽？雖說因為用毒他被師傅趕出師門，但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竟然做出來這種事，實在可恨！”秦曉然憤然道。
到底秦曉然年紀尚小，首先想到的是師父，一時沒想起其中的利害關系。
豫昌酒樓，天字間裡。
“事情做的怎麼樣了。”男人平淡溫和的聲音裡夾雜著些許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