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隊這一將軍，吳非凡心裡還真有點含糊，說實話陳隊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有很多事情是瞞著陳隊的，所以陳隊突然這麼一冷淡，吳非凡一時間倒還真不敢再多說什麼。
“怎麼，語塞了？”陳隊見吳非凡不說話了，更加確認自己之前的懷疑。
剛剛在來運輸公司的路上，吳非凡說起對劉洋話語的分析時曾提過，劉洋需要錢的話，聯絡老爹集團那邊會比聯絡自己快得多。
這句話陳隊剛聽到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可隨後仔細一琢磨就讓他發現了破綻，劉洋現在是不能接受電子轉賬或者去銀行取款的，唯一能接受的方式只有現金，從他設計吳非凡這一點就可以明瞭。
而吳非凡是在本地的，老爹集團遠在國外，怎麼可能後者比前者還方便？如果吳非凡這麼肯定的說出那番話，那就只有一個原因，老爹集團的人已經到了本地，而且吳非凡是確實見過對方並且知道對方身份的。
如此重大的資訊吳非凡一絲一毫都沒有向警方透露過，所以陳隊說他沒有合作誠意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經過嚴密推理得出的結論，並且透過吳非凡的臨場反應，也間接的印證了陳隊的想法，吳非凡一定知道老爹集團在這裡的人。
“我沒有，只是不知道你說些什麼！”吳非凡強辯道。
“行了吧，如果想繼續合作，你就要坦誠一點。咱們說好的資源共享，別說什麼警察老百姓的，就是個爺們，也得一口唾沫一個坑吧！”陳隊靠在座椅上，眼望著車窗外說道。
聽出兩個人之間一定是有故事，而且似乎有一場重要的談話，開車的刑警故意放慢了車速，並且選了一條繞遠但車輛稀少的路線。
陳隊已經點明瞭話題，吳非凡再裝作聽不懂也沒有意思，雖然到現在他還不明白自己哪裡說漏了嘴，可阿杰的事情他現在確實不能捅給陳隊，那是他查明自己身世目前唯一的線索。
“我有苦衷，可抓到兇手是你們警方的責任，抓不到就是你們失職！”吳非凡既然不能從情理上取勝，便改由法理上想辦法。
“是，我穿著這身官衣，抓捕罪犯是我的責任。可警察也是人，不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神仙。雖說命案必破，難免也有一個兩個懸案，這都是在正常不過的。這件案子雖然有疑點有問題也有口供，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有的只不過是廖軍的自說自話而已。”
“說白了你吳非凡比我們更想抓到兇手，我手裡沒破的案子多了，遠了不說就說前段時間城裡的那三起殺人案，兩起涉槍一起手段殘忍，我到現在一個都沒結案。最終我可能一個案子都結不了，論罪我姓陳的脫衣服走人，大不了回家種地去！我看到時候你吳非凡怎麼跟周雅交代，怎麼跟劉青青交代！”
陳隊的一番話讓吳非凡楞在當場目瞪口呆，他實在沒料到陳隊會在他面前撂挑子，雖然他的話有些說的過分，而且身為警察也不該如此說話，但他說的也都是到家的大實話。
三起殺人案互有關聯，劉青青為了它現在還在醫院裡睡著，廖軍的案子直接牽扯到周雅父親的一條命，如果不能抓到真兇，自己一輩子都要揹負著對周雅的愧疚，這些案子不破自己確實沒有辦法對自己身邊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交代。
雖然只是聽了陳隊的話，吳非凡現在似乎已經能想到，將來面對兩個女人哀怨的目光時，自己那種無地自容的囧境和良心上的不安。
現在他心裡的天平兩端已經放好了砝碼，一邊是自己沒見過面的母親和身世之謎，另一邊是活到現在對自己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孰輕孰重需要他即刻抉擇。
“怎麼樣，想好了嗎？是繼續幫老爹集團那邊瞞著我們，還是誠心跟我們合作一起破案？老哥我比你年長些，給你點人生經驗，腳踩兩條船對男人來說，早晚是要扯著蛋的！”陳隊的話一語雙關，即是說吳非凡在老爹集團和警方之間猶豫不決，也是說他與劉青青周雅的問題。
“你今天真不像一個警察！”吳非凡似乎已經有了決定。
“我不像警察像什麼？”陳隊回頭看了吳非凡一眼問道。
“像一個潑皮無賴！”既然對方都直言不諱了，吳非凡索性也坦白一回。
“只要能破案，別說潑皮無賴了，就是再讓你瞧不上的角色，我也豁得出去。”陳隊並不否認吳非凡對自己的看法，並且似乎還以此為榮。
“好，我說不過你，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幾個條件。”吳非凡權衡再三，還是要珍惜眼前的人，至於自己那沒見過面的母親和身世之謎，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弄到線索吧。
“跟我講條件啊，行，先說說看，看你的籌碼夠不夠資格。”陳隊笑道。
既然心裡已經拿定了注意，吳非凡便將之前的衛和現在阿杰的事情對陳隊說了一遍，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他對衛的懷疑，以及最終為什麼又放棄了懷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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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裡面衛和豆豆的事情屬於私人感情，與衛的任務並沒有任何關係，而且現在吳非凡覺得兩個人已經不可能了，就沒必要再把一個女孩子的事兒公佈出來，所以對陳隊隱瞞了這一段。
“也就是說老爹集團一共派了兩撥人來這邊，先來的是衛和一個代號為翼龍的人，後來衛的事情辦砸了，所以阿杰又帶了四名手下來接替他。那也就是說現在還留在這裡的，一共有六個老爹集團的人。”陳隊總結這吳非凡的話。
“是的，而主要的首腦就是阿杰和翼龍兩個人。”吳非凡點頭道。
“這些人你都能聯絡上，知道他們在哪裡嗎？”陳隊得到了這些重要訊息，立刻一掃之前萎靡之色，變得有精神起來。
“阿杰我能聯絡上，但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至於翼龍這傢伙，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集團能給代號的，都是身上有重要任務的人，這種人只有老爹知道真實身份。”吳非凡解釋道。
“那你先把阿杰調出來，我們逮住他審一審，說不定就知道劉洋和陳曉光的下落了。”陳隊立刻提議道。
吳非凡乾咳一聲，對陳隊道：“不行，我之前說了，我可以告訴你這些秘密，但是我是有條件的。第一個條件就是，現在不能抓阿杰。”
“別鬧，這麼危險的人物在本地流竄，我要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啊。”陳隊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
見自己剛說出第一個條件就被陳隊拒絕了，吳非凡也不免有些急躁的說道：“好，就算現在讓你抓了他，你手裡有人家的犯罪證據？你憑什麼抓人啊！”
“這你就不懂了，他可能是命案知情人，帶到局裡問問情況不為過吧？而且他是有涉黑背景的外籍人士，我可以把他遣返回國。”說起引用法律來，陳隊要比吳非凡強得多。
“好，你專業，你厲害。可是我問你，你抓了他問問，他要是什麼也不交代怎麼辦？你就把他送回t國去？那不是白白的浪費一個關鍵人物嗎！”吳非凡第一次覺得這個陳隊如此的不可理喻。
“那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為難啊。就算留他在這裡，我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他還是個潛在的危險人物。不如早點送他回去，免得他再搞出一兩件大案子來，到時候我更被動。”陳隊今天似乎想把這個無賴刷到底了。
吳非凡就是再不懂人情世故，也能從陳隊這露骨的話裡聽出弦外之音，陳隊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給他效力，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很討厭你。我要是手裡有把槍，我一定先給你一下！”吳非凡惡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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