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潘辰聽完了祁墨州那一番四兩撥千斤的話,越發覺得祁墨州根本就是坐山觀虎鬥,他知道潘筱要害潘辰的事兒,也知道潘辰反擊的事兒,可能對祁墨州而言,潘筱和潘辰兩個人,無論是誰成功了,誰失敗了,對他來說,結果都差不多,反正他最後的目的都能達到。
潘辰沮喪的嘆了口氣,目光鎖定在躺在床上的潘筱身上,突然感覺自己和潘筱都挺可憐的,全都是別人鬥法時的受害者,只不過,潘筱是主動受害,潘辰是被動受害。
潘壇聽了祁墨州的話,果然大驚失色,跪在祁墨州面前一個勁的告罪,祁墨州上前去將潘壇扶起來,打一巴掌給個棗兒,又對潘壇好生勸慰:
“丞相莫要怪朕說的太重,只是今日之事誰也沒有料到,如今賢妃中毒昏迷,朕心急如焚,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導致賢妃中毒。”
潘壇擦了擦汗,看向身邊的孫氏,孫氏被潘壇一看,便果斷將潘瑜給賣了出來:
“說毒是……從筱兒受傷的指腹侵入的,筱兒的指腹是瑜姐兒頭上的髮簪割破的……”
潘瑜和安姨娘臉色慘白跌坐在地上,不住搖頭,潘瑜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儀態,爬到潘壇面前解釋求饒:“爹,不是我下的毒,女兒沒有給賢妃娘娘下毒啊。不是我,我……”
潘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兩個婆子架著起了身,孫氏過來對兩個婆子吩咐道:“將五姑娘關押起來,這事兒總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安姨娘撲上前求饒:“夫人恕罪,真的不關五姑娘的事啊,下午就是吳家來迎親的時候,不能這個時候將五姑娘關押起來啊。老爺,老爺,五姑娘性情純良,夫人又對她恩重如山,她怎麼會對賢妃娘娘動歪心思呢。老爺,求求你,求求你……”
潘壇對安姨娘還算有舊情,對她說道:“起來吧,像什麼樣子。瑜姐兒若是沒做,我也不會冤枉了她,不過是要查一查,賢妃娘娘在咱們府裡中毒,總要有個說法出來的。”
安姨娘仍不肯放手,拉著潘壇的袖子,哭的很無助,她小心翼翼伺候了主母一輩子,好不容易等到了女兒要出嫁的時候,嫁的還是那樣好的人家,做的也是嫡妻,若是成了,她們孃兒倆今後就能揚眉吐氣了,可誰知道,好好的婚事上,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若是誤了今日吳家迎親的吉時,那瑜姐兒這輩子就算是完了,所以,安姨娘能不擔心嗎?
孫氏對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就上前來將安姨娘從潘壇身邊拉開了,孫氏上前,帶著怒氣哭腔: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少在這裡裝可憐,將潘瑜帶下去,關押起來,待會兒我去親自審問!”
就算孫氏知道潘辰嫌疑最大,可是她不能明說出來,可就算毒不是潘瑜下的,可潘筱手上的傷口總是因為她才有的,若非因為這個傷口太深了,讓毒性更快的蔓延到筱兒全身,也許她的筱兒也不至於變成如今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啊。孫氏心裡苦啊,筱兒不好受,她也不會讓其他人好受!
潘瑜跪爬在地上,對孫氏和潘壇說道:“夫人你這是過河拆橋啊。別說我往日替你做了多少事情,就是今日,我也替你做過事的,你讓我將一杯熱茶潑在潘辰身上,我就算知道潘辰是德妃娘娘,我為了夫人你的一聲令下,也是照做了,可是你卻不念我的舊情,要將我這般趕盡殺絕嗎?我的簪子為什麼會傷到四姐姐,夫人難道自己不知道嗎?若非夫人推我一把,我又如何會撞到四姐姐身上,若真要論個罪人,那夫人你豈不是害了四姐姐的罪魁禍首嗎?”
潘瑜知道孫氏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主兒,若是給她關起來,那生死就難料了,乾脆當著所有了的面,將自己的嫌疑先撇開,潘瑜還是聰明的,她知道潘筱如今中了毒,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潘辰雖居高位,可在潘家卻沒有地位,府裡四個女兒,就剩下她和潘秀,潘秀還小,府裡能拿得出手的女兒,就是她潘瑜了,只要沒有原則性的錯誤,潘瑜不怕潘壇對她這個親閨女下毒手。
至於孫氏那裡會不會給她和姨娘穿小鞋,現在已經不是潘瑜會考慮的事情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來人吶,給我押下去。居然敢說這種話來汙衊嫡母,真當我潘家沒有家法了嗎?”孫氏哪裡受得了潘瑜說她是害了潘筱的罪魁禍首呢,當即反應過度。
潘壇見狀,伸手攔住了那些要對潘瑜動手的婆子,將目光調轉到孫氏身上,沉聲道:
“你放肆!瑜姐兒說的可是真的?”
孫氏看著潘壇這般嚴肅的質問自己,心裡也明白,若是在平常時候,潘瑜的這些話根本不可能讓潘壇反應這般大,就因為不是平常時候,皇帝也在場,所以潘壇才必須要嚴陣以待,可饒是如此,孫氏依舊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丈夫,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老爺,妾身與你成親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老爺會不知道嗎?難道就聽這上不得檯面的庶出東西當面汙衊我?她這是心裡憋著壞,將自己的過錯,推到旁人身上,先是害了筱兒,如今又想來害我。老爺,你可千萬要替妾身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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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潘瑜直接點名孫氏之後,孫氏也不甘示弱,想著如果這件事非要有個人來背鍋的話,那這個人,想來想去,就只有潘瑜最合適了。畢竟,她不能讓別人追查下去,因為如果追查到了宮裡,潘辰身邊那個釘子一翻供,將她處心積慮要害死潘辰的事情給捅出來,那孫氏和潘家才是真的完了,如今潘筱雖然中了毒,可有這麼多太醫會診,性命也許還能救回來,只要保住了自己和潘家,孫氏才不在乎會犧牲誰呢。
潘壇看著潘瑜和孫氏,還有一個跪在地上不住哭泣的安姨娘,背後又有皇帝和潘辰在等著他出答案,潘壇覺得壓力太大了,原本判定家務事就不是他擅長的,如今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反應才好。
祁墨州走到潘壇身旁,沉聲道:“雙方各執一詞,丞相可得調查清楚了。賢妃中了毒,朕要將她帶回宮中醫治,三天,朕給丞相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朕就必須要知道一個結果。”
潘壇聽見祁墨州說要走,心中喊了一聲謝天謝地,卻還是牽掛潘筱,說道:“賢妃娘娘既然中了毒,那何不就留在潘家醫治呢,皇上垂憐的話,就從太醫院多派一些太醫來會診,也省得賢妃娘娘在路上奔波,加重病情。”
潘壇說的也是實話,畢竟是自己手掌心裡捧著長大的女兒,中了這麼厲害的毒,若是在搬移回宮的路上有個什麼好歹,潘壇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所以才斗膽對祁墨州這般提議。
誰知道祁墨州卻很堅持:“賢妃既是朕的妃子,無論好壞,都得宮裡才行,留在潘家不合適,再說了,賢妃若是留下,丞相還如何處理這些家務事?朕要的是一個謹慎真實的結果,事關賢妃與德妃的性命,絕不能模稜兩可。再說了,宮中藥物比較齊全,太醫們可以發揮更好,把賢妃交給朕,潘相難道還信不過嗎?”
潘辰看著祁墨州說話,深深感覺自己又被套路了。
潘壇連連搖手說不敢,祁墨州就負手走出了門外,潘辰緊隨其後,祁墨州吩咐傅寧將賢妃帶回宮去,自己則與潘辰一起往依舊熱鬧的潘家前院去,見潘辰一路不住看他,就知道她有話與自己說,祁墨州走到門外後,便放棄了騎馬,轉而與潘辰上了同一抬轎攆。
搖晃的轎攆之中,祁墨州主動坐到了潘辰的主位上,舒服的靠著潘辰的迎枕,皇家的轎攆自然比一般人人家的要大許多,就算坐兩個人都不覺得擁擠。
潘辰對祁墨州看了又看,就是不說話,弄到最後,倒是祁墨州率先忍不住對潘辰問道:
“你都看了朕一路了,到底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出來不好嗎?”
祁墨州一開口,潘辰就趕忙轉移了目光,聽祁墨州的語氣,潘辰稍加猶豫了片刻,然後就坐直了背脊,對祁墨州正色問道:
“潘筱不會死了,是不是?”
潘辰的問題讓祁墨州面上一愣,像是沒想到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一句,有些不解,勾唇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目光卻是不與潘辰對視,斂下眉目,將潘辰腰間的宮絛拿起來放在手心裡把玩,看著倒像是悠閒在在的樣子,可潘辰卻從他表現出來的這個樣子裡,看出了她問題的答案。
便將落在他手裡的宮絛搶過來,然後潘辰就坐到了另外一邊去,跟祁墨州離得遠遠的,似乎並不想和祁墨州繼續說話了的樣子,祁墨州見狀,十指交叉,好整以暇的看著潘辰,說道:
“你是不是想讓潘筱死?成啊,你一句話的事兒。”
潘辰聽了祁墨州這話,抬眼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回道:
“不是我想讓潘筱死,是皇上你不想讓她死,這本來就是兩碼事。我讓玄參用的是潘筱讓她對我用的毒,那種毒我娘看過,只要滲入肌膚之後,必死無疑,可潘筱毒氣入侵到現在,也只是吐了吐白沫,然後就一直昏睡,可見那種要人命的毒、藥已經被換過了,而且皇上堅持讓潘筱回宮醫治,若是潘筱必死無疑,中毒無解的話,皇上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所以我現在想問的是,皇上到底是什麼時候,掉包了玄參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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