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石頭上磨刀霍霍直磨到火花四濺,磨刀的聲音越過我父親修築的高牆,傳到了牆外。響亮的聲音,在這個熱愛兵器的族群中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他有很好的聽覺,又最迷戀兵器,能從磨刀的聲音裡辨認兵器的優劣。我磨刀的聲音在正午的陽光下越發響亮,磨刀的節奏顯然讓這個人渾身不自在又如坐針氈,以至他覺得不來看看這把正在被加工的刀,就不能平息隨著那聲音跌宕起伏的心情。於是他從正午的寂靜裡向著我在的方向走來。他自然不能馬上看到我,而是看到了一棵與圍牆同樣高的梧桐樹。
這棵樹沒有引起父親足夠的重視。父親認為我早已習慣了高牆內的生活,加之我從未出去過,也就對牆外的世界缺乏起碼的認識——父親想當然認為我懼怕外面的世界,於是,父親放心大膽地忘了這棵梧桐樹。現在它枝繁葉茂,一些枝杈甚至越過了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