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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太子被廢

在大興城呆了幾個月,李淵攜夢梵、建成和世民向獨孤皇后辭行,恰好遇上了蘭陵公主。

蘭陵公主一襲墨綠色華衣,神采奕奕,一如初見時如出水芙蓉,想來雖然前駙馬王奉孝因病夭亡,但現在的駙馬柳述應該更和她心意,她站在宮門前笑吟吟道:“知道你們又要回去了,正想著什麼時間再去看看你們,不想在這裡遇上了!”

夢梵帶著兩個孩子上前道:“我們去向皇后辭別,公主要不要一起?”

蘭陵公主抱起兩歲的世民親了親,又對著建成一臉寵愛道:“建成我們一起去看姨奶奶可好?”

建成點點頭,微微一笑,拉起了蘭陵公主的手。

進入皇后宮中,卻發現文帝也在,蘭陵公主、李淵和夢梵忙帶著孩子上前行禮。

文帝:“平身吧!李淵呀!讓你多呆在城中幾日,好生陪陪你姨母,為何要著急回去呢?自從秦王去世,你姨母就終日悶悶不樂,有這兩個小傢伙時常進宮陪著她,她才高興些!”

不待李淵回答,面容略顯憔悴的獨孤皇后便擺手道:“算了!算了!還不是你給他安排的那麼遠的差事,現下姐姐身體又不好,他自然牽掛,總是要回去的!”夢梵心想怕是普天之下,只有獨孤皇后敢和文帝如此說話,文帝卻一點也不生氣吧!

文帝無奈點點頭,轉而看向蘭陵公主,一臉寵溺道:“柳述這孩子不錯,才幹精明,公務得當!”

蘭陵公主面露嬌羞,“他這人年少氣盛,還望父皇多多點撥!”

宮中內官突然來報,“啟稟皇上、皇后,越國公楊素求見!”

文帝神情微沉,“看來是有結果了,叫他進來吧!”

楊素緩步走入殿內,而他身後所跟之人,雖躬著身,低著頭,夢梵卻瞧著十分熟悉,猛然間瞧見他那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不由心中一顫,那人不是太子楊勇身邊的隨從嗎?

行過禮,楊素見殿中雜人眾多,有些猶豫,一旁獨孤皇后見狀道:“楊愛卿你且如實告訴皇上,查到了什麼!”

“這……”楊素仍是欲言又止。

文帝厲聲道:“但說無妨!”

楊素見狀,一臉悲憤,跪倒在地,“啟稟皇上,太子楊勇驕奢淫逸又有欺上謀逆之心,自我奉命監察太子期間,太子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在下擢髮莫數!”

“孃親,擢髮莫數是什麼意思?”此刻伏在夢梵身邊的小世民睜大眼睛低聲看向夢梵。

一旁建成趴到世民耳邊,悄聲道:“是出自《史記》,是說罪行多得數不清!”

夢梵只覺得頭皮發麻,那個為人寬厚的太子什麼時候變成了擢髮莫數的惡人,再看一旁李淵也有些按耐不住,幾次三番想打斷喋喋不休的楊素。

“微臣所說皆屬實,就在來之前,還在東宮搜出了火燧和艾絨,想來太子早有了謀逆之心啊!”楊素說得聲淚俱下,如若真的屬實,那太子確實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夢梵困惑地望著楊素,他為何要這般栽贓太子?

李淵站起身來,“啟稟皇上,僅憑區區火燧和艾絨,就說太子有謀逆造反之心,會不會太過武斷!”

文帝陰沉著臉,獨孤皇后嘆了口氣道:“外甥啊!你是不知道,太子如此張狂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了,我這做母親的,看在眼裡有多心痛!”

李淵被如此篤定太子有罪的獨孤皇后咽地不知說何是好,楊素見勢,忙指著一旁的人道:“除了搜出的物證,微臣還有人證,此人喚做姬威,乃是太子的手下!”

姬威一雙大眼睛閃閃,信誓旦旦道:“屬下敢用性命擔保,所說皆是屬實!屬下跟隨太子多年,親眼目睹太子對聖上的種種不敬。記得當時太子壽辰,得一世間罕見的寶盒,此寶盒只要搖動手柄,便可發出動聽樂聲,屬下曾建議太子將此寶盒獻於皇上,以示孝心,太子竟說:“此物只屬於他!”執意不肯奉上!”

那物本來就屬於他!瑾萱有些氣不過,白了一眼殿中的姬威,真是搬弄是非的小人!正欲站起身,卻見蘭陵公主衝自己使了個眼色,而後快步走到殿中,“啟稟父皇,想是冤枉太子哥哥了,那寶盒喚做八音盒,乃是我送給太子哥哥,想來太子哥哥應該是顧念兄妹之情,才不想將此物呈給父皇,以討好父皇歡心!這姬威用如此事情誣陷太子哥哥,實在是居心叵測!”

文帝眉頭微皺,似有所思,淡淡道:“即便如此,太子也不應該說此物只屬於他!”

夢梵再也按耐不住,起身道:“啟稟皇上,這話一定是姬威自己編造的!太子一向謙恭,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獨孤皇后狠瞥了一眼夢梵,“太子是否謙恭,你如何知道?”

“我……”夢梵正欲辯解,身邊世民忽然哭鬧起來,想是感受到了這殿中詭異的氣氛,李淵見狀,“世民不懂事,還望姨母海涵!我這就讓瑾萱帶他們下去!”

獨孤皇后面容陰沉地點了點頭,夢梵緊咬著朱唇,立在那邊,不肯離去,李淵順勢抱起世民,和建成一同拉著夢梵出了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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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梵眼中帶淚,“太子是被冤枉的!”

李淵嘆了口氣,將世民和建成交給在外等候的蜜兒和侍女,“我何嘗不知道太子是被冤枉的,但你想想剛才的場景,那是楊素同皇后一起做的局,而且這局想來已經在皇上面前做了許久,連皇上一向寵愛的蘭陵公主說的話,皇上都半信半疑,你覺得你的辯解又有什麼用呢!”

“可是……”夢梵不甘心道,一旁李淵雙眸深深,“你就沒看出來,皇上已經覺得太子謀逆了!”

夢梵緩緩坐在園中的石凳上,只覺得一陣冰涼透入心底,帝王家果真沒有平常人家的骨肉親情,有的只是皇權至上的猜忌與爭奪。

出了巍峨的皇宮,夢梵坐在馬車中,久久不肯離去,李淵只得囑咐蜜兒先帶回了建成和世民,蘭陵公主看到夢梵的馬車,淚珠盈睫地走了過來,上了馬車,便再也忍不住,一把撲在夢梵的肩上哭了起來,“父皇怎麼能這麼狠心!不光廢了他的太子之位,還貶其為庶人!就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罪名!”

對於太子被廢,夢梵早有心理準備,但她萬萬想不到的是文帝竟然貶其為庶人,連個王爺的頭銜都不給!不平道:“太子何至於此?”

蘭陵公主坐起身,哽咽道:“你走後那姬威繼續胡說,說太子哥哥命他尋找一相面高人,此高人曾在父皇登基前預言父皇,所以太子哥哥秘密尋他來是想讓其測算父皇還有多少壽命,父皇一聽,當下怒不可喝,當即下旨廢了太子哥哥!”

夢梵聽聞心中一陣劇烈的揪心疼痛,“那高人是我託太子幫忙相尋的,太子是幫我才尋的!”

同車中的李淵,想起成婚前在酒樓的相遇,恍然大悟,怒道:“這姬威真是信口胡言!”

蘭陵公主淚如雨下,“他是胡言又如何?父皇相信,母后也相信,什麼時候他們對太子哥哥竟如此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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