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淺好久沒有說話,姬雲靖看著心事重重的鬱寒淺“我也試圖想象過黎姝歌是怎麼趁機下的手?”他問道。
『亂』軍之中,這顯然很容易疏於防範。
“黎姝歌一定會在你宣佈雄獅領的‘監管權’之前動手,我以為她會等戰爭之後的夜晚的動手。沒有想到她真會挑時機。”鬱寒淺說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讓人找好一點的靈『藥』護住玉珏的身體,讓他的身體能完好無恙的回到神鷹領吧。”
她想,這是她唯一能為黛麗做的一點小事。
姬雲靖點頭“好,我一會就吩咐人去做。”說完,他又看了看這間房子的陳設,除了鬱寒淺現在所躺著的一張大床之外,並沒有別的床。
床上全是老虎皮。姬雲靖不免在心裡想道“倒是沒有獅子皮。”他看著鬱寒淺“我今晚就在你床旁邊打個地鋪吧?”
鬱寒淺沒有說話,反正,她的話,姬雲靖很多時候都當是風兒吹過。
“我記得,巫醫黛麗應該有個叫雪倫?羅伯茨的在軍營之中。”鬱寒淺看著正在想著怎麼打地鋪的姬雲靖說道。
姬雲靖從鬱寒淺手中拿過水杯“你的記憶力比按時來臨的四季還要好。”如若不是鬱寒淺提起,姬雲靖幾乎完全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了。
軍隊之中那麼多將士和副將,他哪裡會記得清楚。
“就讓他將玉珏的屍體帶回去吧。聽說玉珏的家人早已不在。”鬱寒淺說道。既然他的家人早已不在,除了能將他的屍體交給黛麗,還能交給誰。
姬雲靖起身,將水杯放回到桌子上。“我這就去交代這件事情。”說完,姬雲靖朝著外面走去。
鬱寒淺咬了咬嘴唇。手上的水晶手鍊消失,她並沒有意識到。
慕夏站在鬱寒淺的面前“一步步,你借刀殺人的本事是越來越駕輕就熟了。”他看著鬱寒淺指責道。
鬱寒淺沉默,低下頭,右手拇指不停的掐著左手的大拇指。一步步走來,她何嘗不知道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
“你為什麼變得如此心狠?”慕夏看著鬱寒淺責問道。
也許以前,她的手上沒有那麼的鮮血,她還能在慕夏面前辯駁兩句。如今,她無力再反駁。她有時候也在想,自己為達目的真的是不折手段。
可是,更多時候,她想破腦袋的想要減少傷害,也不得不傷害別人。
慕夏一把抓住鬱寒淺的手“你說啊,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覺得,他們都該死?你身上揹負了多少人命?要我和你數數嗎?”他生氣的衝著鬱寒淺吼道。
鬱寒淺低著頭,咬著嘴唇。她能確信自己沒有『迷』失嗎?
“你說話!”
慕夏生氣的拉了拉鬱寒淺的手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慕夏的力量也變得驚人。
被慕夏‘輕輕’拉手臂的鬱寒淺從床上滾落,原本已經開始癒合的腹部,被撕扯開來,疼得她皺起了眉頭。
纏著布的腰間,瞬間就大量出血…
看見血,慕夏又想到鬱寒淺因為那二十萬的『婦』人,差點送掉了『性』命。他彎腰想要扶起鬱寒淺,鬱寒淺輕輕推開他的手“不用!”
她自己站起來,重新坐回到床上去。
“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倘若有遭一日會被諸神審判,我甘願為現在所做的事情負責。”她捏緊了拳頭說道。
“接下來,會死的那個人是誰?”慕夏看著鬱寒淺,他的臉,如若湖底的寒冰。
鬱寒淺動了動嘴唇,拉過虎皮被子將腹部遮住。她的動作顯得很遲鈍很傻,用沉默表示拒絕回答慕夏的問題。
是的,玉珏死得很冤。將要死的那個人,也很冤…
鬱寒淺突然抬頭看著慕夏“你的意思是,你會幫助我要殺的人,對嗎?”她突然意識到慕夏想要做的事情。
慕夏沒有回答,四目相對。很顯然,慕夏是這個意思。
“你這是要和我作對嗎?”鬱寒淺嚴厲的問道,她的聲音有些起伏。
“我不想你再繼續錯下去,你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瘋狂,你會『迷』失自己。”慕夏很清楚,在某一天,鬱寒淺會徹底的『迷』失,她終將會自食惡果。
鬱寒淺的眼睛裡放『射』出尖銳的光芒,咬牙道“那是我的事。”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慕夏,我不想為我本不想為我做的壞事做辯駁,可是,我也救過二十萬人。相比我手上的鮮血,這二十萬就是命了嗎?”
她是在乎慕夏的,她希望慕夏能夠理解她。如若不然,她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
“那些死去計程車兵呢?”
鬱寒淺從床上站起來,看著站在床下一身潔白的慕夏正『色』道“士兵的命,本來就是用來爭取財富和榮耀的。”她指著自己“我也是士兵之中的一員,你以為我上戰場就不會遇到敵手嗎?今日,姬墨和雄獅領領主惡戰整整一個時辰,他難道不是冒著生命危險?我今日如果不是因為黎姝歌的那一劍,你以為我會躲在軍隊後方苟且偷生?”
慕夏沉默了。
“你可以說百姓是無辜的,但是,作為士兵,他們就是拿著命為家人而戰,而榮耀而戰。”鬱寒淺繼續說道“你看看神鷹領的鎖魂奴,你看看他們。如果我不想盡辦法得到天寧大陸,他們到底還要忍受多久的奴隸生活?”一說到鎖魂奴,鬱寒淺想到阿嬤和銀鈴,眼淚就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
其實,慕夏不用提起,鬱寒淺也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可是慕夏提起,她心裡更難受。
慕夏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紅了眼眶的鬱寒淺“我只是擔心你這樣會瘋狂的。”他突然又覺得自己不該提起了。
神鷹領還有三四百萬的鎖魂奴啊…
“我想休息了,慕夏,對不起,請你讓我安靜一會。”鬱寒淺說完,又坐下來,然後躺回床上。
慕夏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鬱寒淺那孤單而單薄的身體,咬了咬嘴唇,上前替她蓋好『毛』毯。重重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變成水滴從屋子裡飛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鬱寒淺不停的流著眼淚,她真的好想別流淚,好想證明自己可以很堅強。可是,淚水並未體恤她的意志,還是固執的選擇了背叛她。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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