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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朕所求不過是邊境安寧
裴衍正要回答，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喊叫聲。
一名鮮卑戰士慌張沖入：“大首領！烏桓騎兵包圍了營地！赫連勃勃親自帶隊，至少有三千人！”
慕容垂猛地站起，酒杯打翻在地：“什麼？他怎敢！”
裴衍卻紋絲不動，只是與墨淵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阿史那臉色驟變，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匕首。
帳簾被粗暴地掀開，赫連勃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比裴衍記憶中更加魁梧，左眼的傷疤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猙獰，脖子上掛著一圈狼牙——每一顆都來自被他親手殺死的敵人。
“慕容老狐貍！”赫連勃的聲音如同悶雷，“揹著我私會大魏皇帝，你是活膩了嗎？”
慕容垂的手按在刀柄上：“赫連勃，這裡是我的營地！你越界了！”
赫連勃勃狂笑，獨眼中閃爍著兇光：“草原上的事就是所有部落的事！”他的目光轉向裴衍，充滿仇恨，“大魏皇帝，沒想到你敢親自送上門來！”
墨淵瞬間拔劍擋在裴衍身前。赫連勃勃的護衛也立刻亮出兵器，帳內氣氛劍拔弩張。
裴衍卻輕輕推開墨淵，從容起身：“赫連勃勃，幾年不見，你的禮貌毫無長進。”
赫連勃勃的獨眼眯成一條縫：“少廢話！今日你休想活著離開！我烏桓三萬鐵騎已經...……”
“三萬？”裴衍冷笑打斷，“朕怎麼記得，去年白災之後，烏桓能上馬的戰士不超過一萬五？”
赫連勃臉色一變——這又是精確到可怕的情報。
“小看烏桓勇士，你會付出代價！”赫連勃勃咆哮道：“來人！把大魏皇帝給我...……”
“赫連勃勃！”慕容垂厲聲喝道：“在我的帳內，誰也不準動武！”
赫連勃勃嗤之以鼻：“慕容垂，你怕了？大魏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甘心當他們的走狗？”
慕容垂臉色鐵青：“我只是不想讓族人白白送死！赫連勃你清楚我們根本打不過大魏！連續六年，哪次戰爭我們贏了？”
赫連勃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扔在桌上：“看看這個！大魏在邊境新建了三座要塞，每座可駐軍五千！他們所謂的通商，不過是為了更方便監視我們！”
裴衍挑眉——這情報倒是準確，看來赫連勃勃在邊境也有眼線。
慕容垂撿起羊皮紙，眉頭緊鎖。赫連勃趁熱打鐵：“慕容老狐貍，你還不明白嗎？裴衍根本不會給我們活路！他先武力征服，再經濟控制，最終所有部落都會成為大魏的奴隸！”
阿史那突然開口：“赫連首領，你錯了！”他上前一步，眼中燃燒著怒火，“正因陛下關心草原百姓死活，才同意通商！去年白災，若不是大魏暗中允許邊境守將放行商隊，北方部落要餓死多少人？”
赫連勃勃這才注意到阿史那，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喲，拓跋家的二小子！怎麼，當了裴衍的狗，連自己族人都不認了？”
阿史那毫不退縮：“我不是任何人的狗！但我知道戰爭只會讓更多草原兒女死去！赫連勃，你口口聲聲為族人著想，可曾真正關心過那些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親的孩童？”
赫連勃勃暴怒，猛地拔出彎刀：“小崽子找死！”
墨淵的劍如閃電般架住赫連勃勃的刀。兩人角力間，赫連勃突然吹響腰間號角，帳外立刻傳來整齊的吶喊聲和兵器出鞘聲。
一名鮮卑戰士沖進來：“大首領！烏桓騎兵已經突破外圍防線！”
局勢一觸即發。赫連勃狂笑：“裴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裴衍卻依然從容，甚至嘴角微微上揚：“赫連勃，你太心急了。”他輕輕抬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
幾乎同時，遠處山脊上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如星河傾瀉而下，將半個夜空照得通明，那火把陣列不斷變換，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魏”字。
赫連勃的獨眼瞪大：“這..…….不可能！”
裴衍負手而立：“朕既然敢來，自然有所準備，兩萬大魏精銳就在五裡外，只需朕一聲令下，你的三千騎兵頃刻間灰飛煙滅。”
慕容垂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裴衍早有埋伏！這位大魏皇帝看似輕裝簡從，實則掌控全域性。
赫連勃的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他清楚裴衍不是在虛張聲勢——大魏軍隊的戰鬥力他領教過太多次。
“現在，”裴衍的聲音冷如寒冰，“我們可以繼續談通商的事了，赫連首領若有興趣，不妨一起聽聽？”
赫連勃的彎刀微微下垂，獨眼中閃爍著不甘與恐懼，他明白，自己又一次落入了裴衍的算計，這個看似年輕的帝王，用兵如神，謀略如淵，永遠比他多想三步。
帳外，烏桓騎兵的喊殺聲漸漸低了下去——他們也看到了山脊上的火把陣列，知道今日絕無勝算。
阿史那看著裴衍挺直的背影，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這位大魏皇帝可以輕易殲滅在場的所有敵人，卻選擇給對手一條生路。是仁慈，還是更高明的征服手段？他一時難以判斷。
裴衍重新坐下，示意侍從換上新酒杯：“二位首領，我們剛才談到哪了？哦，對了，關於互市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