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媽的存在，在你眼裡就是原罪，是嗎？”她問他。
“沒錯。如果我不曾見到過你，那麼你也不用受這份罪。但你自己跑到我面前來，我絕對不會放手。”
“林益川去我母親的店裡，也是在你計劃當中的，對嗎？”問到這個問題，成明慧加快心跳速度。
“最開始，我只是想讓他去跟你母親認識一下，博得她的好感，為你們下一步感情打個基礎。誰知道他這麼厲害，三兩句話就把你母親氣得爆血管了。這樣替我省了不少事。”顧問情緒恢復平靜，這話說得輕飄飄的。
“你針對我們母女倆實施報復，我可以理解。那林益川呢？他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當初是他幫忙解了你的燃眉之急，結果你卻在背後搞了那麼多動作，這又是為何？難道你也恨他麼？”
“恨？”顧問反問：“恨也是有的，恨他得到的東西太多，比我多得多。”
“你的嫉妒心真強！真可怕！”
“如果不是經歷過那段特殊的年代，我們顧家在鳳朝百年基業不至於煙消雲散，如今在鳳朝的體面該是我們顧家的。就是你這個私生女，我們也可以讓你衣食無憂。當然，你沒在海月樓長大，你是體會不到我們這種心情的。”
“所以，為了將你們顧家發揚光大，就要以不擇手段，對幫助過自己的朋友背後下刀子？你們的顧家，就是這樣的教養嗎？”成明慧說得激動，臉漲得通紅。
“你真是……”顧問喝下一杯茶：“是不是林益川對你好了一陣子，你就以為他心裡有你，幫他說起話來？”
“哼！”成明慧冷笑：“我跟他感情好，你不是漁翁得利嗎？不然當初你為什麼一直在我們中間充當和事佬的角色？”
“哈哈哈！”顧問仰天大笑：“你當真以為我願意攙和你們的事嗎？我哪有那麼閒？”
“那你是為什麼？”成明慧問到這裡，十分惱怒。
“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嚐嚐被拋棄的滋味。就像父親當初拋棄我們一樣！”顧問湊近了，咬牙切齒地說。
成明慧閃過一絲不自在的表情，她調整自己的姿勢，接著說：“那你接下來是要幹什麼？”
“我現在擁有益川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成為他的第一大股東，林益川已經被我擠下臺，很高興當初錦華醫藥向他借五百萬，成為股東攻擊他最有力的藉口。我並不真正在乎益川集團，往後我主要的方向就是要搞垮益川集團，讓它成為誰都不願意要的爛攤子。”
“你這個瘋子！”成明慧急得站起來，手指著他。
他伸出手掌，將她的手指頂回去：“你今天剛動完手術，不要那麼激動。你身子不好了，誰來照顧你媽？”
成明慧瞪大眼睛：“你跟蹤我？”
“對！”他毫不隱瞞：“不過我就跟到今天為止。因為往後，你真的不會有太好過的日子。不值得我再花精力去應付。”
“顧問，你不怕遭到報應嗎？”
“不怕，怕什麼？大不了一死！”他答得凜然。
成明慧氣得小腹隱隱有些痛，她坐回椅子上，虛弱地說：“你今天的目的達到了，請回吧。”
“嗯，我馬上就走。明慧，妹妹，保重！”他嘴角露出詭笑。
成明慧不示弱地說：“你處心積慮地算計，遲早也會把自己算計完了。不信就等著瞧。”
顧問猛地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猙獰：“你還要跟我講報應？報應已經從你們母女倆身上應驗了。二十五年前，你媽做過什麼不要臉的事，現在全都還回來了。”說完用力地推開她，成明慧差點要摔到地上。
他整理自己的西裝，大步走向院門離開。
成明慧重新坐到椅子上，等平復完情緒，這才打電話讓護工把母親送回來。
動手術是瞞著母親和護工的。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早晨假裝去上班，事實上是到公司附近的旅館開房休息，下班了再回去。
她休息的這一段時間，公司執行良好，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要說特別，就是有盛天的員工跳槽過來。
錦華在鳳朝盤了兩家店，需要招聘新員工，發簡歷來應聘的有好幾個盛天在職的員工。對於他們，邱桐親自面試，問到離職的緣由，都一致在說盛天最近資金週轉困難，工資沒能及時發不說，還增加了不少工作難度，變相降薪。
成明慧聽了，吃驚地說：“她家醫藥這塊還沒虧呀，母嬰那邊還沒有回本嗎？”
“不是，”邱桐搖頭說：“她受了紀英俊的蠱惑，花五百萬去代理一個什麼國外兒童鈣片。回來銷量並不好，且家長反饋吸收效果也不好。經過多方查證，那是個國內生產的偽進口貨。我估計是紀英俊跟別人合夥，套丁思敏的錢。”
“那個紀英俊到底有什麼好，讓丁思敏把錢都投進去，沒有一點防備。”成明慧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邱桐翹起二郎腿，手裡把玩著一支筆，玩味地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清醒的嗎？她有錢，想玩，找個年輕些的養著。自覺養得起，帶出去也有面子。不過運氣不好，碰到個拆白黨。總之吧，天上不會無緣無故地掉餡餅，玩得起就得輸得起。”
這話有些刻薄了。不過成明慧非常贊同他的那句“天上不會無緣無故地掉餡餅”，就像她和林益川，婚姻背後是顧問那樣處心積慮地籌劃。
邱桐問她：“你休息好了嗎？晚上要不要出去玩玩？找個地方，喝酒唱歌都行。”
成明慧無奈地說：“喝酒不行，也不宜進行劇烈運動。我最近想過清心寡慾的生活。”
“那晚上請你吃飯吧？感覺你傷了元氣，瘦了很多。”邱桐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他知道她遭了罪，心疼她。
他對成明慧沒有明顯熱烈的感情，出於男性的本能，就是想保護她，想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不需要她有高的收入，也不需要她樣樣自己承受。
他的家庭對於成明慧也是很滿意的。因為錦華走出困境，有她的功勞，能力擺在那兒呢。這麼能幹的難找。
“吃飯可以，但也只能吃清淡的。你要是嫌棄，我可以請你吃。”她說。
“怎麼會嫌棄？高興還來不及。”邱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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