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精確的計算，鳳朝一號地，二號地專案的商品房價格，單位價格均降一千八百塊。訊息一出，業界一陣騷動，那兩塊地本就臨河，有先天地理優勢。多少樓盤沒有河，挖個幾坪米的水坑都硬要說成湖。若不是前一任執行董事是個外行，一通騷操作，把那兩塊地生生糟蹋，留了一點時間給小樓盤喘息。
現在要降價，降價的幅度是行內之最，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買下即省二十萬，使得原本觀望的購房者按捺不住，紛紛去銷售中心瞭解具體情況。
工地與他們一個月前來的景象不一樣，機器轟鳴，工程車輛進出頻繁。停工一個月有餘的樓盤復工了。
顧問自是看到了訊息，問吳鬱：“是誰讓鳳朝河一號二號樓盤降價的？”
“現在房產公司主要是張海寧和成明慧在負責。”吳鬱回答。
“張海寧，成明慧，”顧問臉部陰沉：“張海寧沒那個魄力，即使有，林益川也不見得答應。就是成明慧的主意吧？”
“他們要回籠資金，採用降價辦法也情有可原。林益川真是被逼急了。”吳鬱淡淡地說。
顧問看向他：“他最近有什麼動靜？”
“上週飛了北方某市，呆了一個星期才回來。”吳鬱最擅長追蹤。
“北方？”顧問細細想，暗自失笑：“他真的被逼急了。他母親孃家，在北方根基深厚，勢力強大。”
“我們往後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提防林益川就好。我們扳不倒林濤，就等於搞不定林益川。我現在手裡有益川公司的股份，等著分紅就是了。”想起這些，顧問春風盪漾。
吳鬱卻擔憂：“你覺得林益川會讓我們好好分紅嗎？”
“明面上他不敢的。林濤的位置是把雙刃劍，他能用，卻不敢用。”顧問端起茶杯，輕嗅茶香。
辦公室裡出現短暫地安靜。過一會兒，他開口問吳鬱：“你有沒有覺得，成明慧的脾氣跟顧秀有些相似？”
聽到他提顧秀，吳胡原本僵硬的表情緩和下來，思慮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說：“好像有一點。”
“到底是顧家的孩子。”他這句話，不知道是欣賞，還是感嘆。
林益川想讓益川科技轉型，從軟體開發維護轉型做別的。但原有的客戶基礎很好，現在只靠後期維護費都能維持。做不大，棄之又可惜。苦思了兩天之後，他決定原有的業務不能丟，多招幾個人，開拓新市場。
現代人生活已離不開網際網路，網民年齡日趨年輕，幾乎人手一部智慧機，空閒之餘，很多人會選擇打打遊戲解壓。近年來遊戲產業得到健康發展，早已不再是當初談遊戲色變的年頭。
他要去做這一個。然而遊戲也是燒錢的，特別是大型聯機遊戲。林益川知道自己不能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他現在只能做國外遊戲在國內的代理商。
飛去找梅家表哥，除了借錢，還透過他的關係，認識了國外一個遊戲開發公司老闆。當時對方跟他提過遊戲代理，出於謹慎，他沒有直接答應。回到鳳朝轉念想，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於是，他飛到國外，與遊戲公司老闆洽談。
鳳朝河一、二號樓盤宣佈降價之後，成明慧說要趁熱打鐵，要搞一輪轟炸式營銷，要把這兩個樓盤的廣告鋪到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她印了幾萬份宣傳海報，請一些兼職的大學生，週末到街上去發傳單。同時安排幾家本地自媒體工作室，幫忙寫軟文。益川商場外牆上的ed螢幕，還有商場內部的小電視，密集播放房產廣告。
為了省錢，策劃部的員工週末也要自己上街發傳單。
今天成明慧帶人去鳳朝園博園。那裡最近在搞菊花展，各種顏色的菊花擺了幾萬盆，各式顏色都有，一到週末人山人海，是個發傳單的好去處。
園博園共有東西北三個門。公園裡嚴禁發傳單，五個人只好守在大門外，給進出的遊客發。
成明慧獨自守在北門。這裡離園裡的大湖近，想坐遊船的人都從這門進。她留心觀察，許多都是父母帶孩子出來遊玩的一家三口。當她把宣傳單遞到家長手裡，他們不似那些單身的年輕人，直接拒絕。或許是因為有購房的需要，有人會一邊走一邊看。
賠著笑臉發了一個小時傳單，她的臉都笑僵了。
今天陰天，是以到了中午，天氣不太熱。遊客比上午的時候更多了。成明慧發傳單發得起勁，旁邊有個女聲喊她的名字：“明慧？”聲音充滿不確定。
她轉過身來，看到孟瑤和關星夫妻二人，手裡牽著孩子。孩子穿著揹帶褲，頭上戴一頂兒童帽，很是可愛。
成明慧勉強地笑：“這麼巧？”
自她跟林益川離婚之後，他的朋友都很少再見過面了。
關星還是一副貴公子的氣質，皺著眉頭問：“你怎麼淪落到發傳單的地步了？林益川沒給你贍養費？”
依舊刻薄無禮。
成明慧揚揚手裡的紙張，塞到關星手裡：“這是我們益川房產在鳳朝河一、二號專案樓盤的資料，你可以看一下。那時臨河，風景不錯。是居家投資的首選之地。”
關星接過來，仔一看，吃驚地說：“淪落到給林益川打工？”
“能不能換好點的詞說話？”成明慧白他一眼。孟瑤忙過來打圓場：“別理他，他向來沒個正形。”
成明慧蹲下來，握著他們孩子的手，輕柔地說：“小關關，你爹那麼壞，可別跟他學。你要做個人見人愛的乖寶寶。”
孟瑤自討了個沒趣，關星看在眼裡，也不便說話。抱起兒子就對成明慧說：“我們要去看菊花展了。”
“你們請便。”成明慧站到一旁，好給他們讓路。
孟瑤故意落在關星後面，小聲地問：“益川集團現在是不是很難？”
成明慧抬起眼眸，似笑非笑：“看來你們都沒有人關心過他。他可是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我記得去年中秋節，你生孩子，他跑去醫院守了兩天兩夜，把我丟在家裡。”
孟瑤低下頭，內疚道：“我問過他的，他一直都說挺好。”
成明慧看一眼不遠處關星的背影，不想再跟她說話：“你跟關星好好過日子就行，別的不勞你操心了。”
“你吃醋？”
成明慧覺得好笑：“關星會吃醋。”
“你這種人！”孟瑤生氣地跺腳，再不理她，大步跟上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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