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宇飛身受重傷,能去哪兒呢?就算他被什麼東西抓走了,地上至少會留下痕跡才對啊。第一次下墓就遇到這種事,他神經都快繃斷了。
不行,白日盡這麼亂撞下去一定會被困死,必須找到小五。白日盡走進張端華走的那條甬道,身邊卻又出現了在黑暗中浮游的人影。影子在我身上撕咬著,沒多久我就只能爬行了。這時,白日盡看到地上寫著的幾個字:我在影子裡。
這是張端華的筆跡。
張端華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什麼時候學會用這法術,難道這墓中神秘的力量殺了她,把她變成了影子,這是她臨死前給他留下來的?不可能,那種情況下人怎麼可能冷靜地寫字?她一定是在十分冷靜的情況下寫的這些字。
白日盡仔細地盯著那些人影,突然發現其中有一個很特別。
那個影子的頭頂是尖的,好像戴著一頂古怪的帽子。而且,它的頭就像一隻蝌蚪,後面甩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就像……
白日盡腦中閃過一道光亮:這是清朝人的裝束!那尖頂是頂戴花翎,腦後的尾巴是長辮子。
他明白了:血祖棺與許多邪祟之物一樣,需要祭祀。這些人影,就是曾經被用來祭祀血祖棺的冤魂。那酷似清朝人的人影,是當年祖爺爺在世前時獻給血祖棺的祭品。每當龍舌香喚醒血祖棺,被吸納進去的魂魄就會隨之飛散出來,形成這些畸形的人影。這些人影會掠奪附近活人的靈魂,剛才人影不停地割他,其實就是在削他的魂。
這些人影裡,現在也有了他們的靈魂。這才是白日儘想表達的意思。
白日盡雖然理出了頭緒,但這對他的處境卻沒什麼幫助。一個人影在他脖子上重重地割了一下,血一下子噴了出來。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手蘸著血在地上寫道:我也在影子裡。
在白日盡寫完的同時,頭頂上伸下一個繩套,纏住他的腳把他提了上去。
頭頂上竟然有一個暗道,他被提上去扔到了暗道裡。白日盡下意識地朝提他上來的人反擊,那個人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說:“是我,張端華。”
白日盡鬆了口氣:“你沒被影子殺死?”
張端華說:“據我經驗這些影子都是血祖棺吸來的犧牲品,沒一個是完整的魂魄。不完整的魂魄不能離開土地,這個暗道離地三米多高,影子追不上來。”
白日盡急了:“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早救我?”
白日盡也不隱瞞,說:“你是葉宇飛的一夥,我不得不提防著點兒。”
張端華一怔:“為什麼?他可是葉宇飛,口罩人啊!”
張端華冷笑了一聲,說:“呵,在我們出發前,如果他把我當自己人看,為什麼不把血祖棺傳給我?他每次都說什麼不到最後關頭,不許使用血祖棺。其實,他就是不想救我罷了。我恨他!”說到這兒,張端華猛地回過頭,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而且,你看到的那個人,已經不是葉宇飛了。”
原來,憑藉著血祖棺的幫助,成為盜墓行當的傳奇,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可是應了那句古話:“財齊人不齊”。
盜墓行都說,這是因為不依常法盜墓損了陰德。
血祖棺對影響還不止於此。
漸漸地察覺到葉宇飛的性情越來越陰鷙,對他也越來越惡毒。最可怕的是,葉宇飛知道太多的秘密。有些近千年前將軍的墓葬,葉宇飛總能準確地找到位置,就好像她曾經親眼見過那些人下葬一樣。她覺得,葉宇飛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
聽完張端華的敘述,白日盡顫聲問:“難道,現在的葉宇飛是……”
張端華重重地點了點頭,說:“現在的葉宇飛只是一個軀殼,我懷疑他的靈魂已經變成了血祖棺的發現者,祖爺爺。說實話,我打算這次在墓裡把葉宇飛殺了,也算為盜墓行除掉一害。他應該有所察覺。”
雖然白日盡已經想到這種可能,可是親耳聽她說出來還是感到毛骨悚然。
白日盡說:“我剛才遭遇鬼打牆走回血祖棺旁,發現葉宇飛不見了。他會不會是被殭屍抓去了?”
張端華詭異地一笑,說:“那你就別管了。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老闆,你一切聽我的。我們去找主墓室,找到財寶分你一份。”
白日盡雖然對錢沒興趣,一聽老闆兩個字,他笑笑不說話。
他們沿著甬道頂的暗道爬去,那些影子果然不再追來。爬行了十幾分鍾後,暗道前面突然垂下一顆人頭。
人頭的兩隻眼睛垂在外面,臉上的肉已經被啃食殆盡。白日盡一驚,抬符就要扔擊。張端華攔住,小聲說:“別打草驚蛇,正主兒在人頭後面。”
白日盡仔細一看,才發現“正主兒”竟然是拗斷葉宇飛脖子的那種枯手。枯手也發現了他們,慢慢地蠕動過來。那顆血淋淋的頭顱擋在他們之間,枯手從頭顱脖子裡鑽進去,食指和中指從兩個眼洞裡刺出,拇指則從頭顱的嘴巴里鑽出來,然後用力地一捏。頭骨如同朽木般被瞬間捏碎,枯手繼續朝他們爬來。
白日盡顫聲說:“該死,血祖棺不是把所有的殭屍都嚇走了嗎?”
張端華說:“龍舌香的香氣散得差不多了,已經快失效了。只有正面對敵了。”
“得了吧,葉宇飛都打不過它。跑吧!”白日盡說著,拼命地向後爬。可是枯手猛地飛來,抓住他的腳腕用力地扯著。他抓住暗道裡一塊凸起的青磚,狂呼救命。
張端華拔出刀來,想故技重施把枯手斬斷,可是另一隻枯手纏住了他,刀根本夠不到。
白日盡一咬牙,說道:“夠不到枯手就砍腿!”
張端華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一刀砍在他的腿上。那隻枯手繼續用力撕扯,竟生生地把他腿上一大塊肉撕了下去。
張端華騰出手來,回身把抓他的那隻枯手砍斷。可是附近的枯手越來越多,數不清的毒蟲也爬了過來。幾隻屍蟞聚集在他腿上的傷口附近,啃食著上面的血肉。
張端華絕望了,說:“除非再次點燃龍舌香,喚醒血祖棺,否則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可惜,龍舌香已經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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