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
不受控制的反常。
自從那天在氣象局門口碰到她之後,自己的情緒跟狀態,好像一直都不太正常。
包括今天再次見到的她,也很反常。
哪有見人第二面,就直截了當地上來說,要追人家的?
可他的腦子裡,卻根本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反覆在他身體裡,念著那個名字——
何洛希。
那個曾經在哥哥的回信裡,看到過的名字,一張生活照裡,很漂亮的臉蛋。
他也清楚,他之所以能來這一場交流會,也都是在謄寫人員名單的時候,看見了何洛希這三個字。
是緣分嗎?
吳向生低下頭,冷笑著搖了搖頭。
這東西,他可從來不相信。
俗得很。
“吳向生。”
上一個樓層的聲控燈,因為何洛希的這一聲呼喚,應聲亮起,不大明亮的光亮,照在吳向生的頭頂,而何洛希的聲音,卻輕輕的。
“你的東西我給你放樓梯扶手上了。”
何洛希卻並沒有覺得剛剛向他提出的建議,有哪裡不對,大大方方地繼續她的動作,迅速蹲下撿起藥盒,將手帕跟工作證小心翼翼地放在已經掉漆斑駁的扶手上。
直到聽見安全通道的門合上的聲音,吳向生才折返回來,一抬頭,他便看見了放在扶梯上的手帕。
手帕包著亞克力材料做成的工作證,堅硬的質感,並沒有讓吳向生髮現一同塞在手帕裡的名片,徑直將那一團帕子,塞進了上衣口袋裡。
緩步走出會場的何洛希,腦子裡還是閃爍著那雙足夠擾亂她心智的眼睛,再次站在氣象局門口,看著終於停雨的雲層,她仍舊沒有覺得方才自己跟吳向生說的那些話,有什麼問題。
太陽薄薄的光暈,讓剛剛一走出廕庇的何洛希,忽而有些恍惚,接著感到一陣眩暈,隨即激增的心跳頻率,壓得何洛希胸口發緊。
方才飛奔去追吳向生的腳步,的確是著急了些,只不過何洛希沒想到,藥物不良反應帶來的症狀也來得這麼急。
用力地深呼吸幾次,何洛希感覺心悸的感覺稍有好轉,便強撐著意志,捏緊車鑰匙,準備離開。
何洛希也不清楚,相當一段時間沒有開車的她,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那不合時宜的日子出行。
剛倒車從停車位出來,踩下油門的何洛希,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車頭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氣象局門口的石獅子,駕駛室前方的安全氣囊彈出,突如其來的又一次撞擊,使得心臟能力本就脆弱的何洛希,不堪一擊。
車子的警報聲在耳邊越來越輕,她掙扎著努力睜開眼,在漸漸模糊的視線裡,從氣象局的大門裡迅速跑出來的三五個人,那跑在最前面的,好像穿了一身黑色西服。
再次醒來的時候,何洛希發現急診室的簾子後面,是父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以後,不準開車了。”
何意山帶著命令的口氣,將那盒帕羅西汀放在一邊的床旁桌上,微蹙著眉頭,面色有些凝重。
何洛希低頭瞥了一眼右手手背上還在輸液的留置針,冷笑了一聲:
“喲,什麼風把何大律師吹來了?您的諮詢費我要怎麼付?”
“一萬夠不夠?”
“十萬?”
何洛希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張銀行卡疊在另一張銀行卡上,神色不屑地斜眼瞧著何意山。
“洛希,不要這麼刻薄。”
何意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但很快便察覺到了自己的用詞不當,轉而換了一副表情,也跟著帶了些許歉意:
“都是爸爸的不對,我原本以為,你焦慮的問題,早就好了。”
何洛希輕哼一聲,索性別過頭去。
見何洛希沒有回應,何意山也低下頭,望著交疊的拇指,輕聲說道:
“不過有件事,我很奇怪。”
何意山說著,抬眼觀察著何洛希的神色:
“通知我來的電話,怎麼是氣象局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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