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風格外地大，學校裡種了不少樹，因為這風的原因，窗外的數剩下的葉子在這凜冽的寒風裡面舞動著，最後承受不了這麼大的風力直接脫離了自己最後的依靠飄到風中，不知道會落到哪個地方去。
池曉曉略微出神地看著窗外的樹，神思一下子飄到樹上一下子又飄到遠方，視線虛虛實實地落不到正點上，柴古月看了她好幾次，嘴巴張張合合終究是沒有打破她愣神的場景。
在上午的課快要全部上完的時候，池曉曉收回了自己的神思，揉了揉自己因為撐著發呆而有些僵硬痠麻的臉蛋，又伸了一個懶腰。
身邊柴古月拿筆戳了她好幾下，她給她遞了一個眼神之後拿起筆在指尖把玩著，等著柴古月說話。
池曉曉發呆之前直愣愣地盯著那張紙，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表情淡漠完全看不出她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之後就開始長達兩個小時的發呆，看得柴古月心底有點毛。
池曉曉這種時候很少，這會收回了神思自然想要問上一兩句話的。
然後池曉曉就聽到柴古月問她：“你今天中午要吃地三鮮還是炒茄子，要是都不喜歡的話那紅燒肉糖醋里脊怎麼樣？都不合胃口要不就跟你出去外面吃？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怎麼樣？”
池曉曉有些哭笑不得，怕這個丫頭因為自己愣了那麼久的神太過緊張自己，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之後說：“我都可以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現在已經平復好了任何情緒，很多事情也都捋清楚了，自然不會多加放在心上給自己添堵，這會精神也很好，絲毫沒有在知道訊息之後不言不語的模樣。
她拿過保溫杯把水倒在被蓋上抿了一口，溫度適中的水劃過喉嚨，暖到了五臟六腑。
喝完那一杯蓋的水，池曉曉把杯子擰上，拿著筆去問柴古月：“老師上課的時候主要講了些什麼，佈置了什麼作業？”
“額……”柴古月拖長了音調半天答不出來。
其實在池曉曉愣神的時間裡，她也沒有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讓自己一會看黑板出神一會低著頭畫些有的沒的，根本就沒有聽到老師具體講了什麼。
恰好這個時候身後遞過來一本筆記本，池曉曉微側了側頭，徐沐辰的聲音自後方傳來：“這是這幾節課的課堂筆記，看了之後做幾張卷子以你的成績可以完全掌握。”
池曉曉接過來翻開看了一眼，上面是徐沐辰蒼勁有力的字型，帶著自己特有的稜角，有點像徐沐辰本人的性格。
冷冷淡淡卻有著自己的鋒芒。
離下課也不過短短的五分鐘，池曉曉簡單掃了一眼筆記本里面的內容之後就收了起來，沒有像柴古月一樣等著下課鈴聲敲響就走人的陣仗，反倒拿出了一張試卷開始做起來。
這眼看著就要下課了，這個要和自己一起去吃飯的人卻拿了一張新卷子出來做，柴古月有些不可置信，戳了池曉曉問了一句之後，她答曰：“剛下課的時候食堂人多，不想跑太快過去排前面，所以打算在教室做一半卷子再去食堂打飯，這樣能省一些時間。”
柴古月默了默，又把自己已經收進桌肚裡面的課本喝試卷都拿了出來，也跟著池曉曉一起和習題作鬥爭。
等要吃飯的點一到，柴古月面前的卷子被池曉曉抽走，一行人一起往食堂走。
去的時候柴古月還覺得好奇，這兩天言書書都沒有下來找她們，這也沒什麼，但是這明明在學校裡就喜歡跟著池曉曉的木亦白也沒跟過來就有些小奇怪。
柴古月也問了一句，池曉曉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倒是想起了蘇起素給自己發過的言書書最近生病身體不好的解釋。
而此時被兩個人記掛著的言書書坐在教室裡面和雲亦柏大眼瞪小眼，最後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他卻緊跟著起身。
言書書抿唇去看他，對他說：“如果你是因為知道了我身體的原因，加上那天的愧疚以及可憐，完全沒有必要跟著我的，我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也不是瓷娃娃，不需要你每時每刻都看著。”
那天她在酒吧裡面暈過去之後，雲亦柏焦急忙慌地把她送去了醫院搶救，之後在醫生那裡得知道了她的病情。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處於愧疚的心思還是可憐，這兩天都待在她身邊時時刻刻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種被喜歡的人注意著的感覺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要得到的，但是真的有這麼一天之後心底的情緒倒很是複雜。
她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如果愧疚的話道歉就好了，如果是因為對她的憐憫那大可不必。她確實不是那麼脆弱的人，能有這麼多年的病史還能活得好好的人，哪裡會因為這點就被打垮，她也不需要那些人的憐憫。
雲亦柏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她說完這一段話之後仍舊站在剛剛的位置上看著她，一言不發的模樣和那天把她帶去酒吧的模樣有些不一樣。
好像在酒吧裡面的他比現在還要更冷一些，眼神裡面夾雜著不耐煩，有莫名的火氣，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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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他看她的眼神算得上溫和，帶著些許她看不懂的情緒，講不出來也不能理解得了。
但云亦柏完全知道自己眼底的複雜情緒是什麼，是那天看到她在他面前暈倒之後頓悟的感情，也是他才意識到的些許從未感受過的情愫。
他好像喜歡上面前這個嘰嘰喳喳樂觀向上天真單純的姑娘了，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把她放進了心底。
那天在酒吧內心的慌亂是前所未有的，那種心臟被人一下子攥住的疼痛感也無比清晰，在把人送到醫院之後的自責開始淹沒了他整個人，開始一句一句質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對待這個女孩。
她眉眼格外清澈，蹙起的眉頭裡昭示著她對他這些行為的不解，在得不到回覆之後嘆了口氣，繼而又開口：“我要出去吃飯了，如果你要一起的話可能你得自己去解決一下，因為我沒有讓爸爸準備你的份。”
雲亦柏完全不在意這點，此時此刻只想讓她一直在自己視野裡待著，根本就沒仔細聽她到底說了些什麼，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沒事”，看著那女孩走動之後自己也跟著走上去。
言書書跟在雲亦柏身後走過好多次，這是這麼久以來他跟在她身後走的時候，很少見，卻是這兩天的常態。
她抿了抿唇讓開身邊的位置，讓他往前一步走在自己身邊，之後餘光掃過他的側臉線條，心跳沒出息的微微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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