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敗了?”李克用大驚失色。
在此之前,河東就已經是收到訊息,但李克用一直不敢確信。
甚至看李罕之孤身一人來投,李克用還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京軍人馬會用妖術,我軍才不是他們的對手,還請晉王殿下做主啊!”李罕之說完,乾脆嚎啕大哭起來。
老實說,他還真是委屈。
不明不白的就和京軍交上手,本以為能大勝一陣,挫殺對方的銳氣。
可李罕之做夢也沒想到,一戰下來,他連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唯一記得的是,無數的鐵球從天砸下,自己的軍陣就徹底崩潰。
李罕之也是昏昏沉沉的逃竄,要不是憑藉坐下的良駒浮渡,早就喂黃河鯉魚了。
“晉王殿下,京軍真的會妖術啊!他們登壇做法,然後就有無數的隕石落下,某的兩萬大軍瞬間就死了一半……。殿下,這不是某等無能啊!”李罕之又補充道。
李克用的臉色變了幾變,但看到蓋寓不著痕跡的搖了一下頭,他又笑著說道:“罕之,既然京軍擅長妖法,這件事就得從長計議。你先下去休息,等我們有了對策,再通知於你。”
“是。”李罕之擦了擦眼淚,委委屈屈的走了。
他的身影才消失在門口,李克用忙不迭的問道:“老蓋,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京軍真的會什麼邪術不成?”
蓋寓輕輕搖了一下頭,說道:“我看李罕之是嚇破了膽,否則決不會這樣胡言亂語。京軍根本就不會什麼邪術妖法,他們憑藉的應該是火器。”
“火器?”李克用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蓋寓道:“大王,早在兩個月前,王妃處就送來情報,說京軍大規模的更換火器,用新式的1型火槍替換原來的火門槍。而那些淘汰下來的槍支,全部出售給擁有持槍證的百姓。存信、嗣源還各自購買了一支,據說威力強於弓弩。”
“有這樣的事?”李克用更是茫然了,他對這樣的軍事情報一向都不理睬,哪知道什麼火門槍、火槍的。
蓋寓道:“此次,存審就在城南觀戰,他的摺子寫的比較詳細,其中也多次用了晴天霹靂這個詞。之前蓋某也以為是無稽之談,但是綜合晉王妃的情報,我認為這應該是火炮的威力。”
李克用臉上陰晴不定,好一陣子才用不屑的語氣說道:“什麼火槍火炮,還不都是歪門邪道。依寡人看來,李罕之老巢被奪之後,軍心士氣降到最低點。被京軍的勞什子一嚇,當即抱頭鼠竄而已,老蓋可不要被嚇住。”
蓋寓有些無奈的說道:“晉王殿下說的是,不過京軍既然有此等邪物,將未必不會對付咱們,是不是也該弄上一些,也省得下面計程車卒被嚇住。”
李克用有些不屑道:“能被嚇住的,只會是哪些漢家子。像咱們沙陀人,怎麼可能怕這些怪力亂神?只要縱馬衝上去,京軍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也會被通通砍掉。”
蓋寓道:“難道咱們就不弄上一點?”
李克用嗤笑一聲道:“沙陀人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只要練好騎術,握緊彎刀就能縱橫天下。什麼火槍、火炮對我們來說沒用。此事就此作罷,讓鐵林軍、義兒軍撤回來,咱們要先對付北方的那些叛逆。”
蓋寓皺了皺眉頭,但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答應道:“是。”
李克用又說道:“把李罕之砍了,人頭送給皇帝。”
蓋寓一驚,他很想勸誡一番,但李克用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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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良久才放下手裡的摺子,緩緩說道:“李罕之大潰,所率兵士被京軍趕入黃河,李罕之下落不明。”
李振有些失望的說道:“沒想到,李罕之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連兩炷香的時間都沒支撐到。”
敬翔道:“李克用斷了李罕之的糧餉,崩潰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讓京軍撿了個大便宜。”
朱全忠笑道:“不說那個蠢貨,今天請兩位來,是商討此戰的古怪。李振,你在洛陽、長安多有遊歷,有沒有聽說什麼東西能射出鐵彈的?”
李振有些不屑道:“無非是障眼法。某曾聽人說過,當年太祖李淵在太原起兵時,曾經從西域聘請了一批幻術師,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迷惑敵人的耳目。今日,李曄不過是重施故技而已,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敬翔搖頭道:“我在長安的耳目得到了一些訊息,皇帝軍中現在大規模的換裝武器,與傳統的刀槍劍戟不同,他們現在用的是火槍。不但可以拼刺,還可以射出彈丸,威力甚至強於弓弩。大王,此事絕對不可以等閒視之。”
朱全忠道:“我贊同敬公的看法,李罕之也是沙場老將,決不會被區區的幻術嚇到全軍崩潰。火槍的事情一定要搞清楚,決不能在這上面吃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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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公未免危言聳聽了。”李振冷笑道:“大王,探子送來的訊息根本不足為憑,所以臣以為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朱全忠疑惑道:“這是為何?”
李振笑道:“大王請看,霹靂一聲,既有鐵彈飛出,距離數里之外,糜爛數十丈之地。這樣的火槍要是人手一支,李罕之別說是跳黃河,恐怕早已經死在亂軍之中了。”
敬翔皺著眉頭說道:“探子也說了,他們的距離較遠,看不清京軍軍陣是怎麼佈置,自然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器。即便如李公所說,這不過是京軍的障眼法,咱們又該如何應對?畢竟,這樣的怪力亂神,很可能落在我軍的頭上。”
李振冷笑道:“沒什麼好擔心的,破除障眼法只需要準備黑狗血即可。典時,再請一些神師僧道畫符誦經,就算那些幻術師有天大的本事,最終也只會淪為笑柄。”
朱全忠大笑道:“好好好,就依照李公的意思辦。只是在急切之間恐怕也找不到那麼多的黑狗,不如在軍中多多飼養。等到大戰之際,再取血辟邪。”
敬翔急忙道:“大王所說固然是應對的策略,但京軍使用的不是幻術,又該如何應對?”
朱全忠思考片刻說道:“敬公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事就交由你全權督辦。一旦發現京軍還有什麼伎倆,你立刻想出對應之策,否則咱們就要吃大虧。”
敬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聽聞李克用派了王妃入駐京城,甚至還與皇帝不清不楚。某等如今正要與李克用角逐,絕不可以落在他後……。”
“胡說八道。”朱全忠一下子蹦起來,指著敬翔的鼻子罵道:“李克用願意當烏龜是他的事,爺爺就是拿刀抹脖子也絕對不會這麼幹。你個混蛋再說一句,立刻拖出去五馬分屍。”
敬翔臉色慘白的說道:“某不是這個意思,大王子侄眾多,派一兩個得力的人到京中活動,自然能刺探到足夠訊息……。”
朱全忠聽了立刻轉怒為喜,歉意道:“是某錯怪先生了,如此就派友裕去一趟,看看皇帝還有什麼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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