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時坐立難安,眼睛不時的望著門口,直到看到門口那佝僂的身軀,才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撲了過去。
“本宮早就說過不要惹九皇叔,大理寺卿就是警告。現在可怎麼辦啊”。
那佝僂的身軀不緊不慢的走到榻前坐下,才緩緩說道,“太子莫要著急,畢竟這次機會難得,那人肯定不會放過的。我們只需要見縫插針即可”。
“國師說的輕巧,萬一失敗了呢”,太子焦急的問道,他怕顧瑾司會報復。
“失敗就失敗了,與我們何干”,國師一臉無所謂,可太子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這次他們派出的都是高手,再加上父皇的人,還是有勝算的。可畢竟是偷偷摸摸的,不管是被齊南王與父皇哪一方發現,他都死定了。
這邊絞盡腦汁想要處死的顧瑾司已經領著人走進了密林,他們十分警惕。突然一群人黑衣人朝他們衝了過來,約摸近二百人,聽這氣息武功都不低。
顧瑾司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皇兄可真是看的起他,竟派了這麼多人來對付他,這是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嗎。
黑衣人只是牢牢把他們圍住,並沒有動手。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對著顧瑾司說道,“王爺,交出兵符,我們便放了其他人”。
“哈哈,本王不想交,你又能如何”。
“那得罪了,上!”。
話音剛落,一群黑衣人飛身而上,與齊南王的人展開了激烈的打鬥。齊南王這邊人比較少,幾乎是以一對五,很快便落了下風。
“二十一,帶王爺走”,橙一邊防守,一邊向橙二十一吼道。
“大哥,讓王爺走,我留下”,橙二十一固執的替顧瑾司擋住進攻的黑衣人,給他留出逃跑的機會。
“二十一,快走!快!”,橙衛與暗衛所有人都集中在顧瑾司和橙二十一身旁,拼死在為他們殺出一條血路。
可一切終究事與願違,他們雙拳難敵四手,殺出的血路不到片刻便又被堵上了。
顧瑾司殺人已經殺到麻木了,身上雪白色的長袍早已染成血紅色,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出滲血。橙二十一一直守在他身側,為他擋了不少暗器。不過他們已經算是好的了,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
橙一滿臉都是血,劍頭也在滴血,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還是黑衣人的了。他右臂受了傷就用左臂持劍,腿受了傷,就跪著打。所有人都處於生命的極限了。近二百的黑衣人也只剩下不到五十。
突然,跳出了好些人,他們個個深青色衣裳,戴著銀色面具,腰間都墜了一枚青白色玉佩,模模糊糊可以看到是九泉二字。
他們不吭一聲,直接加入到戰鬥中。很快局勢發生了逆轉,一直處於上風的黑衣人片刻間便少了十人。黑衣人也越來越恐慌,有些竟有了逃走的念頭。
“本王要他們全都死”。齊南王的聲音好似從地獄傳來的那般滲人,讓聽者都不寒而慄。
所有人還在專心應付敵人,只有受傷嚴重的靠在一旁樹上的橙一發現了不對,驚慌的喊道,“撤,快撤”。
眾人聽到橙一的聲音楞了一下,但看到他驚恐的表情立馬明白了,瞬間消失在樹林裡,只留下不明所以的黑衣人。
沒人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何事,只聽見了極其慘烈的叫聲和歡樂空靈的安魂曲。等到橙一他們在趕過去的時候,只看見了頭髮散亂、渾身是血的顧瑾司,以及滿地的被撕裂成無數塊的屍體。
橙四將顧瑾司抱上剛剛九泉閣帶來的馬車上。馬車裡一位披散著頭髮的紅衣男子以一種異常舒服的姿勢靠在車壁上,腳上竟未穿鞋襪。他嫌棄的看了一眼滿身汙穢的顧瑾司,扔下一瓶藥,立馬皺眉讓人將他抬走,嘴裡還嘟囔著,“快點走,髒死了,本宮發誓絕對是最後一次救他”。
旁邊一模樣清秀的男子偷偷撇了撇嘴,在心裡說道,“哪次不是巴巴的來,哪次不是說最後一次”。他也是真想不通他們宮主怎麼是這般矛盾的人。
“你們,帶他回雲安城,本宮先走了”。紅衣男子雖然還是一臉嫌棄的不斷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但仍不忘叮囑他們。
“是,宮主”,橙衛倒是沒什麼,但帶著九泉玉佩的人卻極為恭敬的彎腰恭送紅衣男子離去後,才護送顧瑾司他們回雲安城。
他們只把顧瑾司送到雲安城外的別莊就離開了。顧瑾司一直在昏睡,橙衛們也紛紛下去脫去身上有血跡的衣服,收拾了一翻。等到傍晚顧瑾司醒了之後才浩浩蕩蕩的回了齊南王府。
顧瑾司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帶著橙七親自去了大理寺的牢房。大理寺人的人哪敢擋,就任由顧瑾司走進牢房,砸了牢房的門。
看到蜷著身子躺在床上的季月昏,顧瑾司聲音哽咽的有些沙啞。
“小姝兒”。
一句小姝兒讓季月昏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撲到他身上。先是拉著他上看看下看看,確認無事以後才緊緊抱住他。
“你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瑾司第一次聽到她哭,第一次見她慌了神,有些心疼,有些心喜,“小姝兒,本王無事,是本王來遲了,讓我的小姝兒受苦了”。
她在他懷裡哭的更傷心了,連一整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拼命的搖頭。
顧瑾司將她打橫抱起,溫柔的在她耳畔說道,“小姝兒,我們回家”。
季月昏在他懷裡重重的點頭,然後又聽道他對牢裡的人冷冷的說道,“告訴大理寺少卿,人,本王帶走了。事,明日去朝堂上說”。
說完就抱著季月昏大步的離開了,留下一眾不斷擦汗,驚恐萬分的牢房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