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那倆字秦明至差點被酒嗆著:“瞎說,什麼白虎不白虎的。”
張渚也藉著酒勁逗起孩子來:“介山跟你裴叔說,南時殿下是誰的?”
秦固早不是三五歲的時候,霎時間也臉紅起來:“張伯伯喝多了,我帶您去廂房睡一會吧。”“我沒多!你小子長大就變心了?這可不像你爹啊。”
裴廣躍防賊般的眼神看向這少年威脅道:“往後進了軍中給我小心些!”
齊穰卻護著他:“如今這軍中我說了算,益驍老弟你該慶幸有這麼個混小子,說不定將來真要指望他守住我們大虞的顏面。”
“這一個也不夠啊。”
“可別太盼著了,這幫孩子長得跟竹子一樣快,說不定等個六七年咱們哥幾個就要騰位子咯。”
秦固正伏案夢著往事只覺得手中一空下意識去抓,南時抽抽冊子的手來不及躲閃被他牢牢抓住,南時忙拍醒他:“被夢魘著了?”
秦固眼中含著淚水一頭撞進南時懷裡死死抱住她:“夢到很多往事,一睜開眼睛就只有你了。”那力道像極了餓急了的老虎守著自己小的可憐的獵物。
原來這人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南時自己何嘗不是如此,俯下身抱住這隻兇獸,勉強止住淚水笑了笑:“我比你還慘,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秦固也控制住情緒手上收了幾分力道:“更難受了。”隔壁傳來悉悉索索收拾書卷聲響南時推了推他:“行了行了,隔壁散了要來跟你報賬了。”那人終於放開她去洗臉:“什麼時辰了?”
“快吃晚飯了,早說你累了就換我,我醒了就看見你趴這兒睡看得出睡得一點也不踏實,想叫醒你又怕嚇著你。”
秦固對著鏡子看了看下頜的胡茬:“夢著挨我爹罵呢你該早點把我喊起來的,南時你覺得我有幾分像他?”
南時整理著賬冊隨口道:“六七分吧。”秦固聽了皺起眉頭嘖了一聲:“難怪不好看,還是大哥像娘生得比我好看。”
南時嘆道:“父皇是屬意我長姐與承嶢哥在一起的,如果沒有那一仗……多好。”
秦固不屑冷哼:“有沒有那仗就我大哥那個性子,大殿下可看不上他。先帝還屬意你和修瑜,兩個女兒把文臣武將都端平了,如今呢?只當是命吧!”
“胡說什麼!”“這是實話,想想先帝從前是怎麼說怎麼做的,帝王之道殿下還得好好學。”南時坐在書案邊拄著頭看他:“學什麼,討好你,等天下大定再收了你的兵權殺了你?”
“殿下這麼一說臣這心裡涼了半截,看來我得在殿下如願前把該佔的便宜都佔了,不然可虧大了。”秦固笑著坐過去,南時卻嚇得躲遠些辯解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至於那樣。”“那殿下想怎樣?”
門外鬧哄哄彷彿商量著誰去敲門,秦固被擾了興致吼道:“進來吵!”門外的屬官將領們一個激靈緩緩開門進屋將主簿擠到前面,主簿一臉苦笑:“下官不敢,今日倒也無大事,想來後日就能算完再兩日校對訂正,西境大事盡在殿下掌握。”
南時緊忙拿出寫好的一沓告示:“諸位辛苦了,有空將這些先發到各州府安撫百姓。”
秦固看了看:“這點?北境的呢?”南時小聲道:“可以嗎?”
“當然,殿下是君我們是臣,新令要年後實行,等殿下寫好一起發。”晚飯的號聲適時響了起來:“走吧,吃飯去。”
看著麵條南時險些笑出聲來小聲問道:“吃嗎?”秦固在軍營摸爬滾打七年早就不當回事了,還是猶豫一下故作為難將碗遞給她:“你給我盛我就吃。”
南時沒接:“要不還是算了吧,就說我想吃點別的讓大師傅少弄點咱們回去吃。”“不行!”
直到一碗肉醬比麵條還多的面端到自己面前,秦固演不下去了:“殿下要齁死人啊,逗你的,在軍中有的吃就不錯我又不是周矩整日挑肥揀瘦的,難為這點小事殿下還記得。”
南時知道自己被騙了挑了下嘴角:“就這麼吃!你剩一點試試。”聲音不大隻他們兩人能聽到,秦固卻覺得背後一涼埋頭吃了起來。
看他著實有些可憐,南時又挑了一筷子面到他碗裡:“這事了了,別尋仇。”秦固也鬆了口氣:“謝殿下。”
南疆那邊周矩和祖孫三人在正堂等了許久,燭火晃了晃白遲行眼中流過一絲失落;“不等了,咱們先吃。”“大哥、孩子們久等了!”白遲重匆匆趕回來丟掉斗篷,看到周矩那刻晃了晃神。
不想周矩先起身開了口:“白醫官?”“你認得老夫?”“晚輩周矩有幸見過前輩給齊大將軍治傷。”
確認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白遲重無助的看向自己大哥:“大哥想讓他當孫女婿?”
白遲行笑道:“是啊,身量模樣那不登對?你不用藏著掖著他的身世我都告訴他了,循正啊,當年你娘難產就是叔公接的生才撿回你一條小命,你娘走後,也是叔公把你帶去虞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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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遲重看著周矩愈發手足無措:“孩子別怪我,也別怪你爹孃和先帝,你受的苦先帝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若是認下你這個侄子只怕你都活不了這麼大。”
周矩卻笑了起來:“老一輩的事我也分不清真假對錯全當沒聽過,但救命之恩循正記下了,前輩現在是為桓王做事吧?”
白遲重擦了擦汗:“我是先帝的臣子理應為大虞效力。”
“晚輩也一樣為大虞效力,只不過我這傷拜桓王所賜……”
周矩聲音一頓,屋中彷彿進了一大股寒氣,白遲行拍了桌子:“這是家宴在座都是親人不談國事,你們兩個坐下,孟州弄些他能吃的,阿仲自己吃。”
隨著二人坐下屋內的寒意也散了不少,兩個老人舉杯敘舊氣氛瞬間熱鬧起來,周矩的目光剛觸到一旁的酒罈,孟州卻舀了碗雞湯遞給他:“傷口都沒長合還想著喝酒?喝這個吧。”說完又幫他夾菜。
周矩小聲問道:“州兒,我什麼時候能吃肉?幾輩子都沒喝過那麼多米湯,我這手都要拿不動刀了。”孟州笑著哄他:“你那傷口太深還是少碰葷腥的好,再忍半個月吧。”“不想忍了。”
白仲不由得嘲諷道:“還等我阿姐餵你不成,真不知道怎麼當上將軍的。”
周矩挑眉:“我看你小子娶不上媳婦。”白仲氣極卻不敢發作故意在他面前大口吃肉:“阿姐做菜就是香。”“好小子我記住你了!等我教你練功的時候千萬別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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