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道德綁架的牧師 ……
有那麼一瞬間,萊昇的心情有點微妙。
當初和雷爾夫的商隊險些喪命於獸潮之下彷彿是阿茨庫沙漠專門給他們製造的海市蜃樓一樣,一直到抵達阿茨庫城都沒有聽到有人談論獸潮的事情,最終還是摩宓娜的冒險小隊提過一嘴。
明明産生獸潮的方向是阿茨庫城這邊,這裡卻異常平靜祥和。現在看來,獸潮應該産生自更深處,恰好與阿茨庫城擦肩而過,只是為何如今又折返回來?
難道是地龍蜥?萊昇心裡打起了鼓。畢竟現如今,有一部分地龍蜥的肉已經進了肚子,再吐出來的話……不知道是會息事寧人還是更加激怒對方?
“現在城裡什麼情況?城主大人呢?”塞洛迪斯立刻邁步向外走,能從臉上凝重的表情看出來,這個訊息對他的打擊很大。
“起因是來了一群重傷的冒險者,他們還帶著被獸潮攻擊致死的同伴屍體。”手下人快步跟在塞洛迪斯身後,語速飛快,“一開始守城的守衛還以為是沙塵暴來襲,剛要放行,城牆上的偵察兵發現原來這些冒險者是在逃難。”
萊昇很快想起那些聽到另外一條地龍蜥死訊立刻消失在摩宓娜小隊來時方向的冒險者,原來是便宜沒撿到,搭進去了命不說,現如今還要連累整個城的人。
三人很快來到了城門口,所有的守城衛兵全都舉著盾牌嚴陣以待,魔法師和弓箭手們站上了城牆,法杖頂端和箭矢的尖端閃耀著魔法技能的光芒。
大地在震動,所有的冒險者們全部聚集在最後一層,以防若有缺口可以及時補上,避免城內普通人遭受沖擊。
重傷的冒險者們靠著城牆根零散的坐著,他們雙眼無神的盯著漫天的沙塵,好像到現在也沒能想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震動越來越清晰,當為首的守衛隊隊長看到襲來的獸潮數量的時候,臉色又白了幾分。
城牆上的魔法師比地面上的守衛隊長看得要更加清晰一些,他沒有半秒猶豫,沒等隊長指揮,直接將法杖砸向腳下的一個位置:“阿茨庫城防禦法陣啟動!”
所有的魔法師回過神來,他們將手中的法杖做出與發出指令的魔法師同樣的動作,三道帶著淡淡藍色的透明光暈開始從地面升起,在堪堪高於阿茨庫城的高度漸漸合攏。
三層護罩將阿茨庫城護在了中間,每層護罩之間有十米的緩沖地帶。守城的衛兵守在最後一層護罩之後,在後面就是那些自發組織起來的冒險者護衛隊。
左右逃脫不了,阿茨庫城完蛋了,他們不死也得脫層皮,不如加強城中的守護力量。
“牧師大人……”
微弱的聲音從下方傳來,還在觀察現場狀況的萊昇皺眉低頭,發現是一名受傷嚴重的冒險者。
“牧師大人……求求您救救我……”
“牧師大人,求求您了請救救我朋友,我們可以支付治療費……”
“牧師大人,我這裡有一隻鐵羽獅鷲的翅膀,能否請您……”
“是的,牧師大人,我們願意支付報酬,還請您救救我們……”
“贊美光明神,求您,牧師大人……”
有了第一聲帶頭,此起彼伏的求救聲響了起來。其他冒險者見狀默默四散,萊昇周圍頓時空出來一小塊地方。
那些受傷的冒險者但凡能動的都往他這邊蹭過來跪下,其他實在傷得太重的,就由隊友或攙扶或拖拽著移動過來。
一雙染血的手抓上了萊昇潔白的牧師袍下擺,黑紅色的血色汙染了潔白的聖袍,那人張著幹澀的雙唇,瞳孔漸漸擴散:“牧師大人,求求你、救……”
“暗系:靈魂囚牢。”一道弱不可聞的聲音傳了過來,象徵著不詳與死亡的暗系法術打到了那人身上。
萊昇轉頭,看到了不遠處的摩宓娜小隊,尚未來得及收回法杖的洛林慌亂的移開了快要與萊昇撞上的視線。
原來暗系的靈魂囚牢還能這麼用。萊昇覺得今天算是長見識,他沖洛林點了下頭:“謝謝。”
逃避視線的洛林僵住了,他難以置信的轉頭過來,目瞪口呆的看著向他道謝的白袍牧師。
然而萊昇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洛林身上,他高舉法杖,輕吟:“光系群體治癒術:悲憫之殤。”
第三層護罩之內,光芒漸漸盛放,淡金色的光芒落在受傷的冒險者身上,那些被魔獸撕裂的傷口漸漸癒合,最終消失不見,只剩下淡淡的疤痕提醒著他們曾經的命懸一線。
洛林的暗系魔法被萊昇強大的光系魔法吞噬,被束縛住魂魄的冒險者幸運的撿回了一條命。
受傷的冒險者們都痊癒了,他們不可置信的檢視著身上的傷口,無比感激的向著萊昇的方向跪了下來,喜極而泣的不斷贊美著光明神。
等了一會兒的萊昇手中的法杖再次一晃:“光系:日冕禁錮。”
不過眨眼的時間,那些被他救治的冒險者全部被萊昇禁錮在了同一個空間內,有冒險者試圖沖出去,結果被看不見的光壁彈出去好遠。
“你什麼意思?”一名比雷爾夫還要壯碩的彪形大漢怒聲質問,“為什麼要禁錮我們?”
萊昇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反應,確認沒人知道日冕禁錮是什麼級別的光系魔法師才能施展出的魔法,不由鬆了口氣。
他靠在了城門上,面帶和煦的笑容:“別忙著贊美光明神,我們先談談費用:治療費每人一千金幣,如果金幣不夠,可以用等價的物品代替,付完治療費的人,可以依次離開這個空間。”
“一千金幣!!!!你怎麼不去搶!!”彪形大漢憤怒的嗓音響徹天際,他舉起雙手大劍,“你這叫趁人之危!!牧師大人應該是悲憫又仁慈的!光明聖殿如果知道你假冒牧師,你一定會遭受最殘酷的制裁!!連靈魂都要被聖潔的光輝燒得連渣都不剩!”
萊昇疑惑歪頭,半邊臉頰隱匿在城門的陰影中:“好像是你們先來求我,願意為治療支付代價?而且,我不止治好了你們的傷,在這種情況下,託著傷殘的軀體活下來的機率又有多少?”
說著,他挨個將人看了過來,彷彿被日光浸潤的聲音如今充滿了冰冷:“我只要一千金幣,你們竟想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