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
兮陽微微仰著頭看他，祁懌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他的倒影，帶著細閃的模樣，有風吹過，兮陽額頭上的絨毛左右晃了晃，心口亂跳了兩下，一句話蹦入腦中。
那些細小的絨毛手感一定很好。
祁懌別開視線，微微擰身，“好。”
得逞了！
兮陽眉開眼笑的拉住祁懌的小尾指，柔軟觸感在腦中炸出一片白光，低頭看著兩人接觸的手掌，輕輕動了一下，觸感柔軟。
兮陽以為他要抽出手，立刻緊了兩分，說話帶了三分無賴。
“萬一我們也走散了怎麼辦，所以我要拉緊你。”
手心略有黏膩感，似是出了點汗，希望她沒有察覺。
祁懌沒有抽出手，也沒有出聲制止，那就是同意咯？
兮陽勾著唇角，臉上拐著張揚肆意的笑，就這樣拽著祁懌的小尾擠進后街熙攘的人群裡。
最後五個人在後街入口的地方匯合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本來說好的密室逃脫還是沒有玩，兮陽有些小失望，共處一個密室，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呢。
五個人在公交站轉車的時候分道揚鑣，最後只剩下祁懌和兮陽還在等車來，兮陽戀戀不捨的把外套脫下來還給祁懌。
祁懌手大一掌就掐住衣服隨意拎在身側，看了一眼兮陽若隱若現的腰肢，移開視線，又移了回來。
“衣服太短了。”
兮陽眨著眼睛笑，“短嗎？”
“嗯。”
“那我以後不穿了。”
兮陽勾著唇角得逞的笑著。
她會這麼聽話？祁懌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暮色漸漸襲來，在高樓聳立的間隙裡天上泛起了淡淡的粉紅色，把雲彩都染上了顏色，風滑過指尖帶走掌心不知何時冒出的細小汗珠，在空氣中消無聲息的消散。
兮陽仰頭看著天空，突然叫了他一聲。
“祁懌。”
“嗯？”
“你看那天，是粉紅色的，真好看。”
祁懌望過去，天邊確實泛起了桃粉色，雲彩稀疏不一，像現下最流行的漸變感，洋洋灑灑的以天空為畫布，暈染成一幅栩栩如生的風景畫。
“是陽光。”祁懌說。
“啊？”
“因為雲層增厚，同時空氣中水汽達到一種臨界狀態，屬於陽光折射的霞光現象。”
“……你懂的好多。”
兮陽在震驚之餘還有些些許嫌棄，高材生就是高材生，破壞氣氛也破壞的一本正經，偷瞥了兩眼似乎還在研究大氣層的祁懌，兮陽正過身子繼續望向天邊，輕咳了一下繼續說道。
“可我只想起了一句話。”
祁懌轉頭看她，兮陽與他對視，雙眸比落日餘霞更明亮更耀眼，似是陽光投在裡面，小姑娘一字一頓的說著，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兮陽只說了前半句，但她相信祁懌連大氣層都研究了，一定不會不懂這句詩的後半句。
沒錯，祁懌懂得，小時候學過幾次國畫，他最喜歡的就是四大才子之首唐伯虎的畫，尤其是其花鳥畫，水墨寫意，灑脫秀逸，他的詩也多少有些瞭解，不巧，這首《一剪梅》他剛好了解到了。
她還真是如第一次在學校遇見時一樣，大膽灑脫，卻又比那時多了兩分女兒家的羞澀，她大概不知道夕陽餘暉打在她的身上，此時此刻，她有多動人，真正的人如其名，一抹夕陽。
人的眼睛是沒有辦法說謊的，所以祁懌率先挪開了視線，與她的視線錯開，以隱藏自己眼眸裡的情緒波轉。
他想，他可以確定，在他心裡她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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