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洛炎黎站起來，對上夜鋒打量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夜鋒面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目光一直定格在洛炎黎身上。
至少從外表看來，洛炎黎沒有任何特點，但是夜闌既然肯收她為徒，那便一定是有過人之處。
“你是洛炎黎？”觀察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從前從夜無影口中瞭解到她的名字，這個名字……
夜鋒皺了皺眉頭，或許是他多疑了，但是無論從哪裡看，這個名字都和那個曾經的人如此相像。
“沒錯。”洛炎黎點頭，沒有多餘的一個字。
她很討厭夜鋒的打量，但是在還沒有確定敵人是否強大的時候，還是不要過度暴露自己的鋒芒才好。
“那洛姑娘此行到夜家，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夜鋒的語氣盡量放得溫和一些，面對洛炎黎，他也不想太快撕破臉。
“原本只有兩件事的，不過現在，變成了三件。”洛炎黎的目光轉向雲青，她倒是沒想到，雲青竟然來自夜家。
“洛姑娘請說。”
“第一件，我和夜無影之間的恩怨，需要清算一下。”從一開始夜無影派夜天去截殺她，到後來利用自己的死訊讓她與零寒殿敵對，每一件都是足以置洛炎黎於死地的事情。
“無影從前做過的事情，還請洛姑娘看在夜家的面子上不要計較，不知洛姑娘所謂的第二件事是什麼？”夜鋒的臉色有些難看，夜無影也算是夜家直系，更是最有力的少主候選人，夜家絕對不會將如此優秀的一個繼承人交到洛炎黎手上，否則就算是不死，也要殘廢。
“第二件事，夜家所有欺負過雲青的人，都要向她道歉。”洛炎黎沒有說要放過夜無影，只不過雲青的事情她絕對不會讓她白白受委屈。
看那個夜雲柔對雲青的態度，洛炎黎就很清楚，雲青從前在夜家的日子，和她最開始在洛家的時候不會差太多。
“道歉？怎麼可能！”還沒等夜鋒有所反應，倒是夜雲柔首先從座位上彈起來，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咳！”夜鋒重咳一聲，示意夜雲柔不要放肆，“夜雲青因為觸犯家規已經被趕出夜家，洛姑娘這個要求，有些不合情理吧。”從前雲青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但是因為是旁系，又是風塵女子所生的，所以從未關注過。
“第三件事，我要把我師父留給我的東西拿回來。”洛炎黎沒有理會夜鋒和夜雲柔，夜家大權若是在洛炎黎手裡，那這些前面兩件事情豈不是輕而易舉？
聽到這裡，夜鋒臉色終於徹底變了，他沒想到的是，洛炎黎會如此直白，沒有一點委婉。
“既然是夜闌先祖要交給洛姑娘的東西，那總要讓我們見到夜闌先祖，否則本家主又憑什麼會相信你就是夜闌先祖的傳人？”夜鋒沉了臉色，連“我”都已經變成了“本家主”，顯然是對洛炎黎提的要求十分不滿意。
況且，世人都知道，夜闌已經仙逝千年，仙逝前對於傳人的交代雖然一代一代傳了下來，但是並沒有誰太過重視，直到夜無影帶回訊息說，有人身上帶著夜闌的氣息，想必就是夜闌的傳人了。
現在要洛炎黎讓他們見一面夜闌，無非就是在為難洛炎黎，一個已經逝去千年的人，誰會相信他會再度出現？
“這麼說，夜家主是不相信我說的了？”洛炎黎覺得有些好笑，一開始是他先開口問誰是夜闌的傳人的，現下又開始質疑她的身份？
沒見過這麼打自己的臉的！
“夜闌先祖是夜家的信仰，況且只是想要見夜闌先祖一面，也不算過分吧。”夜鋒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如果他這要求還不算過分，那就沒有更過分的要求了。
其實想要讓他們見夜闌一面並不困難，夜闌一直在空間之中，只不過每次出來，都需要消耗不少的靈魂之力，若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她也不想麻煩夜闌。
只不過……
“夜家後輩，膽敢質疑本尊的傳人？”
白衣白髮，帶著些虛幻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此刻的夜闌，是洛炎黎見過的最威嚴的時刻，從前的夜闌只是出塵謫仙，現在，彷彿又多了一絲俯視天下之人的傲骨。
“夜闌先祖……”夜鋒忽然見到這人，有了一瞬間的愣怔，夜家流傳下來的畫像之中，夜闌是黑髮，如今這個和畫像中面容沒有半分不同的人，唯有那一頭如雪長髮，著實讓夜鋒一驚。
然而夜闌身周的氣勢，卻生生讓夜鋒彎了膝蓋，從高座之上跌落了下來。
眼看著夜鋒都已經跪倒在地，其他人還有什麼不明白，一個接一個地跪下了，夜無影低垂下的眼眸之中，滿是不甘。
夜闌先祖……竟然真的出現了！
“師兄！”大堂之內一片安靜，忽地由外而來帶著急切的聲音傳來。
“太上長老。”其他人見了這白髮老者，皆是恭敬無比。
誰都知道，夜家有一位神秘的太上長老，從不出面，沒有人知道他實力如何，活了多久，只知道他一直守護著夜家，或者說，是在等候夜闌迴歸。
“這些年，苦了你了。”夜闌的面容一如二十幾幾歲時的模樣，但是這老者卻已經是蒼老無比，和夜闌產生了巨大的反差。
如今看到一個如此年邁的人叫夜闌師兄，別提洛炎黎心裡有多奇怪了。
不過，這麼看來，這老者竟是也已經活了千年了？
“師兄如今回來了就好。”太上長老沒有理會匍匐了一地的夜家人，只顧著與夜闌寒暄。
“帶我去後山吧。”夜闌衝著太上長老微微點頭，他回夜家，不只是為了洛炎黎能夠繼承夜家，也是為了他自己。
經過了這麼多事，那麼多的時候自己只能看著洛炎黎受傷，沒有一點辦法，他恢復肉身的渴望就越來越強烈。
雖然一開始沒法恢復到當年全盛的時候，但是他相信，至少短時間內，保護洛炎黎是足夠了的。
夜闌隨著太上長老離開了，沒有施捨給這屋裡的人任何一個眼角。
待到夜闌離開之後許久，屋內才終於恢復了正常。
夜鋒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再看向洛炎黎，眼中不自覺含了殺意，這時候夜闌先祖隨著太上長老去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做的，若是這個時候殺了洛炎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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