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一聲香菸燃燒的輕響，成東日深深吸了一口，紅光一熄一滅，小半支香菸已經不見了。
站在片場大門外，歪頭看了看還高著的日頭，他暗罵一聲：“這倒黴天氣。”吐了一口唾沫，轉身走到了牆角陰涼處。
兩個觸怒申源浩的保全人員，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門口沒有人守著，倒也不見有無關人等靠近。
“東日哥。”身後傳來一聲呼喊，成東日都懶得回頭，聽聲音就知道是導演申源浩。
“怎麼躲到這裡來了？”他皺眉笑道：“片場裡不是給大家設立吸菸區了嗎？”
“裡面人太多，悶得慌，我出來緩口氣。”成東日吸了一口煙，笑著道。
拍攝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是家人兄弟一樣的親近關係，成東日也就不跟他客套了，散漫地問了一句：“你呢？不在後面忙，你怎麼出來了？”
“準備轉場去銅雀區那個片場了，”看著成東日抽菸，申源浩也有些上癮，腆著臉道：“哥，給我一根唄。”
斜睨了他一眼，成東日嘀嘀咕咕地：“哎一股，堂堂大導演，都跑來和演員一起搶煙抽了，真是出息啊出息。”
話雖如此，他還是伸手入懷，掏出煙盒，遞給申源浩一根。
湊頭上來，打著火，煙霧繚繞之中，申源浩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啊！”
“這下舒服了？”成東日笑著問道：“看你這表情，總算不像是前兩天那樣哭喪得跟死了人一樣了。”
“嘿嘿嘿。”偷偷笑著，申源浩揚起手來，問著成東日：“哥，拍了快一天了，你看珉碩這小子怎麼樣？”
“基本功還差得遠呢。”成東日皺起了眉，垂下頭來漫不經心地道：“走位還不夠熟練，總是不經意擋到鏡頭，臺詞老是自己發揮，口音還帶著點地方味——”
“哎一股，我的哥喲。”申源浩哭笑不得地勸道：“這都是小節，他不是新人嘛。”
“基本功差到這種程度，居然真的敢來拍戲，這孩子公司的人也真是心大。”吐槽了一句，成東日的臉上忽然閃出一抹笑容，撇了申源浩一眼：“不過，他的演技，確實很有靈性。”
“哥你也這麼覺得吧，珉碩這孩子演技好？”聽到了成東日含含糊糊的話，來了興致，申源浩笑了起來。
“只是說他演技有靈性，還不到好的程度！“瞪了申源浩一眼，成東日默默吸了口煙。
“雖然一看就是沒有受過太多專業訓練的傢伙，但是半路出家，居然還可以用天分自動彌補不足，”吧咂著嘴，他心裡也有很多感嘆：“劍走偏鋒，效果倒是比起專業演員也不差多少。”
拐來拐去，成東日還是彆扭地承認了金珉碩。
“說起來，咱們這部劇，從開始籌劃到現在，還真是多災多難啊。”申源浩感嘆著，聲音裡滿是唏噓。
成東日也沉默了下來。即使他沒有參與前期的籌劃工作，多少還是清楚，按照《請回答》這未播先火的節奏，原本定在年中暑期檔八九月份播出，卻突然調整到年末，除了劇組內部的原因，外部阻力是有多麼的強大。
“……又選好的演員都能受傷退出拍攝，要不是臨時找了金珉碩來接盤，偏偏這孩子還挺爭氣，我這一番心血，說不定還真會付之東流。”申源浩開啟了話匣子，一個勁地訴苦抱怨道。
“好了好了，源浩啊，我們不說了。”成東日安慰著他，“走了，回去了。”
——————
“這小子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深夜，片場，在擋光板的包圍下，金珉碩正在緊張有序地完成今天自己的最後一場戲。
人群之外，遠離攝像機的臺階上，飾演柳東龍的演員李東輝眯著眼睛看向了不遠處拍攝的畫面，抬起一隻手勾住了柳俊烈的肩。
“俊烈啊，知道這位金珉碩xi的底細嗎？“
“不知道呢。”柳俊烈搖了搖頭，下意識地甩了一下肩膀，想要把李東輝的手甩下去：“只知道他是s公司上個月剛剛簽下的藝人，出道之前以素人身份參加過《給我錢》的綜藝。”
“哎一股，現在還真是，什麼人都能當演員了。”一聽金珉碩簡單得有些過分的背景，李東輝的心態頓時有些失衡了：“哪怕是個接受過系統訓練的愛豆也好，居然是素人不說，還是個rapper。”
“呀，嘻哈能和演戲一樣嗎？真是……”撇著嘴，他嘟嘟囔囔地抱怨著。
“我倒是覺得，這小子的演技不錯啊。”看了他一眼，柳俊烈笑著說道：“你看看今天補拍的這幾場戲份，我感覺和樸寶劍相比也不差多少吧？”
“這才幾場戲而已，”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嚇得李東輝腳下一軟，險些朝前跌下去，幸好扶著柳俊烈的肩膀才救了他一命。
“艾西！高庚杓你是鬼嗎？走路能不能不要這麼詭異？一點聲音都沒有！”當時就是一瞪眼，李東輝轉身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對不起哥，”索性幾人之間的關係一向很融洽，高庚杓抱歉地笑了笑，看著金珉碩的目光有些深沉：“今天是補拍，戲份本就簡單，過幾天才是真正見他水平的時候。”
““知道你和樸寶劍的關係好！”拖著長調斜睨著他，李東輝一向總是喜歡唱反調：“可是也別睜著眼睛說瞎話啊，現在這場戲可是前期最見功底的戲份了好嗎？”
“哥，我和寶劍只是合作拍過戲而已……”隨著高庚杓解釋著的聲音，三人安靜地看向了金珉碩。
“很好，很好……”心裡發出這樣的感嘆，坐在監視器前，死死看著攝像機傳過來的畫面，申源浩恨不得親自上場，扛著攝像機拍攝下他最看重的戲份。
畫面裡，金珉碩和成東日一左一右，慢慢走過來相遇，正是崔澤和德善爸爸巧遇後喝酒的場景。
“阿澤啊，今天你陪叔叔喝杯酒吧。”成東日的演技自然沒得說，潛移默化之間，他的表情已經展現出了角色的內心。
申源浩屏住呼吸，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金珉碩身上。
他的心裡隱隱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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