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毒已侵體,現在或許尚且無礙,等屍毒流進血裡流遍全身流進心臟就當真無藥可醫了,直接砍斷臂膀才能屍毒繼續在體內擴散。
莫二爺並未開口,只是抬手封了他幾個經脈。
白落羽坐在輪椅上被小婉推了過去。
“讓我看看。”
翠玉靈看著男人什麼都沒有說就挪開了位置,轉身去應對那些已經踏入東堂門檻的死屍。
似是全然信任地將唐嶼交給了白落羽。
看著揭去了輕紗面容清冷絕豔的白落羽,愈是冷漠疏離愈是牽引視線,翠玉靈的神情怔了下,她不知那人是否早已見過這副動人心魄的面容。
白落羽手拿銀針在唐嶼的傷口處落針,小婉面朝著門外,謹防有死屍靠近,忽然她瞧見從別院外飛身而入的人,驚呼道:
“小姐!”
白落羽的動作微頓,側首看向外頭,看到熟悉的身影,眼底浮現淡淡的笑意……
——
是夜,耀雲帝都。
自前些時日聽聞女君心疾復發暈倒在御書房,朝野群臣本就人心惶恐,奈何這幾日,女君又臥病在床數日,已有三日未上早朝。
寢宮內的光昏暗而柔和,墨韻凝背靠外,面對著床內,烏黑的青絲服帖地垂在身側。
聽到裡屋木門的聲音,有人走了進來,墨韻凝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
“嬤嬤,朕當真沒有胃口,要歇下了。”
“陛下未用晚膳?”男人的聲音微冷。
墨韻凝聞聲一僵,而後轉過身來坐起,抬眸對上不合時宜出現在自己寢宮的人。
她的眉頭輕蹙,手不由自主地攥住身下錦褥:“攝政王這麼晚有何事?”
“御醫言陛下的身體已並無大礙,是何故遲遲不上早朝。”
蕭清逸的話說得並不重,墨韻凝的面色卻有幾分難看,低聲反問道:
“你當真不知是何故?朕身體無礙,攝政王便要舊事重提嗎?”
當日與墨凌天發生的小口角,待墨韻凝回到寢宮,墨凌天早已離了帝都,她並未知曉墨凌天囑託之事,只道皇兄當真要任由著蕭清逸為自己擇選皇夫,故這幾日便不願上朝,對蕭清逸亦是避而不見。
男人當然知曉她口中的舊事是何事,臉色異常平靜,頓了片刻道:“陛下已到了及笄之年,莫要這般任性。”
墨韻凝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意和痛楚,不怒反笑了,嘴角沒有任何溫度,她下床及地,怒聲道:“時至今日,你才知曉我任性?”
竟是連“朕”都沒有說。
蕭清逸的眉頭皺了皺,沒有開口。
墨韻凝側身朝殿門的方向要衝出去,男人伸手抓住了她:“陛下這是要去哪?”
“放肆!”
女子的冷喝聲在內室響起。
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的面前搬出女君的架子,亦是蕭清逸一直知曉的兩人跨越不過的深淵鴻溝……
他皺著眉頭,鬆開了抓著她的手。
墨韻凝拉開門,竟是連鞋也未穿的跑出去,外面的夜風撲門而入,令她的身上一陣寒……
蕭清逸的胸口微窒,望著她的背影,垂在身側的雙拳緩緩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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