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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庭去過實驗室，在顯微鏡下看到了從他身體裡提取出來的被熒游標記的基因片段，它們複雜，綺麗，像畫家筆下的抽象畫。

這些基因每時每刻都在他的身體裡表達，塑造了他的生理，甚至是思想和行為。

沈赫庭和沈紓雅的母親有二分之一的歐洲血統，沈紓雅的發色不是純黑，瞳孔在日光下偏近褐色，沈赫庭卻是標準的黑發黑眸，除此之外，他還繼承了家族的高智商和涼薄冷酷的性情。

他的祖父年輕時有多個女性情人，但未有一個情人成功誕下過私生子，而他的父親雖然只有一位妻子，卻更願意把熱情傾注在宗教上，對家人漠不關心。

盡管家族的男性幾十年來都被同一種疾病困擾，但無論是他的祖父還是父親，都沒有愛上過男人。

渴望與同性親近並不意味著一定要對同性産生愛情。

沈赫庭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抑制劑雖然有效，但它在抑制基因表達的同時也會讓人的感官跟著遲鈍。

沈赫庭完全可以像他的祖父一樣，挑選看的過眼的同性留在身邊，就像古時候的王公貴族挑選伴讀，只要給出足夠多的利益，即使屈辱也會有很多人趨之若鶩。

而沒有這樣做的原因單純是沒有人能讓沈赫庭心甘情願的與之親近。

生理越是渴望，心理就越發排斥。

孟凡杳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沈赫庭在捧起對方臉頰時仍這麼想。

孟凡杳還在與祁頌通電話，剛要報出地址，雙唇忽然被吻住。

沈赫庭含住他的唇瓣輕柔吮吸，動作溫柔卻不容拒絕，孟凡杳大腦空白了一瞬，手機從掌心滑落，正好落在沈赫庭腳邊。

通話就此結束。

隨之而來的，孟凡杳空白的思維完全被沈赫庭的心聲佔據了。這些心聲出現的極其不合時宜，孟凡杳正是迫切需要安靜休息的時候，平日裡聽來最多是噪音的心聲此刻只會折磨他不堪重負的神經，他想要阻止，唇舌卻被堵住，人也被圈禁在沈赫庭手臂構建的牢籠裡。

沈赫庭的體溫在攀升，與孟凡杳的肢體接觸可以有效緩解血液的燥熱，顧忌著有外人在場，他剋制地只親吻了孟凡杳的嘴唇，放開後又回味似的舔了舔唇瓣，這是他的初吻，意料之外的並沒有引起任何心理反感。

沈赫庭回憶起與孟凡杳的每一次相處，發現無一例外，每一次在他對孟凡杳産生諸如反感、厭惡等消極情緒之前，孟凡杳已經先迫不及待地與他劃分距離了。

【所以是這樣嗎？】

【自己才不討厭和孟凡杳接觸。】

沈赫庭專注地看著孟凡杳，心理在做最後的決斷——他的房間裡還保管著一支較為特殊的抑制劑。

想要完全消滅一個人身體裡的遺傳基因是不現實的，當下科技水平能做到的時候只有暫時抑制表達，實驗室便轉換了研究思路，想要提高沈赫庭身體裡遺傳基因表達的特異性。

倘若成功，那些基因便不會再持續性表達，只有當遇到特定環境裡的誘導物時才會被啟用。

也就意味著，屆時其他同性對沈赫庭而言將不再具有誘惑力，而沈赫庭會擁有唯一的誘導原。

這種抑制劑，實驗室只成功製出了一支。

因為沈老爺子堅決反對這項研究，在他眼中，特異性的另一個含義就是弱點。他不能接受沈赫庭有弱點，就像他認為沈赫庭放著私立貴族學校不念，跑去國立高中念書是自我墮落。

現在唯一的特異性抑制劑就在沈赫庭手中，他可以選擇把它注射給自己，像普通抑制劑那樣發揮效用，或者把它注射進孟凡杳體內，讓對方成為自己生命中的不可替代。

【孟凡杳也沒什麼特別的。】

沈赫庭心裡再次冒出這個想法，用手指描摹著少年的面容，孟凡杳閉著眼，病怏怏很難受的模樣，五官不夠立體，膚色太白，唇色又太淺，雖然漂亮，但第一眼望去白開水一樣寡淡乏味。

【可……並不討厭。】

沈老爺子的反對成為不了沈赫庭的阻礙。

沈赫庭垂眸認真想：

【既然宮徹可以和喻初源訂婚，他為什麼不能和同性結婚呢？】

“不要……”不要再說了。

孟凡杳動了動唇，聲音微弱，他已經無力去辨別沈赫庭心裡面在說些什麼，每一個字都變成了具象的痛苦，針紮似的折磨著他的神經。

沈赫庭沒有聽清，把耳朵湊近到孟凡杳嘴邊。

少年說的是不要。

沈赫庭睫毛斂了斂，在管家的阻攔聲中把少年抱了起來。

管家懇求沈赫庭思考清楚，礙於身份他不可能像宮徹一樣把沈赫庭打暈，能做的就是將所有事情第一時間彙報給沈老爺子，並再次試圖說服沈赫庭改變主意。

“少年的家人興許正在趕來的路上。”管家說。他是看著少爺長大的，雖然少爺性格有些冷漠，但從未做過傷害別人的事情。

沈赫庭神情異常平靜，以至於在那張淡漠俊美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猶豫和遲疑。

“我會和他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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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那塊都是我瞎寫的，我的生物學知識已經還給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