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畝收了四石。”
“八石！我這收了八石！是你那的整整兩倍。”
“呸！你負責的那塊地離養殖場最近。我常看到你們用雞糞施肥，八石的產量也是應該的。我那可是輪休養地下荒廢的地。”
“別吵了，小李公公，我這收了六石。”
在容玥的建議下，山莊的玉米地按照天干地支劃分成六十區域。每一區域的土地成分、施肥條件都有差異。方便容玥收集資料。
六十個區域得到的畝產都不算低。
玉米豐收已成定局。
百傾玉米地收割需要很長時間。容玥帶小皇帝參觀沼氣池。
“陛下見過沼澤嗎？沼澤或者類似環境的地方有沼氣湧出。”
“陛下可以把沼氣視為燒柴、燒木炭，燒煤。”
“唯一的區別在於，產出沼氣的是我們沒有的東西。”
“人造沼氣十分簡單。等倒入沼氣池的糞便、秸稈、雜草等發酵，湧出的沼氣透過陶管引入廚房日夜不間斷燒水。熱水流入鐵管散發熱氣。”
沿著鐵管，一路參觀暖房，以及連通沼氣池的淨室。
“世間的事本質上沒有好壞、純潔汙穢一說。對人們有利的，是好的、是純潔的。與人有害的，便是壞的、汙穢的，需要改之。”
“比如淨室。因為是排洩的地方，道貌岸然之人把它視為汙穢之地。不准許修葺在正屋周圍。但若把淨室裡的汙穢之物排入沼氣池，保證淨室的乾淨。淨室還算不上汙穢之地嗎？”
“排洩物在沼氣池發酵，產生的的沼氣是一種看不見的無色氣體。人的眼睛看不見它，它算純淨還是汙穢？”
容玥提出的問題難倒了小皇帝。
“老師，容朕考慮考慮。”小皇帝覺得容玥的話意有所指。
容玥笑眯眯地摸了摸小皇帝的頭。
這是當小皇帝老師的獨有福利。
“大膽，竟敢帶陛下到汙穢之地！”一位三十多歲相貌端正的女官氣沖沖地尋來。
女官很不客氣地指責道：“夫人的所作所為，令本尚宮嚴重質疑夫人的能力！請夫人把要教給陛下的內容寫在摺子上。本尚宮先交給翰林院的學士們過目。然後再判斷夫人是否有資格教陛下！”
“翰林院的學士們如果懂我教陛下的知識，也就不需要讓陛下喊我老師了。”容玥挑眉問儲學武，“這位是何人？”
“回夫人的話，這是尚宮局的白尚宮，陛下在外的時候，將由白尚宮照顧生活起居。”雙胞胎禁軍統領之一的儲學武苦笑道。
“白尚宮？白家的人吧！白家以販賣糧食起家。白家的土地種糧食不施糞便？你敢說你們白家買的糧食上沒有沾染汙穢之物？”
容玥步步緊逼絲毫不退讓。
“糧食是什麼？民生之本！陛下不學如何種糧，那應該學什麼？”
“學吟詩作對？”
“還是閨房之樂？”
“你……你……”白尚宮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語句。
容玥呵呵一笑：“也是，白家人都認為玉米是低賤之物，當然不屑於學這些。
“等著，讓我寫摺子去。”容玥一臉無所謂，“我將教陛下如何運用沼氣惠利飢寒交迫的子民。”
“有了沼氣取暖的法子，那個取代了杜家成為新的七大世家之一的張家，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他們把一斤煤賣到十文。”
“一次性投入修建沼氣池，以後每半年維護一次，比買煤實惠多了。”
“上了摺子後，天下人都會知道這個訊息。”
“張家的煤炭生意，慘了喲~”
白尚宮神情緊張。她能想象張家人收到訊息後對太后的遷怒。
儲學武搖頭嘆息。
燕國郡夫人怎麼專找世家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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